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到官兵之时。
众人都聚到了一起。
苏琼若与其他纨绔子弟一样,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尸体,都不敢到处乱走,心中还瘆得慌。
“真够吓人的,采个蘑菇都能遇到那么尸体,这不会是一座尸山吧?”
“早知道就不来了,安安心心在在雅间内看书就好了。”
“今日之后,我要有阴影了。”说罢,便拿出随手放在胸前的一本书出来压压惊。
苏琼若他们见了之后,纷纷效仿。
柳绿还好,胆子大,虽涉世未深,但看见那么多尸体,也只是咽了咽口水而已;倒是文文静静的桃红,脸都绿了。
顾南幽只好让柳绿将桃红带到古堡去。
只剩下顾南幽和三皇子在那里。
两人查看着尸体。
却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响动并不是来自矮古堡内,顾南幽刷的一下,就闪身冲了过去。
皇甫景离也紧跟其后。
他们能隐约看见前方逃窜的身影。
是裴无善没错。
他上钩了。
顾南幽瞥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皇甫景离,她嘴角勾了勾,随后回过头看向前方。
夺路而逃的裴无善并不是在盲目逃跑,而是有目的的将他们引到别处。
看着距离越来越近。
几支黑色旗帜引起了顾南幽的注意,临近了,裴无善一跃而起,飞过了旗帜环绕下的野池塘。
本可以收住脚的顾南幽,却直径闯了进去。
踏进阵法那一刻,她回身拉住皇甫景离的胳膊,奋力一甩,将他直接抛到了对面去,自己则陷进了阵法中。
大雾弥漫,看不清了四周。
只见脚下一汪清水,脚踩在上面滴水不沾,反而悬在水面上。
看似平静清幽唯美之境。
却在下一秒水面如同大海般掀起了滔天巨浪。
顾南幽一个闪身。
迅速找到了阵眼,也就是野池塘中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就坐在那里,双手撑着下巴,默默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
终于听到有人阵外有人叫唤的声音后。
顾南幽才辣手摧花,破了阵法。
此刻。
她身处野池塘中央,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只是衣裳和绣鞋都已沾了泥水。
飞身上岸后。
叫唤她的人正是皇甫景离。
“抓到人了吗?”顾南幽问。
“没有,那人跑的太快,加上不放心你在这里。”皇甫景离一脸认真。
但现在的神色,比之前的神色要深冷许多。
顾南幽了然点点头。
并没有说什么。
随后两人就返回了矮古堡那里,很快京兆尹便亲自倒着官兵来了,仵作验尸后,得知他们都是乞丐,生前与人打斗过,致命伤都是剑伤。
还在尸体旁挖到了宝贵的皇陵陪葬品。
顾南幽就站在皇甫景离身旁,亲眼看到他眼睛一眯,瞳孔一缩,袖中的拳头似乎也在暗暗收紧。
顾南幽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若说死十几个乞丐不足以得到重视,那么加上皇陵陪葬品,就足以引起京兆尹的震惊了。
她倒要看看,知道是裴无善后,皇甫景离会作何选择?
事情一下子闹大了。
京兆尹速速上报给了皇上,皇上下令即刻彻查。
当日。
皇陵监管人冷公公被带去问了话。
随后是能够出入皇陵的守陵人也被带去问了话。
至于有没有问出线索,顾南幽就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裴无善命不久矣。
回到顾府。
顾南幽躺在床榻上,心里想着下一步计划。
……
皇宫,养心殿。
内阁华贵床榻上,已面色苍白的男子双眸紧闭,眉宇间紧紧蹙起,睡得极不安稳,额头上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梦里:
萧羽站在远处,看着皇城城门口,十万大军在城外集结,身着黄袍的皇甫景离与身为主帅的顾南幽紧紧相拥,亲昵话别。
皇甫景离立下的誓言清晰可闻:
“南幽,朕在此立下誓言,待你凯旋,城门十里红妆,后位相迎。”
被拥在他怀里的顾南幽,面上洋溢着甜甜的笑意。
萧羽没去听顾南幽的回答。
转身离开了。
影一飞身赶来,焦急拱手道:“主子,西荆之事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了。”
“嗯。”
萧羽打开一张字条,上面赫然写道:萧羽,我要征战沙场了,能否在临行前见一面?
落款:阿幽。
他回头看了一眼城门口相拥的两人,面色黯然。
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你对他执念已深,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在西荆三年。
一有空闲萧羽便会情不自禁拿起过往的字条翻看,嘴角不自觉轻轻勾起。
见剑仙白玉盏风尘仆仆走来,他头都没抬,只是淡淡问了句:
“银色长枪她可有收到?”
“那蠢徒儿一直拿它征战沙场,几乎寸步不离,喜爱得紧。”白玉盏实话实说,“但这次她受了很重的伤,我虽救了她性命,但那样的伤口,没有一年半载难以恢复。不过,她貌似没有要速战速决的意思。”
闻言。
萧羽手一紧:“为何?”
顾南幽驰聘沙场三年,打得东蜀节节败退,不就是为了凯旋回皇城,与皇甫景离成婚吗?
“不知。”
看着萧羽手中的字条,白玉盏有些无奈:“三年了,你还没放下?”
说罢,又道:
“也不知她给你灌了什么**汤。”
萧羽没说话。
而是起身去暗室拿来一样东西,递给白玉盏:“这药对外伤愈合极好,你若有时间去边关,就以你的名义给她。”
白玉盏肩膀一耸。
一把拿过药瓶,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拿起剑柄,按了机关,就开始喝酒,狠狠一大口灌下去才说。
“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去寻她?貌似她也不怎么想回皇城,说不定你有机会。再说,她那样的女子不适合嫁入皇宫。”
听了这话。
萧羽摇了摇头。
“她心中之人不是我,而且我已脱离南燕,如今还是西荆皇室中人,早已没有任何借口靠近她了。
皇甫景离夺权时,她带着残兵余将,在城门口以救命之恩,阻止我与皇甫景离殊死一战,已是最好证明。”
想到那件事。
白玉盏就头大,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羽。
“算了,管你作甚。”
这时。
影一急急飞身而来,递上了来自南燕的信笺。
“主子,南燕有异动。”
萧羽打开一看。
“皇甫景离这个畜生。”萧羽当即寒气横生,将信笺一把捏碎:“集结兵马,极速前往南燕边关。”
南燕新帝皇甫景离为了集权。
让早已被赶出顾府的顾温婉作伪证,下令斩杀顾府满门,与顾府有关联的人一个都没放过。
就连已是皇后的顾温婉。
在顾府破灭后,她是第一个被皇甫景离灭了口。
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皇甫景离这个一国之君,居然与敌国勾结,让替他征战沙场的顾南幽以及十万将士惨死战场。
两个月后。
萧羽带回了顾南幽的尸体,已以夫妻之名,整整守了她三个月,也消沉了三个月。
后一举拿下西荆兵权,与南燕宣战。
同年七月,萧羽率领兵马长驱直入,攻下皇城,将穷途末路的皇甫景离带走,让他跪在顾南幽的墓前,直到跪到双腿残废。
随后又将他带去了南燕边关。
让他一直守着十万死去将士的墓,直到身死。
临死前,萧羽冷冷对他说:
“你不配得到阿幽的爱。”
可皇甫景离却是一愣,盯了萧羽许久,才低低笑了起来,貌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最后吐出了几个字:
“你可……真可悲……”
萧羽从梦中醒来。
汗渍早已浸湿了全身。
他不禁身处修长的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