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焉深刻知道,不论是之前震动天下的荧惑守心,还是从刘宏无法掩盖的日益虚弱的身体来看。
恐怕天下巨大的变化就要在不久之后开始了,他必要要提前做准备。
既然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子嗣。
很快,刘焉心思一动,便是决定了下来,来到北宫之中求见汉灵帝。
作为九卿之首的太常,又是汉室嫡系宗亲中少有的能人,很快汉灵帝就是在北宫一处偏殿中召见了他。
刘焉心思浮动入了穿过重重宫门入了殿中,随后将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奏表让宦官上了上去。
灵帝刘宏在帷幕珠帘之后,看不见面容的,也让人无法窥视到他的身体情况。
但是之前早就见过刘宏的刘焉自然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作为太常,经常可以面见刘宏,之前数次见刘宏他的状态都是越来越差,而且脸色苍白,精气越来越虚浮。
虽然刘宏身体出现了问题只是刘焉的猜测,但是**不离十了。
因为当年世间最强的炼魂修士光武帝留下的功法《王道天柔诀》的缘故,东汉已经出了十多个短命皇帝的。
这或许就是盛极而衰,或者说是反噬的道理,最为顶级的炼魂功法却是反而因为无法驾驭而造成了反作用。
而刘宏,恐怕又是新一位的牺牲品了。
这也是就连创造这门天下第一功法的刘秀都无法想到的事情吧。
两旁则有数个宦官正站在各侧,有人穿着中常侍之服,刘焉只是一扫,便发现了是如今最受到刘宏重新的两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
大长秋赵忠和中常侍张让了。
也有一人只是穿着小黄门之服,在诸位中常侍之间极为突兀。
但是此人身材魁梧,昂首而立,身上的气势逼人,刘焉知道,这位是如今在刘宏身边最为受宠的小黄门蹇硕。
如今天下生乱,灵帝自然也是动了些许心思,这蹇硕说来也是个奇人,虽然是个太监,却能领悟兵家战阵之术。
在这个世界上,普通战阵不算什么,但是想要领悟出兵家战阵却是无比困难的事情。
就算是那些关东顶级世家中的子弟,家学渊源,想要领悟出来兵家战阵之术也需要极强的天赋。
无论是无论是走的炼体武道这一脉还是炼魂修士,能炼成兵家战阵之术的万中无一,当然只要炼成,就有机会从无数修炼者中脱颖而出,有资格成为一军主帅。
虽然北宫之中上古典籍积累无数,甚至有皇室收集来的许多上古兵家圣贤诸如白起,李牧,尉缭等人的一些兵家战策战阵之书。
但是若是真的想要领悟出来兵家战阵之术还是异常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此人是被世家士人最为唾弃的阉人阉狗。
何况除了能够领悟出兵家战阵之外,蹇硕此人还是一位太监之中少见的修为高深之人。
太监身体残缺,天生缺少一处丹田,想要修炼武道功法付出的努力乃是常人的数十倍,此人却是一位有很是高深的武道修为的人物。
听说此人达到了先天的修为,可见他的毅力和不凡之处了。
之前蹇硕就是因为他的武勇知兵颇为受到了刘宏的宠爱,虽然只是小黄门,但是地位不下于中常侍。
而且如今的天下各地都是大乱之象,汉廷已经到达了倾覆的边缘了,刘宏便是更加宠幸蹇硕这位颇有勇力,又是熟悉兵家战阵之道的小黄门了。
小黄门在宦官的官职体系里面比起中常侍来的低,但是如今刘宏对于蹇硕的信用程度不在一些中常侍之下,甚至隐隐可以和张让,赵忠两人媲美了。
看着这位身材魁梧,气势不俗,在洛中赫赫有名的蹇硕,刘焉不由得眉头一皱,
当然刘焉作为刘氏嫡系宗亲,又是久居于高位,眼界如何高深,心思深沉,不过是看了蹇硕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只是恭恭敬敬的姿态跪伏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带着威严但是隐隐流出有些虚弱之意从帷幄珠帘后传了出来:
“改一州之刺史为州牧?君朗,你久为九卿之位。定然知道州牧职权甚重,这可不是小事啊,你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呢?”
刘宏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不过三十岁左右模样。
当然了,刘宏虽然不过30多,但是已经已经做了快二十年的大汉天子了,他在年仅十二岁的时候就登基为帝。
登鼎第一年便是在九月政变之中以雷霆手段拿下前任大将军,【三君】之首窦武和炼魂大宗师,有【天下楷模】的李膺李元礼,从此掀起了长达数十年的第二次党锢之祸,天下大小世家无数遭到禁锢,可谓是噤若寒蝉。
“陛下,当今天下贼匪作乱此起彼伏,各地烽火不断,西河郡和河东郡现在又是有黄巾乱起了,陛下以为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何原因?”带着怒意的声音从帷幄珠帘后传了出来。
“陛下,如今我们大汉龙廷的吏治的确出了很多问题,我看是需要做出来一些改变的时候了。”刘焉见到刘宏动怒,连忙拜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诚恳地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哪里有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呢,我虽然有心改变这天下,但是又能如何?
