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后,濮阳城下,
陆天身在己方方阵大纛之下,凝视远处城头上双方士兵还在激烈的厮杀。
残阳在他的身体,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
围攻濮阳城的战斗已经持续了接近半个月。
此刻的攻城的汉廷士兵和守城的黄巾阵营的士兵精神都显入到了无比紧张的境地。
他们都已经陷入了战争的不断麻木的折磨之中。
在空中的飞蝗箭矢不断的交换,又不断地发射而出,带起来一片的血花。
滚木抛射下来,檑木滚动,滚烫的金汁,散射的弓箭。
各类可怕的战争兵器和武器不断在使用,轮回汇成一部让人恐惧的画面。
只是这画面,让身在其中的陆天早就已经麻木了,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攻城的汉军早就已经伤亡不知多少,好在周围汉廷所控制的郡国在不断的发出援兵。
外加上兖州的几个大世家看见皇甫嵩占据了优势,也立马见风使舵派出不少的私兵来支援皇甫嵩。
相比人才济济,世家众多的豫州,兖州一则不够富饶,二则文化底蕴也不如之。
故此名士不多,有名的门阀士族也略少些,不过也不是吃素的。
在黄巾起义之后,朝廷放开了各个世家招募私兵的限制。
所以他们手中招募的私兵数量庞大,虽然战斗力相比的,但是在这样的拉锯战中无疑是对于汉军巨大的。
等到皇甫嵩彻底平定兖州后,他们的好处自然也是不会少,所以他们也是纷纷主动发兵前来支援皇甫嵩。
这些世家大部分是墙头草,风吹哪一边往着哪一边倒。
这些大世家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派兵,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兖州黄巾军的败局已定。
他们看出来了,在这个时候派出兵马来支援,既能在黄巾军失败后得到朝廷的褒奖,又能够得到好的名声。
对于好的名声,这些世家大族是相当看重的。
攻城的汉军疲乏不堪,守城的黄巾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而守城的黄巾军也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他们现在就是手边抓到什么就立马往着城下面扔下去
几乎已经形成了的条件反射,不管是滚石,檑木,弓箭,甚至是身边刚刚战死的战友的尸体。
只要一摸到,就往着下面扔。
他们现在的心中的念头几乎只有一个,不让底下这些该死的汉贼爬上濮阳城的城头。
因为一旦汉军士兵占领濮阳城的城头,就意味着他们的生命将会受到威胁。
由于人数不足够的原因,攻城的汉军根本无法组织起一次有效的大规模进攻。
但是为了保持战争优势,皇甫嵩抽调了所有能动员的兵力。
持续不断的对于城墙发动进攻,一直维持着保持脆弱的攻势,让城池守军无法得到修整。
接近半个月的月的战争,陆天已经没多少时间去修剪边幅,此刻的他身上铠甲都染上一片片的血污。
脸上则是胡须拉杂,显得有几分沧桑。
有时他甚至带着麾下的士兵亲自上城墙厮杀。
毕竟此时的他也已经是一名内功修炼到了真罡境界,可以使用起来罡气护体的高手。
可以说就算是面对裴元绍,周仓这样的小有名气的历史武将的。
也不会是束手就擒的,可以打上几个来回,甚至现在他的武力值比起来裴元绍,周仓两人已经是更加强悍了。
周仓和裴元绍现在不过是80出头而已,而现在的陆天的武力值已经是达到了接近90点了。
现在他的麾下也就只有陈到比起她更加高一些罢了。
更不要是说没有什么厉害历史武将的濮阳黄巾军了。
不过汉军尽管多次冲上了城头,每次依旧是无功而返。
每次都是因为后续的士兵乏力,不得不放弃阵地,被城墙上的黄巾军给击退到城下。
一时之间,战事进入到了拉锯战之中。
之前的时候,陆天的身上常常带着某种近似书生的气质,仁和有余而杀气不足。
但是这半个月来的血战,可以说让他得到宝贵的沉炼机会。
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一种利剑在鞘,将出而未出一般的杀气。
虽然只是半个月的时间,的让他改变了很多。
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中始终透露出来着的坚毅光芒。
“锐其甲兵。”
陆天的身旁一个沙哑而坚定的声音响起,一阵无尽磅礴的精神力再度冲天而起。
一道白色的光芒以戏志才为圆心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由于戏志才强大的精神力,这技能作用的范围十分的大。
几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汉军士兵都被加持上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锐其兵甲这一技能,可以大幅度增加己方士卒的攻防,还能够带来一定的生命力恢复效果,是异常实用的辅助计策。
戏志才所施展出来的这个辅助技能在他手中效果威力惊人,范围巨大,但是对于戏志才的消耗也是相当大的。
“志才,你没事吧。”陆天脸上露出了关切之色。
“主公放心,我没事的。”戏志才轻轻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
显然刚才施展出这个大规模的计策对于他的消耗实在是不小,但他的还是不想让陆天担心。
他只是摆了摆手,又直起来了身子。
戏志才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天,眼睛里面露出了无比坚定的神色。
我的身体虽然越来越差,但是至少此时还能够支持。
在我耗尽身体之前,一定要全力辅佐主公,
而这第一步,就是要将这濮阳城给拿下来。
