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皇甫嵩连夜拿下来了濮阳城,还派出了陆天和皇甫郦,傅燮两员大将一起前去追杀从濮阳城逃出
卜己则带着自己的亲兵和部分亲信仓皇出逃。
濮阳城北城门一破,卜己自然知道大势已去,当机立断率领这批人从濮阳城中成功突围。
随他逃出来的本有五千多的士兵,经过清点,现还跟着他的不到4千人,
其余的近千人有的是走散了,
有的是悄悄半夜知道情况不妙就偷偷溜走的走了,现在大势已去,大难临头各自飞。
要不是卜己还算在黄巾军中有些威望,颇为得到人心,恐怕这数千人的队伍早就已经作鸟兽散了。
从城破到现在,一天一夜了,他与逃出城后,因为惧怕被汉兵追上,根本就没有休息过,逃到这里,他骑的有马,倒是还能坚持。
可部众们多是步卒,实在撑不住了,不得不在在此暂歇。
一天一夜没合眼,没吃饭,黄巾兵卒们早就疲惫不堪,又饿又困,
许多士兵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倒下来就睡着了。
卜己却毫无睡意,
独自走出自己的营帐,
行走在月色之下,月上中天,皎洁却冰冷。
不知为何,仰望这悠远的苍天,他心中感觉到了的却是只有压抑和沉重了。
抬头仰望,卜己心中悲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时局变的会如此的迅速。
三四个月之前,天下还是八州并举,兖州,豫州,冀州,荆州,幽州无不飘荡着黄巾军的战旗,似乎天下改天换地在眼前,大贤良师所说的黄天当立似乎就在眼前了。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卜己对着天空仰头嘶吼,
全星波此时也没有睡着,从濮阳城中他得知北城门破了之后,便是无可奈何,虽然他也知道些历史,明知道卜己最后是死在了皇甫嵩的手中的,他在加入了黄巾阵营之后,也是不信邪的,想要在投靠卜己之后改变这个情况,帮助卜己把濮阳城给守下来。
至少不要让卜己在这次的大战中死掉。
十分凑巧地成为了黄巾军的小渠帅,成为了卜己的一名心腹之后,他已经真心地将卜己当成了自己的主公。
就算他不能改变这整个的【黄巾起义】大剧情的结果,不能够让整个黄巾阵营获得胜利,他也真心实地的想要让卜己活下来,不是想让卜己成为自己的属下什么的,只是想要让卜己活下来。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的城破是因为那些黄巾阵营的异人玩家居然想要夺城门逃跑,导致自己这边的守城计划全数奔溃,就此功亏一篑。
他是没有料到,自己最终没有输在了敌方手中,而倒是输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这可真是太被了。
而且输的太惨了,再也没有什么翻身之地。
这一败,相当于就是把整个兖州丢了,甚至会影响到整个黄巾阵营的最终的结局。
在这逃亡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己方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又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将那些异人玩家给招进来。
看见卜己如此的模样,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悲,跟了上去。
“大渠帅,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恐怕不久之后,汉贼的追兵就要到了。”
卜己看见全星波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却只是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全星波一时也不知道卜己在想什么,不敢说话,卜己向来沉稳,虽然为人宽厚,但是在军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片刻不发,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全星波,说道,“大贤良师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当我等起兵之初,无往不克,席卷天下,现在却为何屡战屡败?先丢了颍川,又丢了汝南,然后又是丢了南阳,就连我,就连我也未能保住东郡。这却是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
全星波心中一震,暗道不妙,难道是大渠帅卜己要怪罪自己?毕竟说到底,这次的濮阳城守城之败还是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和牵连的,营啸的那些异人玩家理论是归于他的指挥的,想到这里,全星波心中一片的慌乱,生怕卜己治自己的罪。
他心中忐忑,斜着眼睛偷偷看了看身边的卜己的神情,却见卜己却只是的眉头紧蹙,神色低沉,满腹心事的样子。
他想道:“看着又不像是要治我的罪?”
略微松了口气,全星波开始对着卜己劝解道,“皇甫嵩一时侥幸,大渠帅帅何必忧虑?卜帅你不是常对我等说:大贤良师统兵百万,龙踞冀州,不日就将南下直取洛阳了么?我等虽暂时落败,但只要独孤黄河的就可投奔大贤良师去了!待到那时,有神兵天降和大贤良师的通天法术的相助于我们,到时候,小小的皇甫老贼算得甚么?”
全星波说完这句话,心中不免的有些发慌了起来,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假,现在的冀州情况自己作为一名异人还是知道,张角被汉廷精锐大军和新上任的重量级人物东中郎将董卓团团包围于广宗城之中。
六月,北中郎将卢植被朝廷罢免后,就已经改拜董卓为东中郎将,接管冀州战区事务
董卓何等人物先不必说,再加上冀州战区刘关张三人,宗员,徐荣等一水的历史武将,张角是自身难保,要保住冀州已经非易事,更不要说帮他们了,
但是为了让卜己振作一点,他如今也就只能够这么的说了,除了张角,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唤回卜己的信心和重新振作起来的动力。
张角也就是他们现在的唯一的希望,
虽然这希望渺茫到几乎微小,但是就像是一片茫茫黑夜之中的唯一的那一点点的亮光,只能够苦苦地追寻,不管结局如何,
卜己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听到全星波的话,只是脸上有些怔怔地说道:“我只是想不通。”
“卜帅你想不通?又是想不通什么?”全星波一愣,不知道卜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等平民百姓经历来了没日没夜的辛劳,却是的不得一餐之饱,无立锥之地,而那些豪族大姓却世代富贵,锦衣玉食,驱使我等如犬马。
这‘苍天’既然如此不公,我等自就应该把它打破!大贤良师也说了‘黄天当立’。颍川、汝南起兵之初都有百万之众,我郡人少,也有接近百万大军,皇甫嵩几十万的人,却怎么就连战连胜?我等怎么就连战连败?难道说是这苍天的气候还未尽么?……
不,苍天的气候肯定是尽了!大贤良师不会说错的。可却又为何……?”
卜己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他只是个农民出身而已。
甚至没有字,要不是成为了张角这位大贤良师的弟子,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什么一方的大渠帅。
如今他虽然是张角的亲传弟子,是兖州的大渠帅,可谓是权倾一方,掌控千万人生死。
虽然身份今非昔比,但是他平日里面身上依然穿着麻布的粗衣,足上草履,腰上依旧缠着粗布腰带,随便插了柄短剑,
头上没有包裹帻巾,更没有戴冠,只梳理了一个椎髻,
东郡黄巾的渠帅、小帅们却一个个衣裳光彩,绣衣玉带,头戴高冠,腰插宝剑,
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况呀是看不下去,他性格宽厚,只是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
他只知苍天很不公,既然苍天大公,那就改天换地,把这个天给打破,换上一个新的天。
他只道大贤良师的话不会错,既然大贤良师说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那么苍天必然是要死的,黄天又必然是要立的。
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波才、彭脱接连战败身死,他今也大败而逃。
坚信的东西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当一个人原本一直崇信的东西和现实发生巨大的冲突,往往会让这个人产生幻灭之感,对于一切都变的十分的迷茫了。,
这使得他有些语无伦次,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如今的卜己正是如此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