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卓羽山这颗毒瘤必须割除了,否则他将不久于人世。
故而苏夏宝和李从孝都没插话,乖乖的点了点头,就赶紧去了动刀的里间。
因为师父要动刀,所以刀具和药,都得事先准备好了。
故而不大一会儿,李从孝就和苏夏宝站在里间的桌前碾药了。
看苏夏宝愁眉紧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李从孝就忍不住道:“师姐这么舍不得我,不如我就不回了。”
“回头那些人要来杀我,就叫他们尽管来杀好了。”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听李从孝这么讲,苏夏宝一拳就捶在他胸口。
“你要真叫别人给杀了,你可对得起那些为你而死的人?你这条命啊,就是为了其他的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去过云浮山一趟,苏夏宝好像突然就明白,李从孝是不能死了。
一句话而已,苏夏宝居然紧张成这样。李从孝就有几分怨念了:“师姐我也只是说说笑,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啊……”
以前师姐是最疼他的,动都舍不得动他一下的。
“这不是被你气的吗?”看这少年一副委屈的样,苏夏宝就有点无可奈何。
她就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
倒是李从孝突然就认起真来,他道:“师姐我知道你是不想让那夏永伦,把张家小姐带到京都去。你拿张家小姐当交心的人,师弟是知道的。”
“所以如果张家小姐真去了,回头我帮你保护她,必然不会叫她丢了性命。”
只要是师姐在意的人,她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好好保护的。
“傻小子,你自己回去恐怕都一路艰难,师姐哪里还忍心给你添了负担?”听到李从孝这么说,苏夏宝就忍不住笑起来。
她又再次拍了拍李从孝的头,眼眶微热的道:“等你回了京都去,你只需要保重好你自己,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管。”
“倘若有一天师姐去了京都,师姐再去看你。”
但愿他到了陛下的面前,陛下念着血脉亲情的情分,会保全了他才好。
不然的话,李从孝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好,”对这话,李从孝答应得很爽快。
因为他晓得师姐肯定要跟陆缙安成亲的,到时候去到京都,那也是意料之中的。
师姐弟两个讲着话,不一会儿卓羽山就同张郎中一起进来了。
张郎中先是给卓羽山喝下了一碗汤药,不过眨眼的功夫,卓羽山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他睡熟了,张郎中这才招了招手。把李从孝和苏夏宝都叫了过来。
接着他又拿起了准备好的小刀,放在火焰上烤了烤。
这才很是认真的道:“你们两个都看好了,如此的病患可是难见的。你们师父我行医一生,不过也才遇到三四个。”
“你们认真看,好生记着。说不定往后有用呢。”
“是,”听了张郎中所言,苏夏宝就和李从孝一同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地瞧着张郎中下刀。
只见他细心地剥开了卓羽山脸上的皮肉,然后沿着皮肉和毒瘤之间的连接缝隙,小心翼翼的将两者剥离开来。
到了下端连接脸部的地方,就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只见他用尖刀,一点一点的探进去。避开了主要的经络和血管,剥离着血瘤和脸肉。
前前后后大约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那么大的连接在一起的毒瘤。就被他完完整整的,从脸上和脖子上取了下来。
毒瘤取下过后,他又开始江桌卓羽山颈部和脸部的皮肤祛除了多余的部分,然后进行缝合。
伤口都埋在了发鬓和耳后处,头发遮一遮,几乎都是看不到的。
细心的缝合好了过后,张郎中早就忙出了一大身的汗来。
他就回过头,看着苏夏宝和李从孝:“怎么样?你们两个可是瞧清楚了?”
要不是为了他的宝贝徒儿长见识,卓羽山这样的来自外邦的病人,他是根本不会救的。
“看清楚了,”听到张郎中这么问,苏夏宝和李从孝就赶紧点了点头。
其实在医书上,这方法他们都看过,也都烂熟于心。
只是没见实际操作过,心里没底罢了。
“很好,”看他们如此肯定,张郎中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是这个卓羽山运气好的话,这一次毒瘤清除了过后,这就不会再长了。但若是他运气不好,再长个十次八次也是可能的。”
“所以下回,这动刀的事情就不归我了。宝丫头,你可记住了?”
毕竟李从孝要回京都了,以后这担子,可不是都落在了苏夏宝的身上。
而听到张郎中这么讲,苏夏宝就赶紧点了点头:“师父,我晓得了。下回就我自己来,不让师父受累了。”
那么大个血瘤去除了之后,卓羽山的身子还是有些虚的。
两个时辰的时候他醒了过来,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李从孝就守在他的床边,端茶递水的。
苏夏宝则回了九香楼,准备回去看看店里的生意如何了。
这都还没有到九香楼门口呢,听里头传出来的喧闹声,苏夏宝就晓得这生意肯定是差不了。
她刚要回去,就听到隔壁陈氏的屋里,传出来好一阵的咳嗽声。
一听到这声音,苏夏宝这才想起来,许久没有去看陈氏了。
她就赶紧回了九香楼,装了些清润滋补的汤菜,准备送去给陈氏补补。
哪知她这刚进了打开的大门,就看到王雨芷在天井里头忙着收晒好的被面。
一旁的架子上还晾着不少的咸菜,想来也是前些天她来的时候,亲自给晒上的。
见了她的身影,苏夏宝便忍不住打趣道:“我说这些日子,怎么没有瞧见雨芷你呢。原来你是跑到了我婶子家来做好事儿了。”
“夏宝,你怎么来了?”
自己来陈家又被撞到了,王雨芷觉得不好意思,一下子就闹了个大红脸。
“ 哈哈,”王雨芷不好意思,苏夏宝反倒笑了起来。
“我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雨芷你对陈大哥还是这么上心。等下回他回来了,我必定要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这么好的女子陈庆典要是都还不珍惜,他就打一辈子光棍罢了。
只是说起这个,王雨芷就低下了头。
她一边拍着怀中抱着的被面,一边苦笑道:“这种事情就像让牛喝水,总不能强按着牛头来?况且我做这些事儿都是心甘情愿,没想让他给我一个说法。”
毕竟她要的,是知冷知热,心里有她的男人。
王雨芷是个有骨气的,苏夏宝自然晓得。只是想起先前的事儿,苏夏宝就严肃了几分。
她突然就问道:“对了雨芷,这些天你家铺子上,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