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给老娘胡说!”听贾老太婆还要咒人,苟春华实在是气得不行。
直接就冲上去,连拖带拽的,把贾老太婆赶出了房去。
等到贾老太婆被赶出去了,贾包这才走到苏夏宝的跟前。
他满脸讨好的笑着说:“苏大夫啊,之前的事情都是我们家做的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
“但是阿月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就请你行个好,救他们母子一命吧。”
毕竟苏夏宝这都来了,想必她也不忍心,看着孩子就这么掉了吧?
只是对于贾包的话,苏夏宝并没有回答。
她只是背着药箱走了过去,然后把药箱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开始给牛阿月把脉。
“夏宝……”一见了苏夏宝,脸色苍白的牛阿月,就慌张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还忍不住哭起来:“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我真的不敢,不敢再像上回一样了……”
上回那孩子落了胎,简直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
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她都还是瑟瑟发抖呢。
“我会尽力的,你先别这么伤心。”看着牛阿月无助憔悴的样子,苏夏宝当然是不忍心的。
她就赶紧给牛阿月把脉,看探清脉相之后。苏夏宝就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来,打开瓶塞,递到了牛阿月的鼻子下。
只见牛阿月吸了这两口药香气,她整个人都没那么紧张了,浑身也放松了下来。
苏夏宝这才伸手,在她的手腕脚踝处都按了按。然后又轻轻的,沿着牛阿月的肚子上下抚摸。然后又改成打圈轻抚,看得贾包和那个老郎中都一头的雾水。
而瞧着苏夏宝来了,那个老郎中反倒是舍不得走了。
他就走过来,伸长了脑袋瞧。嘴里还问:“苏大夫啊,你这是何原理?这肚子都已经动了胎气了,再摸肚子的话,岂不是雪上加霜?”
要不是这小丫头是公认的医术好,恐怕他这行了几十年医的老郎中,早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了。
“胎气不顺,自然是要顺过来的。让这腹中胎儿平静下来,才是首要关键。我方才按的那些穴位,都有这个功效。”听那老郎中这么说,苏夏宝就语气淡淡地讲。
说着她又回头,对愣在那里的贾包道:“你还干站着干什么?赶紧去打盆冷水来!”
光按是不行的,毕竟这都见了血了。
“好好,我马上就去。”虽然不晓得苏夏宝要干什么,但是眼下她一说,贾包可不敢反驳。
他就赶紧跑出门去,找了木盆去打水。
而那郎中还有些不解,又接着问:“可是苏大夫,这些办法都太柔和了。万一孩子保不住,这可不是小事啊。”
这就是因为他毫无把握,方才才着急要走的。
毕竟贾家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家,他家的孩子要真损在哪个郎中手上,那谁都得脱上一层皮。
闻言,苏夏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前辈应该听说过母子连心这话吧?母体受了损伤,孩子就会自动落胎。有古籍上说,这是孩子维护母体的唯一方法。”
“所以若是让孩子感觉到,母体并未受到伤害。所以自然而然孩子就能安稳下来,胎像也才会稳。如果贸然用强硬的办法留住胎儿,恐怕会母子俱损,得不偿失啊。”
苏夏宝这么一讲,道理都很明白,这老郎中却听得呆住了。
他想了好半天,看牛阿月当真是轻松了不少,也不喊肚子痛了。
他这才点头道:“老夫愚昧,行医这么些年,居然从没想到过这一点。苏大夫果然是行医奇才,老夫佩服。”
“过奖了,”听了这话,夏宝就笑了笑。
恰好贾包打了冷水回来,她就赶紧让牛阿月把头挪了出来,悬在了床边。
一边让贾包扶着,她一边解开了牛阿月用木簪别住的头发。用初冬有些冰冷的凉水,仔细地打湿了牛阿月的头皮。
渐渐的,牛阿月就感觉不到身下出血了。肚子也不疼了,她整个人这才松快了下来。
脸色的惨白褪去,渐渐的恢复了红晕。
这胎,明显是保住了!
见状,一向无耻不要脸的贾包。这才对苏夏宝道:“苏夏宝这一次可真要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这儿子就真要没有了。”
苏夏宝虽然心肠狠毒了些,但倒算是个好大夫。
毕竟今天他们母子都觉得,这人指定是请不来的。
看着贾包不服气,又不得不说好话的样子,苏夏宝就冷冷一笑。
她道:“我今天会来,冲的可不是你们贾家。而是看在我和阿月姐是同村的份上。不过这种法子也只能使一次,如果下回还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你请我来也没用了。”
毕竟上回落胎,牛阿月的身子已经受了损伤。
这胎若不能好好生下来,恐怕这以后啊,就难有再孕的机会了。
“我晓得了,晓得了。”苏夏宝一叮嘱,贾包就赶紧点头。
接着苏夏宝又开了张方子,递给了贾包道:“这是保胎药,你拿去抓五副。吃完了之后让她尽量卧床少走动,等到过了三月胎像稳了,就没事了。”
“不过这三月中,你们最好时时刻刻护着她。稍有一丁点的闪失,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三个月他们就甭想干坏事儿了,好好的守着牛阿月吧。
“好,我晓得了,都听苏大夫的。”得了苏夏宝的话,贾包就赶紧点头。
苏夏宝又回头看了一眼,闹了一场精疲力竭的牛阿月,已经睡了过去。
她这才伸手对贾包道:“一两银子诊金。”
她虽然是来救人的,但是可不能诊金都不要,便宜了贾家。
“啊?”一见苏夏宝要诊金呢,刚才还很感激苏夏宝的贾包,脸色就变了变。
他心里有些不情愿,嘴巴上也道:“这怎么这么贵呀?哪有谁家的诊金,需要一两银子的?”
“苏夏宝你虽然救了我儿子,但是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坑了我们贾家呀!”
反正这人都救回来了,药方也到手了。
他就是不给这银子,苏夏宝又能把他怎么地?
“贾家老大你这话可就不妥了吧?这苏大夫妙手回春,一两银子怎么就贵了?你怎么不说说,还保住了你儿子的命呢!”
看贾包这是过河拆桥,这老郎中都忍不住跟着讲话了。
他知道贾家无耻,却没想过贾家居然这么无耻!
若方才救人的人是他,估计这诊金啊,他也是不情愿给的。
“这个是一回事,诊金贵又是另外一回事。”听了这老郎中的话,贾包就不满地挑眉。
“总之一两银子我是没有的,最多就十个铜板,爱要不要!”
毕竟这死丫头的医术,给十个铜板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