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仁在院子中间搭了一口大水缸,水缸里面装满水,下面架上柴火,柴火点燃,正一整个水缸的水烧沸,周其仁又在水里面加了各种各样的药材,盖上盖子,煮了三天三夜,自然,烧水的人是唐醉影,任无忧负责劈柴。
周其仁的院子里堆了一面墙的柴,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任无忧全部都给劈开,一摞一摞的放在唐醉影的边上。
任无忧干完了活,就坐在大水缸的边上,水缸里面浓浓的药味飘出来,苦的很。
“唐醉影,你说,周其仁真的能救得了花枕月吗?”
“周先生,你是你介绍的么,怎么反倒自己先怀疑起来了。”
“我也不是怀疑。”
任无忧摸了一下后脑勺,说:“我还是十几年前认识的周其仁,那个时候,他是宫里面的御医,医术精湛,什么样的疑难杂症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药到病除,但是,花枕月的情况不一样,我也拿不准啊。”
唐醉影在水缸的下面添了好些的柴火进去,下面的火呼呼的烧着,水缸里面的水咕噜噜的沸腾着。
唐醉影转过身面对着任无忧坐着,说:“目前的情况,除了周其仁,我们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找,就放手一搏吧。”
任无忧问:“唐醉影,你怎么会知道花枕月的事情,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神仙唉,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却什么都知道。”
唐醉影闭了闭眼睛,说:“你说了,我是十世的善人,奈何桥上的一碗孟婆汤,对我不起作用。”
任无忧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听到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实际上,也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当然,这个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听。
唐醉影继续说:“是的,我和花枕月一样,我们虽然会入轮回,但是却会记得前世今生的事情,花枕月记得她是除妖人,我记得自己是善人,这就像是我们的责任一样。”
“那……”任无忧拉长了声音,仔细的想了一下自己要问的问题,过了半晌,任无忧方说:“那你知道花枕月第一世的事情吗?”
唐醉影摇了摇头,说:“那是禁忌,没有人知道,璇玑不知道,东华帝君不知道,甚至仙长都不知道,她的第一世,只留下了那一句判词。”
“知道。”任无忧性子却缺,已经没有了兴趣再说下去。
唐醉影抬手拍了拍任无忧的肩膀,说:“别想这个事情了,先做好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就是帮周其仁熬一水缸的药,任无忧叹息一声,起身去重新抱了一把木柴。
一连三天,唐醉影同人无忧都是做着这一件事情,到了第三日傍晚,周其仁走了过来,指挥着任无忧将水缸上的盖子拿开,剧烈的苦味飘散出来,任无忧站的远远的。
周其仁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木筷子,伸到水缸里面搅和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说:“你们两个做的不错,现在,不用在烧火了,看到那边的滤布了没,把这里面的药过滤,记住,只要汤,不要渣滓,要做的干干净净,清澈见底才行,灼灼,去拿盛水的容器。”
“是,先生!”
灼灼特别喜欢干活一样,周其仁交给他的所有的事情,都很干脆的答应一声,然后马上去办,从未有半刻的迟疑。
周其仁吩咐完,推门走入室内,花枕月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在她的周围放着三个火盆,火盆里面放着鲜红的炭火,烘烤的室内犹如三伏,花枕月闭着眼睛,汗水从她的额头滚滚落下,而在他的头顶扎着数根银针,就像针线包一般,夭夭坐在旁边照看着她,也流了一身的汗。
周其仁盘膝坐在花枕月的面前,说:“现在我要给你拔针了。”
花枕月没有说话,只眉峰微微动了一下。
周其仁看向夭夭,说:“把火调大些。”
“好的,先生。”
夭夭手腕翻转,口中念了个诀,围在花枕月身边的火盆,火势加大,熊熊烈火,将室内的温度又升了一个阶级。
周其仁一手拖着袖子,一手伸到花枕月的头顶,将花枕月头顶的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放到旁边的药水里面银泡,一直到周其仁拔出最后一根银针之后,花枕月方才缓缓睁开眼睛。
夭夭端过一碗清水放到周其仁的手上,周其仁从腰间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正式那九尾狐狸精的内丹,周其仁将内丹丢进清水里面,一股白烟冒出,内丹在清水中间融化,一碗清水变成了一碗浓稠的白色液体。
周其仁端着送到花枕月嘴边,说:“喝下去。”
内丹融化,无色无味的清水,散发出狐臭的味道,花枕月接在手中,在喝之前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喝了之后,身上不会有狐臭吧,唐醉影闻着这味道就呕吐不止,我们以后还要同行的。”
周其仁白了她一眼:“你可以不喝,以后任无忧唐醉影二人行,少你花枕月,刚刚好。”
合着自己还是多余的?
花枕月腹诽了一句,眼一闭,心一横,仰头一口气就将整碗的液体喝了下去,双唇紧闭,尽量让自己不至于吐出来。
周其仁对花枕月的表现甚满意,微微一笑,说:“夭夭,火盆撤了吧,不需要了,进行下一项准备。”
花枕月满口的狐狸味,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她也就没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周其仁的下一步工作,夭夭心疼花枕月,灭掉火盆,同周其仁出去之前,先给花枕月一碗水,并且嘱咐她:“喝了水,你先好好休息,趁着能睡,就多睡一会。”
花枕月觉得夭夭的这句话意有所指,不过,内丹的药性上来,花枕月觉得身上沉重,头也发晕,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就继续睡吧,房间里面有一张木板床,花枕月走过去仰面躺下,听得外面唐醉影同任无忧说着药水已经过滤好了的话,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