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偷懒吗?!”
面目严肃的管教嬷嬷一脸冷厉的盯着两个年轻的宫女,宫女顿时唯唯诺诺地跪倒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请罪。
“请桂嬷嬷恕罪!请桂嬷嬷恕罪!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桂嬷嬷眼神十分狠辣地刮了她们一眼,
“还不滚去做事!”
“是是是,奴婢们这就离开!”
两人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跑开了,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桂嬷嬷看了一眼蓬松的土壤,又扫了一眼沾着晶莹露珠的花朵。
清澈透明的水滴,反射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光,格外的晶莹漂亮。
桂嬷嬷皱着眉扫了一眼花园四周。
她抬脚转身离开,身子挺得笔直板正。
阳光下,蓬松的土壤下方,似乎隐约泛着些许的黑红之色。
-
鉴月阁。
“主子,昨夜的刺杀行动失败了。”
桂嬷嬷面色凝重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禀报着昨夜的战况。
烟雾缭绕的珠帘后面,身段妖娆的女子斜斜地躺在软榻上,脚边匍着两个捏腿的年轻男子。
听到桂嬷嬷的禀告,她面上慵懒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嬷嬷不必心急,那人可是无所不能的摄政王呢,不过是一次刺杀而已,本宫也没想着,仅靠这一次就要了他的命。”
蓉太妃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两个白净面容的年轻男子就退了下去。
桂嬷嬷看到两人几乎衣不蔽体的姿态,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来人。”
见到两个年轻男人走出了房门,随着蓉太妃的一声轻唤,立马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门口的两个年轻男子带走了。
他们惊恐挣扎的目光投向室内,蓉太妃自顾地起身,走到一旁端起了有些泛凉的茶水。
对于门口求救的目光视若无睹。
这并没有掀起什么动静,就连桂嬷嬷也一副平静自然的姿态。
显然是见惯不怪了。
“所有人都死了吗?”蓉太妃问。
纤纤玉指把玩着手里精美的茶盏,她轻启红唇抿了一口。
入口苦涩。
味道已经变了。
桂嬷嬷犹豫了一下:“奴婢到的时候,玄衣卫已经将现场清理干净了,应该是没有人活着。”
‘咔哒——’
茶盏被放回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桂嬷嬷反应极大地颤了一下。
蓉太妃斜斜地乜了一眼过来:“应该?”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派人去查探清楚!”桂嬷嬷诚惶诚恐地磕头,眼底满是惊惶。
蓉太妃轻轻笑了一声,“嬷嬷办事,本宫自然是放心的。”
桂嬷嬷不敢搭话,惶恐地跪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没有下次了,下去吧。”女人的语气轻柔温婉,怎么看都是个温和可亲的女子,但桂嬷嬷却反应极大地白了脸色。
“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惊惧,桂嬷嬷倒退着出了蓉太妃的房间。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蓉太妃站起身走到烟雾缭绕的香炉边上,手一翻,原本凉了的茶水就这么‘滋啦’一下倒进了燃烧的香炉中。
“摄政王啊……”怎么就这么命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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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查出幕后指使者了?”年轻帝王漫不经心地开口。
修长手指把玩着手里银色的箭头,陆清让神情散漫。
手指长的箭头在男人玉白的指尖转得极快,却怎么也掉不下去。
案桌前站了一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样貌平平无奇,属于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黑衣人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并未,摄政王并没有派人去追查,被活捉的两个刺客,今日丑时被扔到了城郊的乱葬岗,体无完肤。”
“乱葬岗?”陆清让一愣。
皇城里还有那样的地方?
“是,摄政王似乎…只是单纯地将人带回去折磨了一顿,出来之后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黑衣影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陆清让不置可否。
他可不觉得这人像是那种有折磨人喜好的变态。
兴许是问出了什么,只是自己这边的人不知道而已,毕竟,那可是无所不能的玄衣卫。
“行了,下去吧,继续派人盯着摄政王,不过不必靠得太近。”
这么说了一句,陆清让忽地伸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骨。
“不,还是算了,你就远远地跟着,若摄政王有危险的时候……出手帮个忙。”
陆清让自己都说的有点迟疑。
帮忙……?
那人看着并不需要,指不定就连自己派人跟着他的事情都早已经知道了。
但……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突然对那人就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关注。
只是想叫人跟着,这样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第一时间掌握。
影卫听到帝王的要求也一头雾水。
不过主子的命令,他们做属下的照做就是了。
影卫领命下去。
陆清让‘哐啷’一声,把那箭头扔到了案桌上。
想着黑衣青年那始终如一的淡漠神情,仿佛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似的。
帝王忽地便勾了勾唇,嫣红薄唇轻启,
“宁扶罗啊……”
温和的声线缱绻而缠绵,仿佛在轻声呢喃恋人的名字。
他现在忽然就有种想看到那人变脸的冲动了。
那个场景……一定非常好看。
穿着明黄色华服的年轻帝王勾了勾薄唇,弯成月牙状的桃花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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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扶罗坐在案桌后批阅奏折,坐姿端正严谨,神情肃穆。
脚边趴了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
黑猫双眸微阖,整个身子蜷缩着窝在青年脚边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
茸长柔软的尾巴时不时扫过青年的衣摆。
坐在案桌后批阅奏章的人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不过细心观察便会发现,这人似乎每隔一会儿便眼神有些出神。
如墨清瞳好像在看地上的黑猫,又好像不是。
无籍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青年微微垂首,微怔地注视着脚边黑猫的神情。
手中朱笔久久顿住。
那向来凉薄清寒的眸子里,似乎掺杂了些许异样的温和。
无籍惊悚地甩了甩头,冷静下来就对上一双如寒冰此人的墨瞳。
无籍:“……”
果然是自己的错觉!
主子怎么可能会露出温和的眼神!
“主子,那两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