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中军大帐之内,
入夜渐渐深了,天色越发暗了。
商议完毕,众人看时候不早了,也就各自回营帐去了。
乌桓五部大人还有张纯,张举都各自离开了。
此时,却是有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留在营帐之内。
等到楼难,张纯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他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了丘力居的面前、
他的长相和丘力居有些相似,浓眉大眼睛,脑后梳着乌桓人特有的发辫,眉宇之间透露着几分勃勃的英气。
他的身上虽然内敛,但是还是有一股气势忍不住流露出来,带给人不小的压迫感,显然修为不凡。
年轻男子躬身行了一礼,开口对着丘力居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们乌丸如今已然有一统之势头,实力强横,就算是如今四分五裂的鲜卑也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
为何还要和张纯,张举这两个没用的汉蛮联合在一起?
这两个人眼光短浅,实力也很是低微,我看根本就没用,也没必要和两人联合。
更何况,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威震北疆,号称为无敌之师,此番大胜之后,更是实力高涨。
以公孙瓒的实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看不如并吞了张纯,张举两人的势力,用他们两人的闹袋和公孙瓒和谈的好。”
听到这话,丘力居抬头看了刚刚说话的年轻男子一眼。
发现是他的侄子蹋顿,蹋顿虽然年轻,但是武道修为得了他的真传,已经入了先天之境,让
他颇为的满意。
何况他的儿子尚且十分的年幼,他近来身体已经越发感到不适了,日后说不得还需要蹋顿照拂他的儿子。
所以对于蹋顿他十分的看重,一直对待蹋顿是亲儿子一般。
丘力居淡淡一笑,立刻温声说道:“蹋顿,你觉得我们应该要和公孙瓒和谈?公孙瓒有那么可怕吗?你莫非时候畏惧了不成?”
蹋顿看见一向威严的叔父的目光,心中一慌。
但是犹豫片刻,还是仿佛定下来了心说的:“不是的,叔父,我并不畏惧他。
只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最可怕的骑兵之一,可是并不比我们乌桓的突骑差劲的。
就算是同为幽州精骑的乌桓突骑,也难说一定可以胜过白马义从这样的天下一流强兵、
我看要是和公孙瓒交战的话,我们乌桓也不一定能胜,到时候不过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而已。
所以我看不如暂时先跟公孙瓒和谈,再坐观局势变化为妙。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丘力居皱着眉头问道。
“更何况我听说最近公孙瓒的手底下还多出来了两个武道大宗师之境的修炼者。
这两人的实力强横到了极点,都是深不可测。
一个武道大宗师级别的修炼者就能够改变战场局势,更不要说是两个人。
一旦交战,怕是会对于我们多年积攒下的乌桓突骑造成不小的损失。”说话间,蹋顿的脸上面露出了一丝的忌惮之色。
一个武道大宗师境的修炼者就已经够可怕了,更不要说是两个人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达到了先天之境的蹋顿很清楚,同为先天,他和一个武道大宗师境界的修炼者差距是多么的大。
丘力居长叹了一声,对着蹋顿耐心说的:“蹋顿,你还是目光看的太过于短浅。
我们和公孙瓒迟早会有一战,不如趁着他还没有起势,先将他铲除。
若是不杀公孙瓒,我们乌桓如何能够在幽州立稳住脚跟。
我听闻,公孙瓒此人对于异族,从来只有一个杀字,若是不除了他,我们如何能够在幽州安稳。
更何况草原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汪池水,不管匈奴、鲜卑还是扶余皆是池子中的泥鳅。
它们为了一些虫豸污泥,为了小小的利益而争的头破血流。
我将来必然是要走出草原。
我丘力居要做的,是要在这中原的大海内,与那中原豪杰一争长短。
而接下去与公孙瓒的大战就是我崛起的第一步,只要能够击败公孙瓒,整个幽州再也没有人可以和我抗衡。
我便可以南下中原,与那些汉人中的英豪争霸天下。
听闻最近在凉州之地出现了一位异人陆默都敢自立为凉州刺史反叛汉廷。
异人,不过是一介小丑而已,尚可以与大汉龙廷这样的庞然大物抗衡。
难道我乌桓大王丘力居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异人不成。”
蹋顿闻言,不觉语塞。
他知道叔父素来有野心,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的野心居然如此的大。