何况就算是你所言将州之刺史为州牧,又有什么意义呢?”刘宏也知道刘焉乃是汉室嫡系宗亲,毕竟是同为刘氏,而且的话语也是缓和了一些。
刘焉见到刘宏的语气里面有了一些的动摇,心中暗喜,连忙接着继续说道:“我所言的所言将州之刺史为州牧,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的,而是有所意义的。
这个意思就是让陛下在朝廷之中的一些宗室和亲近重臣之中好好地挑选一番,让他们出镇于四方重要之处,接下去更是可以授予他们州牧之职。”
帷幕后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过了半天之后才随后说道:“可是这些事情本身刺史之职位便可做的,又何需要将刺史改成州牧呢?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刘虞连忙顺着杆子爬便是说道:“陛下不知,我这么多年为官,还曾经出任过冀州刺史,自然知道一些具体事务。
一州之刺史虽然有重权,但是毕竟名义上只是监察之官,只有600石而已,遇事不得朝廷任命,行事束手束脚,因此往往在本该有所作为之时,却错失良机。
何况许多的刺史本来就是贪赃枉法之辈,一旦当上了刺史便是将自己的亲信充任作为要职,之前的凉州刺史耿鄙据我所知的就是因为任命自己的亲信担任从事,肆意妄为之后才使得凉州陷落的,这便是其一。”
刘虞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第二便是想要作为的刺史却因为权力不够的缘故,不过是600石,指挥不动一些强势的2000石的太守,又是受制于地方上的一些世家大族,不能给予这些人足够的威慑,又是无法整顿吏治。
这样一来,地方的吏治败坏,百姓民不聊生,世家大族便可尽情盘剥,乃至于导致无数百姓失去土地,由此流民产生,越滚越多,贼匪就出现了,贼寇又去残害百姓,百姓又是变成流民,贼寇,各地的情势便是越来越差,这才会出现到处生乱的情况了。”
“那你说应该如此改变呢?”刘宏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但是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刘焉乃是汉室宗亲,而且是汉室嫡系宗亲之中少有的能人,而且从他的话语之中也是可以看出拳拳的忠诚之心的。
帷幄珠帘之后的刘宏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二刚才刘焉所说的话,觉得这话说的也是有道理。
为了不让地方发生叛乱而削弱地方官员的一些权力,其实是大一统国家的一般国策。
之所以汉廷在设立刺史的时候仅仅将刺史的品秩设为了600石,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也就叫做以轻驾驭重,乃是帝王之术。
对于一个大一统的强大帝国,地方官员的权力过于大了,终究是一个风险,难免出现类似于七王之乱,军阀割据般的情况。
刺史其实一开始就是为了限制那些太守过大的职权才设立的,只是后来变了味道罢了。
州牧也是一个道理,州牧其实就是刺史的更加强版,权力更加大,所以自然不可能是轻易设立的。
虽然此前有过州牧的情况,可是也马上大多废除了。
但是此时的情况又是有了许多的不一样了,就算是那些官员没有叛乱之心了,不会叛乱,但是各地的贼寇,世家大族,豪族,平民乃至于异族都是无法控制住了。
那些异族纷纷作乱,虽然汉廷根基稳固,但是这一次次的叛乱终归对于汉廷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损害。
各地的叛乱不断,各处的起义事情越闹越大,乌桓突骑反叛,匈奴屠各骑兵反叛,湟中义从反叛,还有黄巾残部白波军和黑山军两大势力反叛。
而最后终归还要让中央来擦屁股,要么招安,要么派出兵马前去讨伐。
这简直就是自找麻烦的行为啊,按照刘焉所说的设立州牧,倒也是好像不是不可以。
汉灵帝刘宏思索片刻,声音已经是再度从帷幕珠帘的后面传了出来了:“君朗,你所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州牧乃是中两千石的封疆大吏,一旦设立了,因为他的职权太大了,怕是会造成尾大不掉之势啊。”
州牧之职位,非同一般可比,品秩为中两千石,比起太守的两千石还要高出一个等级,远远不是600石的刺史可以相比的,到时候便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统辖下面的太守了。
州牧自然就有一州的赋政治民之权,并有兵权,也就是说,州牧是一州之中的最高军政长官,权力大到难以想象了,
一旦设立了,因为他的职权太大了,很容易会造成尾大不掉之势啊。
刘宏当然也并非蠢才,做了二十多年的大汉天子,登鼎的第一年便是在九月政变之中以雷霆手段拿下前任大将军【三君】之首窦武和炼魂大宗师,有【天下楷模】的李膺李元礼。
数月将炼魂大宗师【大贤良师】张角掀起来的太平道起义彻底镇杀,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哪里会不知道这一件是全国各。
刘宏此前倒是也不是没有设立过州牧,但是也就是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冀州牧皇甫嵩,一个是凉州牧陆天,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
皇甫嵩乃是天下第一名将,镇压太平道起义的第一大攻臣,可谓是功勋大到极点,若是没有皇甫嵩的话,黄巾起义绝对没有可能那么轻松的就镇压的
在战后,又是需要皇甫嵩去镇压慑服太行山脉中的黄巾余部,所以才将他任命为冀州牧。
至于陆天,则是凉州叛军的首领,已经占据了整个凉州,攻克下来了凉州的州城冀县城,已经在实际上成为了凉州之王的存在。
麾下有湟中义从,大批的凉州骑兵,兵力非常的强,汉廷无力讨伐,又是主动投降,刘宏不得已才设立封赏的凉州牧。
这两人都是特殊情况设立的,一般的情况下,刘宏当然是不愿意设立州牧,以免出现州牧尾大不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