这是我为主公做的第一件事,也是登临乱世的第一步。
戏志才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坚定的神色。
得到了戏志才辅助技能的加持,陆天麾下的战士战斗力提升了不少,继续朝着濮阳城的城头冲杀的
然而一直到夕阳彻底落下,汉军的进攻依旧没有得到太大的进展。
城墙上的黄巾军虽然士气越发低落了,但是显然还没有到了彻底崩溃的时候。
他们依旧顽强地抵挡住了汉军一波又一波。
“当,当,当,”
战场之上,汉军军阵突然传出来了一阵的敲钲之声。
钲音清脆悠扬,余音浑厚辽远,远穿透力强,
两军交战的时候,人喊马嘶,厮杀声不断,
听不到声音,这时钲声,即使在激烈的拼斗中,士兵也能听到。
随着清脆的鸣金,汉军如同潮水般整齐地退了下去。
汉军的退兵标志着城上的黄巾守军又熬过了一天。
只是这个时候濮阳城头上的黄巾守军的目光中甚至没有喜悦,露出来的却只有流露出茫然。
他们已经坚守了十余天,但是却丝毫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汉廷的军队就好像不知疲倦一样,只是不断的冲击。
不断地反复冲击着城墙,丝毫没有退兵的样子。
半个月的时间之内,汉军已经在濮阳城下留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尸体。
城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在烈日灼烧下散发出来了恶臭的气味。
但是远处的汉军大纛依旧在风中屹立不倒,丝毫没有一分一毫动摇或者放弃的痕迹。
黄巾守军们看着汉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他们面面相视,却没有丝毫的庆幸之色。
他们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恐惧,他们不知道这场仗还要打多久。
深夜,汉军营帐。
暮色已经深了,天空已经是一片深邃的漆黑,繁星点点。
陆天回到了营帐之内休息,就在他刚刚处理完军务,裹衣想要小休息一会。
正在这时,他侧耳倾听,突然听到了营帐之外有一阵喧闹之声,还有铠甲武器碰撞的声音。
陆天心中一惊,难道黄巾军夜袭汉军军营了。
黄巾军居然如此的悍勇,在经历了十几天的苦战之后,还能对汉军进行反击。
这时,突然一名汉军的传令军推开帷帐进入了陆天的主帐之中。
他的半跪在地上对着陆天禀告道:“皇甫将军有令,命司马赶紧召集麾下士兵,奇袭濮阳城西城墙。”
陆天眉头一皱,立刻追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突然发动突袭?”
那小校跪在地上恭敬说道:“是黄巾军炸营夜惊了,正是攻城良机,此事事发突然,请司马速度行事。”
陆天一听,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黄巾军的夜袭,而是汉廷准备的突然袭击。
接着又听到了黄巾军炸营夜惊的消息。
又是一阵的狂喜,立刻反应过来了这是拿下濮阳城的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所谓的炸营之事,陆天当然也是知道的。
炸营,又称惊营、营啸。
它是指部队夜晚留营时,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
全体官兵盲目紧急集合,或是做出一些非常荀同的一种反常行动。
多发生于战事频繁的日子。
一般表现为,夜晚部队宿营,半夜之中,忽然有一人睡臆了,急忙起床穿衣。
其他人误以为紧急集合,也赶忙起床穿衣。
全体人员集合在一起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人下达集合的命令。
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过的是脑悬在腰带的日子。
不知道那一天就会死翘翘,经年累月下来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
加之军营是地道的肃杀之地,古代华夏历来的传统军队都是等级森严、管理闭塞,
唯有军官凌虐、士兵无知才可统领,平日全靠军纪弹压。
在平日里还可以靠军规弹压,
但是只要到了大战之前,人人生死未卜。
不知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人人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这时候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可能只是一个士兵做噩梦的尖叫。
就可以引爆营中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士兵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
甚至会有人有人抄起家伙追杀军官、仇人、不认识的战友,
而在这一番的腥风血雨之后,时常往往的第二天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显然此刻濮阳城内的黄巾守军已经受不了汉军一直以来给予的压力,此刻终于爆发了出来了。
而从传令兵口中得知的是此时濮阳黄巾军夜惊炸营的地方。
正是皇甫嵩围三缺一中唯一没有没包围的西城门之处。
更是让陆天一喜,看来是之前皇甫嵩的谋划果然是起了一些的效果。
当即陆天点起了自己麾下的军马和戏志才,裴元绍,周仓等人赶往北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