不过不知为何听到这话,他心中现实一喜,但是很快也有一些难免的沉重之意。
叔父一向对待自己如同亲子一般,蹋顿虽然不说,但是心中无比的感激。
现在面对公孙瓒的实力,他也感到了一丝的危险,所以才心里生出来了和谈的念头。
乌桓人多年以来一直当的是汉人的猎犬,汉人如猎人,他们乌桓人就是猎人、
汉廷让他们咬哪里,他们就咬哪里。
长久的臣服之下,心中对于汉廷一直以来都有一些惯性的服从和恐惧。
所以一时之间惯性之下,就算是内心深处雄心勃勃的蹋顿也不免有些迟疑和害怕。
尤其是面对实力强悍的公孙瓒而言,更是让他害怕。
随着蹋顿的沉默,帐内的气氛一时之间压抑了下来。
“父亲大人此战必定可以击败公孙狗获胜,我们乌桓部的突骑天下闻名。
所谓的白马义从挑选什么白马用来训练骑兵,在我看来就是愚蠢,浪费马匹的数量,为了装点门面,炫耀面子而已。
公孙狗好大喜功,我看所谓的白马义从没有他吹嘘的那么厉害,不过是随手便可以解决的东西。
父亲大人若是率领乌桓突骑出战,此战必定可以一战而擒公孙狗。”
这声音清脆,语言之中带着几分的稚嫩。
丘力居不由寻声望去,说话的却是他的幼子楼班北水,
楼班北水不过十岁出头,放在汉人之中还没有束发,不过他天性聪颖,也是颇为得到丘力居的喜爱。
他长相和丘力居颇有着七八分相似,不过皮肤比起丘力居更加白一些,容貌也更加的俊朗,头上面的发辫更是漆黑如同墨一般,
听到楼班北水稚嫩的言语,丘力居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指着楼班北水对着蹋顿说道:“蹋顿,你看看你弟弟,倒是比起你来自信的多了。”
蹋顿闻言,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手中的拳头却是已经暗暗地紧紧攥住了起来。
他一定要帮助自己的叔父将公孙瓒击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再说不辞。
………………
丘力居和张举,张纯还有乌桓各部联合在了一起,打算一起对付公孙瓒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
还没有出兵,却是有消息传了过来,到了公孙瓒的军帐之内。
公孙瓒得知了张举,张纯逃跑到了丘力居之处寻求庇护,也是心中一惊。
他和乌桓人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大战,但是小规模的摩擦是不断的。
他当然也知道乌桓突骑是多么恐怖,远远不是之前的那些叛军的乌合之众可比的。
乌桓突骑,当年可是大汉龙廷镇压异族的三把利剑之一!
他和刘备,孟益等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率领汉廷的讨伐大军朝着丘力居的乌桓联军杀了过来、
公孙瓒居然主动追出了塞外,听到这个消息,丘力居不忧反喜,立马做好了作战的准备。
右北平郡,塞外之地
乌桓大军和张举,张纯残部的联军驻扎于又右北平郡的塞外四十里的广阔平原之上。
他们枕戈以待,静静等待着公孙瓒讨伐的大军而来。
乌桓人善于骑术,常常特地挑选出精锐骑兵编成队,组建骑兵队,号称为乌桓突骑。
乌桓突骑的名声天下闻名,乃是天下最为顶级的冲击重骑兵
历来一东一北一西,与湟中义从,匈奴屠各相齐名,而也是天下最为顶级的骑兵。
这也是丘力居这一次他对付公孙瓒的最重要的倚仗了。
两军在右北平的塞外接战,足足战了一天一夜。
这一战靠着乌桓四王贪至王阿罗闍,汗鲁王乌延等四人率领本部的乌桓突骑缠住了张飞,关羽。
张飞,关羽虽然神勇,但是面对无数结阵的天下最为顶级的骑兵也是不由得有些难堪了起来。
丘力居带领乌桓突骑亲自冲击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乌桓突骑作为重甲骑兵,在对冲中还是占据了上风。
竟然在肉搏中出道之后一直战无不胜的白马义从都是给压制了。
两军在战鼓声和号角声之中厮杀得极为惨烈,可以称的上是血流成河的一役。
只杀到日头西垂,夕阳将原野都给染照上血一般的红色才算是结束。
虽然白马义从是最为顶级的轻骑兵,但是乌桓突骑的威力也是可怕到了极点。
他和湟中义从,匈奴屠各骑兵等顶级骑兵齐名。
数百年来的积攒下来的名声,不是盖的,
即便是面对白马义从这样声名鹊起的后起之秀,也是不胆怯的。
靠着数量上面的优势,丘力居在乌桓突骑的帮助下使得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第一次遭到了挫折,
他逼迫公孙瓒不得不退守于辽西郡位于燕山山脉之间的管子城之处、
丘力居随后率军包围了管子城,包围十重,不断对于管子城进行着猛烈的围攻。
但是白马义从在守城战之中的强势射程以及关羽和张飞两位武道大宗师的存在,配合上管子城的强悍城防。
哪怕是丘力居也是不由得头疼无比。
哪怕是几次尝试,还是没有能够将管子城给攻陷下来,只是将管子城给围困了起来而已,打算将公孙瓒困死在管子城之中。
幽州的战事就此进入了拉锯时期,公孙瓒和丘力居,一时之间是谁也解决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