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茵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看着李落,很不客气地说,“师娘,师父我可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茵茵……”
不等玉清真人絮叨,苏茵茵一溜烟钻出房门,不见了踪影。玉清真人扶额苦笑,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徒弟是福是祸,眼角余光瞥见李落眼中的奇异光芒,心里莫名一跳,苏茵茵论相貌在玉剑宫算不得艳压群芳,不过身段极好,难不成他动了心?她不动声色地问道:“王爷,方才小徒无心之语,还请莫要怪罪她。”
李落轻轻哦了一声:“你这个徒弟行事或许不择手段,但有底线,处事决断,有点意思。倘若将来是她执掌玉剑宫,说不定江湖上又会再多一个顶尖的门派。”
玉清真人一怔,此刻没有余暇细想,不过正是因为李落这随口一说,苏茵茵恐怕也不会料到匆匆一面就让自己的后半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熬过这几天,最好的法子是你留在我身边。”
“怎么留?”
“像这样。”李落告罪一声,伸手扼住玉清真人咽喉,一脚踢开屋门,喝道,“叫白虎真君过来,放了我,要不然我就杀了她!”说完小声在她耳边细语,“真人莫要想太多,你便想着自己看过的第一卷书就好。”玉清真人脸颊发烫,贴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气,还有一种自己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脚步浮虚,若非是他在身后扶着,只怕会摇摇欲坠。不是**,只是羞臊,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男子抱在怀里,若说心绪没有一丝波动,那定是自欺欺人。
很快,白虎真君就赶来后院,脸色阴沉如水,阴气森森地看着他,还有被他挟持在怀中的玉清真人,眼孔之中满是遏制不住的杀意。
“白鹤门徒,不过如此,手段竟然如此下作!”
“废话少说,放我走,若不然我就杀了她!”
“木公子觉得我会在乎她的死活,呵呵。”
“天亮之前任我离开,否则就替她收尸吧。”李落断喝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仿佛已经抽空了所有神思精神,只剩下木讷呆滞的玉清真人,满含恨意地喝道,“黄泉路上有人陪也是极好,最少不会寂寞。”说完不再给白虎真君任何说话的机会,拉着玉清真人退回房中,将屋门关上,从屋里传出一句,“我只等到天亮。”
白虎真君火冒三丈,气得暴跳如雷,他很怀疑这是两人合谋而为,但是万一是真的呢,那个木子规若真将身陷囹圄这笔账算在玉清真人头上,想要同归于尽,到时候可就真的只能替她收尸。
他虽然怀疑,但是不舍得,更不敢赌,在院子里生了一会闷气,命人严加看守,自己去了别处,眼不见为净。
关上房门,李落松开手,传音说道:“真人,得罪了。”
玉清真人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李落笑道,“真人放心,如果他恶向胆边生,鱼死网破,大不了你我拼尽全力落荒而逃罢了,不会当真和他同归于尽的。”
玉清真人沉默数息,幽幽说道:“你应该让我走。”
“三日之期已过,你留在我身边最安全。”
玉清真人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身为王侯将军,似乎还不如自己不择手段。李落看着屋顶,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今夜之事左右不过两个结局,如果明日清晨他不来杀我们,那么十有**他会带我们走,定然不会放我离开,分道扬镳之时才是他图穷匕见的时候。”说完之后,回首看着玉清真人笑道,“就要看白虎真君对真人到底有几分欢喜。”
玉清真人俏脸一沉,有心发作,不过看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便又消了气,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夜里,玉清真人睡在床上,李落守在屋中,彻夜未眠。门外人影晃动,这是白虎真君刻意为之,搅得屋中人不得安宁,倘若一时松懈有了破绽,这些人定会破门而入,就算李落守得了一时,到了黎明时分,想来也是困顿难耐,最易露出破绽。
这人也善攻心,不是寻常草莽流寇之辈。李落确实有些困,强忍着睡意,不过玉清真人倒是睡的安稳,自从失手被擒之后,便算今夜睡的最踏实了。
翌日清晨,天亮之后。
白虎真君故意晚了半个时辰才来后院,果然与李落料想半点不错,当然不会现在就放他离去,不过却也答应了放他走,但是要等分别之时才依约解毒放人。此议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现在就放,难保他出去之后不会横生波澜,如果现在就放他走,走的人心有疑虑,留的人怕是也放心不下。
李落斟酌之后答应了下来,原本就打算多留几日,至于白虎真君有没有想过放他离开,李落并不在意,官府捕快收网的日子不会太久,该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了。
在这座院子里没有待太久,第二天前半夜,前院隐隐有嘈杂声传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来后院将众人赶至一处,除了李落和玉清真人,这后院里关押了不少人,白虎真君足足备好了十余辆特制的马车才将这些人盛下,马车外皆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从外头看不清马车里的情形。一阵人仰马翻之后,马车出了院子,颠簸往东去。李落暗自思索,周清欢或许没有猜错,这些人的确来自海外。
同行的马车里挤了十余人,足见仓促,自然有人瞧出蹊跷,走的这么急定是生了变故。有人想趁乱逃走,此刻的白虎真君可没有什么耐性,杀鸡儆猴,连斩数人,这才压下骚动。李落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去触白虎真君的霉头,和玉清真人老老实实上了马车。许是白虎真君无暇顾及,一道挤上马车的囚徒里竟然没有人冒充,若不然趁着近身的机会未必不能擒下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