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勾东财急成这样,自己想不出办法来治病,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庆安堂。
苏夏宝就有些无语的摇头,接着她才道:“药方快要研制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敲板呢,你们先撑上一撑。我今天过来呢,是要寻个人的,那贾家村的苟春华可是在你们药铺里?”
一听说夏宝不是来送药方的,勾东财脸上的笑容,随即就淡了几分下去。
他听说他找人,勾东财就更迷糊了:“苏大夫你要找什么人啊?可是你什么亲戚?很重要的吗?”
“倒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人也不是亲戚,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看勾东财如此嘴碎,一个劲儿的问个没完,苏夏宝都无奈的笑了起来。
反倒是旁边的那个小二,赶忙就插话道:“苏大夫要寻的那个苟春华,正在我们铺子里呢。是她婆婆跟儿子陪着来的,早晨非闹着要咱们收留她,差点将铺子砸了的那个就是!”
要知道今天早晨可闹得凶,有不少镇上的百姓都来围观了。
他们的宝灵堂在云里镇上开了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要脸的硬茬!
“原来是她呀,”这小二这么一说,勾东财就想起来了。
他便是道:“这人正在我铺子里呢,早上来时就高热不断,喝了药下去也没见个好转。而且来的时候也就只给了五百钱,这一副药下去,就是所剩不多了!”
要知道就这小小的五百钱,今天早上交给账房的时候。同行而来的那个恶老婆子,都骂咧咧的叫了好一阵呢。
说着,勾东财又凑到了苏夏宝的面前,满脸的笑意。
“既然苏大夫是来找她的,那她这要钱,苏大夫可是能帮着垫着?”
毕竟镇上的人人都道,苏夏宝人美心善。这几两银子的事儿,对她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的。
“勾掌柜的想多了,这苟春华可是我的仇人呢,我怎么可能给她付药钱呢?她若是真没钱了,这人要被打出去还是怎么的,就由勾掌柜的说了算了。”
看这勾东财满面笑意的样子,苏夏宝就直接与他把话说断了。
然后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宝灵堂的小二:“我有几句话要与那苟春华说,可否请小哥领我进去?”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里头都是得瘟疫的病人,还请苏大夫将面罩戴好。”听苏夏宝这么说,这小二便一边叮嘱着,一边领着苏夏宝进门。
倒是看这苏夏宝进去了,药方没到手,又没捞到好处的勾东财,就叹了口气。
他边走边道:“这丫头,可真是铁公鸡一只!”
进了宝灵堂的门,苏夏宝这才看到宝灵堂大大的前堂里。坐在地上的躺在地上的,全是满满的病人。
如今都已经初冬了,地下正是寒凉。
他们就那么坐在青石板地面上,连个遮尘土的草席都没有,看着可怜的不得了。
苏夏宝就忍不住问那小二:“小哥,你们这铺子里没床铺了吗?怎么这人都在这前里待着?”
闻言,那小二就摇了摇头。
看他家掌柜的没有跟过来,小二便道:“苏大夫不瞒您说,掌柜的说里头休息治病的床铺,都是给能花得起银子的病人准备的。”
“而这些病人……”说到此处,那小二就顿了顿。
“好在掌柜的说了,他们都是身上高热的人,再也不怕会冷着。就这么坐在石板上,对他们来说也算不得是坏事。”
这个勾东财像来是个唯利是图的,听小二这么一讲,苏夏宝就忍不住皱眉。
嘴里也忍不住嘀咕着:“就算是身上高热的人,那也不能受了地上的寒凉。这样很容易把体热封在身体里,这可是会加重病情的!”
只是对于苏夏宝的话,这小二也不好说什么。
就只能领着苏夏宝,去了宝灵堂后头的大天井。
相比起前堂里头的人,后头天井的人反倒更多些。
只不过后头的人都还好,沿着天井的两。铺着些草革。那些患病的人或卧或躺或坐在上面,不停的咳嗽着。
而小二也边走边道:“这些人都是有银子的,也花了银子买药的。被赶到前堂去的,都是没银子的。”
勾东财说这两日人太多,把那些人堆在前堂,就没有太多人想进来了。
“嗯,”跟在小二的身后,苏夏宝一边听着他的话,就一边跟着他走。
一直到进了天井,小二在人群当中找了一圈。才找到了缩在天井角落,靠在石柱上的苟春华。
此刻的苟春华吃了药,浑身仍旧烫的厉害,脑子也烧得迷迷糊糊的。
小二便走过去,推了她两下:“苟春华,你醒醒,有人找。”
“谁……谁呀?”被这小二推醒了,苟春华就睁开眼睛来,看是谁要找她。
昏昏沉沉的抬起眼皮子,苟春华一见来人居然是苏夏宝,她便皱起来眉头。
嘴里面骂咧咧的说:“苏夏宝,你这个小贱人来做什么?你是看老娘得了病了,来看老娘的笑话是不是?”
这个小贱人,害得她男人坐了大牢,一家子家破人亡的。
她此生与她之仇,不共戴天!
“你生病算什么笑话?真正的笑话是什么,你还不晓得呢。”看着苟春华嘴里不干不净,苏夏宝便就笑了起来。
她先是挥了挥手,让那小二退下去。
等到小二走了,苏夏宝这才蹲下身来道:“我告诉你呀,你那好婆婆和你那宝贝儿子,已经扔下你走了。”
“你这得了瘟疫又遭家人抛弃,这才是顶好笑的笑话呢。”
亏她苟春华嫁进贾家,一辈子搅和着贾家的那点事儿,以为自己多么的了不得。
这眼瞧着到了最后,她儿子长大,自己也要做做婆婆,耍耍威风了。结果还是被丢作了弃子,好凄惨哪。
“你胡说,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的!”听了苏夏宝的话,苟春华就激动的要爬起来。
嘴里面还不停喊着:“贾包,贾包你快出来。娘……你老人家在哪儿啊?”
只是无论她怎么喊,周遭都没有人理会她。
而她烧得太厉害,折腾了几下也没折腾起来。
苟春华便就只能咬着牙,愤愤不平的瞪着苏夏宝:“苏夏宝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小娼妇,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知我病重,还故意来刺激我,你是想将我气死是不是?”
这小贱人,真是好毒的心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