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晋王不会是被小汐给骂傻了吧?不然哪里会弄出这样超出规制的彩礼!
而候在一旁的少年仆人像是看出了顾城心事,便淡笑着解释道:“这些是我家世子殿下为世子妃准备的,晋王府那边的彩礼还会再送过来。”
再!送过来?
顾城一听,这回可是真蒙了。
一份彩礼已经这样奢侈,居然晋王府还有第二份,这让他们顾家如何承受?
顾城正要开口拒绝,那少年仆人又道:“哦,对了,忘记跟将军您说,这里一共是六百六十四抬彩礼,这最后两抬,其中一抬在这里呢!”
少年仆人在脸侧拍了拍巴掌。
只见一个猪笼从将军府外被抬了进来。
浑身臭烘烘的江宁在里面嘶吼嚎叫,但一对上顾城犀利如刀的眼神就不吭声了。
顾城蹙眉,“小先生,世子这是何意?”
江宁勾搭他的宝贝女儿,又在外面风流多情,就连小汐的表妹都不放过,顾城早就厌烦透了这卑鄙小人!
只是奈何之前女儿对他情义太重,现在算是彻底一刀两断了,他这个做父亲的,本就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无耻卑鄙的江宁,可没想到,晋王世子竟是将人给送过来了。
当做彩礼送过来的!
后来顾云汐从父亲那听说后,对病病歪歪、腿上有疾的秦临就更多了几分怜悯。
不过……也只是怜悯而已!
顾城叫府中侍卫将江宁带到后院,人肯定是不能关的时间太久,但鞭打上一个时辰,再不动声色的把人丢到侯府后门,此事也不会声张开。
见猪笼里的江宁被带下去了,顾城左右瞧了瞧,也不见还有别的箱子或者什么与顾家有仇的人在。
便好奇的问道:“小先生,这最后的彩礼是何物?”
少年仆人一笑,又指了指自己道:“这最后一份彩礼就是属下我。”
“什……什么?”
顾城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长相秀气的少年仆从。
这少年仆从不是别人,就是秦临身边的飞云。
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被自家主子外放,为了成功到未来世子妃的身边,他只能把自己包装成彩礼送进来了。
那江宁不过就是个引子,不然就送他一个**彩礼,实在太过惹眼了。
就这样,在飞云仗着自己是晋王世子送来的彩礼为由,生生赖在了将军府。
顾城也不好抹了世子的好意,可又不想让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在女儿身边晃来晃去。
他无奈之下,就只好把棠儿叫来,吩咐道:“这位小先生是世子府来的,咱们家里的规矩他未必懂得,你先好生调教时日在送去伺候小姐。”
拖一日,算一日吧!
顾城这个“北疆大王”可真有点有心无力了。
如此,飞云也算成功进入将军府。
而顾云汐也被从祠堂里放了出来,她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现下双脚一着地,都有些软绵绵的。
人走起路来,身子摇晃不停!
而一向围着自己打转的棠儿却不知哪里去了,她准备先回房去,好生歇息一个晚上,恢复一下元气再议后事。
可顾云汐还未走出祠堂两步,就见眼前一阵红光骤闪,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
她被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媚娘尖细的笑声自头顶传来,顾云汐暗叫糟糕,脚下的动作却没有迟疑,她迅速退回到祠堂内。
从里面将祠堂的门锁住,再拖动一旁摆放贡品的长桌抵在门板上。
媚娘的笑声不断,嘲讽的语气也并未掩饰,“我原想着,这将军府的守卫会如何严密,如今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嘛!”
顾云汐也在纳闷,父亲亲自布阵,将军府内外严密卫防。
一个神经病男人能轻松闯的进来,无疑是他的功夫的确了得。
可现在这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府内护卫队出了奸细?有人故意将这女刺客放进来的吗?
正自思索,门外的媚娘已经开始撞门了。
她内力尚算深厚,可父亲在建造祠堂时就考虑到了诸多安全隐患。
而祠堂内安放着母亲和顾家列祖列宗的令牌,自然要好生保管着。
因此这门窗都用特殊的铁材内部镶嵌。
坚固、耐火、不易腐蚀……
总之那女刺客一时半刻是闯不进来的。
再加上她这样大的动静,府内护卫很快就能闻讯赶来,将其捉拿。
可不料,门外的声响忽然一顿,就安静了下来。
祠堂内的顾云汐心中一沉,她蹑手蹑脚的靠近门扇,打开一条细缝,向外张望了一眼。
没人?!
她沉下去的心更加没底了,这女刺客身手不凡,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
难道是怕引来府兵吗?
“轰隆——”
一声巨响自西面的墙传来。
顾云汐眼见着一整面墙被打出了一窟窿,灰尘弥散,她迅速用胳膊掩住口鼻。
媚娘自那灰尘中而出,她鲜红的嘴唇笑的狂妄,“老娘和人玩心计的时候,你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还在娘亲的怀里喝奶呢!”
这女人是疯了吗?
竟然……竟然破墙而入!
顾云汐眉目深锁,她不动声色的向对面的暗门靠去。
那道暗门原是给仆从运送香油和祭品的,平时不怎么打开,逢年过节才用上一用。
而凑巧中秋才过了两天,那道暗门并没与上锁。
她只要逃出去,拖延时间,府兵和父亲就会及时赶过来救她……
可顾云汐想的刚好,但媚娘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寒了一半的心。
媚娘说他爹爹刚刚奉诏进宫,带出了不少府兵。
现在将军府内部空虚,她能悄无声息的闯入,也是钻了这个空子。
但父亲进宫,为何要带府兵?
难道……
顾云汐想起昨晚她和那神经病男人一起戏耍江宁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堪。
媚娘也不笑了,她抽出腰间的短刃,一步步逼近发愣的顾云汐。
那短刃夹在她幼白光滑的脖颈上,距离致命的动脉只有一根小拇指的距离。
媚娘道:“都是女人,就当老娘可怜你了,说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顾云汐瞬间收拢飘散的思绪,她冷眼看着媚娘,“我没有遗言,不过我谁派你来的?”
媚娘嗤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想着这个做什么?”
顾云汐临危不乱。
她处变不惊的回道,“死也得死个明白,既然姐姐这么有信心置我于死地,那也不妨告知一二了。”
媚娘心气高,经不住顾云汐的激将,当即就将“晋王”的名号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