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传到牛阿轲的耳朵里,当真是让他觉得无地自容的。
他都不好意思看苏夏宝,就低着头道:“夏宝你别放在心上,我打小我爹就是这个样子,我都习惯了。”
牛安庆的性子如何,苏夏宝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她也没说话,只是冲牛阿轲笑了笑,直接就去了牛安福的家中。
牛阿轲虽然以前没有做过管账的,可是他的账本做的很清晰,跟牛阿生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苏夏宝一看,就忍不住笑起来:“这个瞧着倒是很像阿生哥写的账本。”
闻言,同与她坐在院内的牛阿轲,就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牛阿生。
他道:“夏宝好眼力,这账本啊,确实就是堂哥教我写的。他说如此记账最清晰,也不容易错。”
“嗯,”说的倒是实话,苏夏宝就点了点头。
“看起来阿生哥还是很有管账的天分的,以后九香楼的账目交给你呀,我也就放心了。”
毕竟之前她一直开着药给牛阿生吃着,牛阿生身上的白匕,早就已经痊愈了。
虽然不能够根治,但是只要吃着药,就绝对不会复发。故而过段时间牛阿礼回学堂念书,他也可以去九香楼做事了。
“嘿嘿,多谢宝妹信任。”听到苏夏宝这么讲,一向郁郁不说话的牛阿生,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而见苏夏宝看完了账目,回来之后就坐在门槛上没说话的牛安福,这才站起身来到苏夏宝的面前。
他忧心忡忡的道:“宝丫头啊,我听说采石场那边的活儿要干完了,咱们村子里面去做事的汉子们,也都要回来了。”
“之前我仔细算过,咱们村子里面需要的人力。发现跑开所有需要用人的地方,这还有一大部分劳力是闲着的呢。”
毕竟这地包了出去,以后大伙是没有地种了。
就算每日从九香楼领的工钱,跟以前比起来,确实生活要好不少了。
可人成天闲着在家里,久而久之怕下出事儿啊!
原来牛安福担心的是这个,明白他作为一个村长,为大伙的生计劳心劳力。
苏夏宝就笑着与他讲:“这一点福叔就放心吧,采石场那边的活虽然完了,但是还有其他的事儿做呢。”
“当真吗?”没想到苏夏宝居然会说,还有事儿给村子里面的人做。
牛安福一听这话,当即就乐的合不拢嘴了。
看他开心,苏夏宝自然就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哄了你不成?”
“那就好,那就好!”有了苏夏宝这话,牛安福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他一边点着头,就一边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操心这事儿了。宝丫头你中午就留下来吃饭,我这就去逮个鸡来杀 ”
说完这话,牛安福转身就朝着鸡笼走去。
但苏夏宝却站起身直摆手:“不了不了,马车还在村口等着我呢,我得赶回镇上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等回头寻了机会,我再来福叔家吃鸡。”
看苏夏宝这就要走的样子,牛安福就忍不住直皱眉:“你这丫头,每次回来都是脚步匆匆的,饭都不吃。别人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嫌弃了这农家的饭菜呢。”
“那不能,我也是牛头村的人,根儿都在村里呢。我要真是嫌弃了村里,可不就是嫌弃了我自个儿吗?”
知道牛安福是说笑呢,苏夏宝就晓得说了这话。
接着她也没多讲,这就告别了牛安福跟牛阿生他们两父子,直接就离开了他们家。
而牛阿轲则一路坚持,把苏夏宝送到了村口。
哪知这刚到村口,还没到停马车的地方。回娘家来的牛阿月,一面就与他们碰上了。
“姐,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牛阿月回来了,背上还背着个布包袱,牛阿轲就有些担心的问。
知道他从省城回来,贾家那一边才消停了些,不敢把牛阿月往娘家赶。
但这回牛阿月才回去没几天,居然又背着包袱回来了,可不叫牛阿轲可担心?
倒是一听有阿轲的话,牛阿月就有些不耐烦的直皱眉。她就道:“这也是我的娘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况且贾家那死老婆子得了病,我可不会在家端屎端尿的。我这就寻了借口回来了,过几日再回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嫁去了贾家,那就是那贾老太婆的孙媳妇。老人家生病了,你自然应该留在床前尽孝的,怎么还能说出这话?”
听了牛阿月的谬论,牛阿轲真是又急又气。
他正要气冲冲的上前,把牛阿月劝回贾家去。
苏夏宝却开口问:“阿月姐这前两日我还看那贾老太婆好好的呢,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生病了?”
莫不是那苟春华当了她的嫁妆,给气的吧?
说起这事儿,牛阿月就冲苏夏宝讽刺一笑。显然对贾家这一家子荒唐的,很是瞧不起。
牛阿月就道:“她跑到宝灵堂去闹了两回,估计是过了病气,回去就病倒了。”
“贾包成天不着家,也不知道死去哪里鬼混了。想叫我留在他家做了孝子,端茶送水的伺候那老太婆,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老话说得好,婆媳婆媳,有婆才有媳。
贾老太婆可没把她牛阿月当人看,就算她在那破屋子里病死了,也跟她没多大关系。
“原是如此,”听了牛阿月的话,苏夏宝就点了点头。
又看牛阿轲因为这件事情,气得一张英俊的脸都变了脸色。
苏夏宝就劝道:“阿轲哥,阿月姐这不回去也是替自己着想。宝灵堂可收了很多瘟疫病人的,这样真的把瘟疫传给了阿月姐。这贾家的人,怕是不会舍银子给她治病的!”
苟春华就是最好的证据,其他不必多说。
“这……”苏夏宝一句话直中要害。
就算牛阿轲再想要叫牛阿月做一个好媳妇,那也不可能叫自己的亲姐姐去找了死。
故而他瞬间被说的哑口无言,也就没再说什么。
苏夏宝也没磨蹭,直接告别了他们姐弟二人,转身就上了马车。
之后她就对赶车的郭生道:“去张家!”
苏夏宝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很快就来到了云里镇的张府门前。
她刚下车,哪知就撞到了正从府门口出来,满脸笑容的郝景秀。
她像是送了个什么重要的人出门,满口讨好的道:“你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保管那小丫头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