老二一放松,重量便失去了平衡,剩余五人也坚持不住了,只能将沙发放下。老二这番话明显是冲着老大来的,毕竟搬沙发是老大的注意,又是老大当指挥。老大当然听出来了,心里也不大乐意:“不乐意,你早干嘛去了?我说搬的时候,你怎么像个死人一样,吭都不吭一声,现在知道难了,抱怨谁呢?爱干干,不爱干tm的滚蛋。别在我面前唧唧歪歪,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你个孙子,你是谁老子呢?”老二瞪着眼睛,红了脸,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老三眼尖,连忙捂住了他的嘴:“我说二位,有什么气咱们出去了再好好掰扯,在这闹起来,被抓起来了,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
“你爱当和事佬,你说怎么办?”老二气鼓鼓的说。
老三瞅了一圈门框说:“我在想当初他们是怎么把这个沙发给搬进来的?总不能把门给卸了吧?大家伙都好好想想,他们既然能搬进来,咱们肯定能搬出去。”
“对对对,有道理,老三说的有道理,我觉得吧,他们一定是先搬家具,再砌的门。”老四说,“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要么把门拆了,要么把沙发给拆了。”
看那老三一本正经的样子,躲在青花瓷大花瓶后面的苏小末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正门呀,哥哥们,那边有个超大的正门。你们看不见吗?竟然想到先搬家具,再砌门,人家好歹是奢侈品,难道不怕灰尘么?
本以为作为犯罪团伙,总有两个聪明的人,没想到其他人竟然十分认同老四的分析,一顿商量后,一致赞成拆沙发!
哎呦我去!苏小末醉了,他们真以为这沙发值钱的地方只有那块红木吗?一流工匠的雕刻技术,还有整体的构造这些都是无价之宝,苏小末家里虽然买不起这种家具,但是小时候也听老苏说过,红木家具不难得,难得的是打造家具的工艺,工艺占红木家具价格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成分,如今在帝都,顶级的工匠就是陈一刀。每一件他打造过的家具上,都会留下手刻的陈字。而留在这个单人沙发上的那个陈字,此时正被贼老大蹂躏着,不知道那个贼老大什么癖好,一生气就爱用大拇指摩梭东西,眼看着那个昂贵的陈字就要包了一层浆,苏小末再也忍不住,压着脚步走到这群商量着怎么拆沙发的笨贼身后,悠悠的说:“陈一刀打造的红木家具可不能拆,拆了就值不了多少钱了。”
“陈一刀?谁是陈一刀?”几个人商量的起劲,冷不防出来个声音,都没有在意,反而顺着话题问下去。
“会不会是这个陈?”老三眼最尖,一眼便看见老大大拇指下的那个陈字。
老大拿开大拇指,凑上去看了看,点头说:“恩,确实是个陈字。”
“那么陈一刀又是谁?”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百度吗?”
苏小末不过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暴敛天物,一时没忍住才跳出来提醒,但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本来已经做好暴露的心里准备,没想到这几个笨贼竟然没有发现她,她郁闷的看着眼前六个争执的唾沫星子直飞的贼,涌起一股子被忽视的落寞感,她在心里幽幽的叹息一声,又安静的退回到花瓶后面,继续录着他们的犯罪过程。
黑暗中,连明轩靠坐在床头,看着实时传播到手机里的监控画面,他带着耳机,几个贼商量的内容听的是一清二楚,那些隐藏的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甚至将躲在花瓶后面的苏小末的表情都看的明明白白。
连明轩糊涂了,他分不清苏小末到底是敌还是友!更搞不懂苏小末提前打那一通电话,目的何在?
如果苏小末和这些贼是一伙的,那通电话不过是提前打探一下虚实,那么真是一步蠢招,他原本就有睡眠障碍,睡眠如果被外界中断很难再次入睡,苏小末那个电话成功的将他唤醒,所以那些贼一进门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是,如果是站在朋友的位置,提醒他提防这几个贼,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虽然方法依旧很蠢,蠢的让人怒火中烧。被人打断睡眠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况且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苏小末的脑子装的都是棉花吗?竟然如此鄙视龙园的安保?
连明轩眉头紧皱,刚才若不是苏小末忽然出现,让他对现实的状况难以把握,他一早就按响了床头的警报器,这些贼怎么有机会站在他的私人空间,对他心爱的沙发指手画脚?
到底是敌还是友呢?连明轩拿不准,悄悄的通知了安排在龙园外的安保值班人员,让他们堵住几个出口守株待兔,而他则静观其变。
“唉,你们怎么还不行动,我在外面都快等睡着了。”捣鼓完院子里的监控的老七一进门便看见六个人围着那个红木沙发苦着脸发呆。
“你们干嘛呢?都搬到这里了,还不行动?”老七哭笑不得。
“太大了,搬不出去。”老大说。
“那就拆了呀。”
“不行,不能拆,这可是陈一刀做出来的家具,拆了之后要贬值一大半。”老二说。
老七郁闷的扫了一眼客厅说:“目测这客厅最小的物件就是这个单人沙发。不拆你们想空手而回?”
“那不能空手而回。”老五帮厨小伙儿说,“我的赌债还没还呢?”
“你还知道呀!那还不赶紧拆?”老七低吼。
“陈一刀的家具,最值钱的是他的工艺。拆了不就没了?”老大还在坚持。
老七哭笑不得:“哥哥们,难道红木就不值钱了?我们把家具都拆了,把这些红木卖掉,总比空手而回的好。怎么么就不能拆了?你们还想搬个完整的出去观赏吗?一般名家之手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整个搬出去卖不是等着被抓?不是,我说你们脑子都塞裤腰里了吧?特么哪个蠢货说不能拆的?”
对呀,是谁说的?众人一脸迷茫,最先看向老大,老大连忙摆摆手:“不,不是我。”
大家又看向老二,老二也摆手:“我压根一句话没说。我记得那个陈字是老三发现的。”
大家又看向老三,老三也摇头:“不不不,我是听见提醒了之后才发现那个陈字的,我听声音的方向,好像是从老四那边传来的。”
大家又看向老四,老四一脸迷茫,举起手里的手机说:“我不知道呀,我也是百度了之后才知道。”
老五和老六和老大站在一起,方向不对。
这时,老六忽然说:“我特么怎么觉得刚才那声音好像是一个女的?”
“女的?”老四听的是毛骨悚然,连忙问老五帮厨小伙儿,“这家主人是女的?”
“你想什么呢?三少还没结婚呢?而且他从来没有带过女人来到龙园。”老五说。
“没有女人,那是谁?”老四要哭了,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再扫了一眼装满古典家具的客厅,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我说,该不会是鬼吧。”老四颤抖着嗓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