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幸村安定, 为自己终于成功安抚加州清光而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蹲在青鹭火栖息的篮子旁,端详着指尖升起的潺潺乳白灵力, 那其间带着细小的绿色闪光。
他明明记得,在不久之前自己的灵力还是纯白的——灵力也会被绿之王权染色吗?
作为妖怪的青鹭火自然不需要宠物的笼子, 如今它窝在少年给他准备的一个暄软的布窝里,时有时无地喷火权当训练。
在少年喂了一点灵力给青鹭火后,雏鸟餍足地打了个饱嗝。
“又大了一圈啊……”
逐渐长开的它怡然自得地起身在自己房间里散步, 少年深感自己曾算是宽阔的房间近期变得拥挤了起来。
毕竟除了青鹭火, 他的暗中访客还有时不时串门的妖怪式神们。
倒是他窗台上的金鱼草, 被大感兴趣的幸村精市催着种在了花园里, 连他自己最近的写生地点都从画室转移到了花园里。
他观察过,这金鱼草除了偶尔嗓门大一点外并没什么坏处——万幸改良品种的金鱼草不再需要用血肉饲育,幸村家结界中运转的灵力就足够它生活得很好。
身为能够被当成礼品送出的地狱作物, 它说不定还能起看家护院的作用呢。
幸村安定探头看向窗外, 却被母亲和妹妹同时逗弄着金鱼草的画面吓得僵直了身体。
两人似乎也极喜欢这株漂亮有有些蠢萌的家伙,远远从花圃处传来的断续声音表明,她们还在讨论着这是不是幸村精市培育出来的什么新品种。
刚进门的紫发少年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笑意:“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种出这种……”
背着网球袋的他顿了顿, 俯下身戳着无论从什么理论上来说, 细细的根茎都应当撑不起来的晶亮鱼身。
胖胖的身体再度摇摆起来的金鱼草再度愤怒地发出了令人脖子一缩眉头紧锁的声音:“啊啊啊——”。
蹭蹭蹭跑下楼的幸村安定呆滞地看着眼前齐齐整整将耳朵捂起来的三人:“……所以你们都能看到……这个?”
幸村夫人撩了下有些散乱的头发, 恢复了自己一贯的优雅姿态:“好歹我也是出身阴阳师世家——即便没有灵力也没能学会阴阳术, 看还是能看到的。
幸村精市眨了眨眼,但笑不语。
幸村由美比划了一下向日葵到院墙之间幸村精市特地给金鱼草腾出的一大片空间,奶声奶气地说:“这么大的空间你们只种了一棵草,谁都看得见吧?那天种苗苗还是我给你们递的饮料呢?”
安定倒吸一口气, 这可不光是看得见的问题——不过幸村由美还小,大抵是小孩子更容易看到这些东西。
幸村精市开着玩笑:“没想到我竟然差点被孤立了啊。”
噙着笑的幸村夫人敲了敲他的头:“技能点都点到网球和绘画上就顾不上其他的家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由美高高举起了手:“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座敷童子玩了吧?”
“还要问问安定哟,我也对这位照顾了我们家由美很多次的妖怪大人很感谢呢。”
僵硬成灰白色的少年听着母亲的调侃无言以对。他最近派去保护由美的式神,正是座敷童子。
原来自家妹妹连小报告都已经打完了。
“……行吧,但是注意不要被别人发现哦。”
他自以为已经很好地瞒住了家人,却不料除了幸村爸爸,竟然一个人都没瞒住。
幸村夫人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我们在你小时候就知道啦。不过由美的话确实是前几天呢,你们都在忙的时候。”
她坏心眼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俏皮地单眼眨了眨:“你们爸爸他当然也知道啦。”
自认在家里处于食物链最底端的幸村安定无奈举手投降。
深深郁卒的他深知,自己在阴阳术方面还是个只能耍耍帅的半吊子。哪怕有晴明公的指点,他也不过是晃荡的半瓶水罢了。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将脑中安倍晴明和石板填鸭式灌给他的杂七杂八的知识从头到尾扒拉一遍,不论如何也要让兄妹两人有自保之力。
只是……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在家人面前被戳穿自己阴阳师身份的过程竟如此的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磕绊,连年仅五六岁的幸村由美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家早就知道了他能见鬼的事实,只是一直给他留出了空间。
这让他产生了自己是否身处幸村家智商最底端的自我怀疑。
——原来一直以来的他都形同于在家人面前裸/奔的吗!!!
拒绝了兄长们极力推荐的网球和剑道,幸村由美指着电视里英姿飒爽的空手道运动员不肯放下肉嘟嘟的手。
幸村安定觉得电视里的女生有点眼熟——这不是之前在权外者死亡事件中在餐厅待过的、资料里工藤新一身边的那个青梅吗?
世界真是小啊。
“空手道吗?当然没问题啦,”发现自家妹妹对于强身健体并没有抵触情绪的幸村安定松了一口气,“只要由美能坚持下去就好。”
兄弟两人当下就决定出发,准备给幸村由美采购学空手道的装备——在宠妹妹这一点上,两人总是出奇得一致。
“真是难得和你一起逛街,最近都看不见你的人影。”
“总要劳逸结合,再说我可比不上你,”幸村精市无奈,“最近你除了晚上睡觉,又在家待了几天?”
自认理亏的少年吐了吐舌:“明明是我们的县大赛和关东大赛在前,没想到轮到全国大赛就和网球的安排到一起去了。”
“无妨,早点拿到冠军就可以去你那边看看了,反正武道馆距离全国大赛举办的场地也不远。”
幸村精市说得轻描淡写,少年却可以从其中轻松读出他的笃定与雄心壮志。
他鼓了鼓脸颊,将脸皱成一团:“说不定还是我那边更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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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精心挑选出的咖啡豆,安室透本来一脸好心情地走向自己的马自达,却不期然间在建筑物的缝隙里看到了一辆眼熟的保时捷正缓缓停住。随着车窗摇下,琴酒那带着礼帽的银白发色出现在深色玻璃之后。
一时间,他仿佛听到混身的警报都响了起来。
逼仄的车内,伏特加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嘟嘟囔囔:“就是那个孩子吗?看上去好小,那边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抱胸冷眼观察的银发男人翻看着仅仅只有一张抓拍照的终端不停放缩着,照片下绿色的对话框依旧闪烁不停:“这个年龄,也不过是个小鬼罢了。再说了,我们此次来只是收集情报的。”
停车场内,安室透敲开了保时捷的车窗:“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boss下达的高保密级别任务,你无权过问,波本。”琴酒冷声回应。他从来不觉得眼前这个笑面虎会是可靠的同僚。
被针对的深肤色青年挑高了眉头。
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有些慌张的伏特加支支吾吾开口:“是有关实验的新进展,boss要大哥……”
琴酒看着无知无觉被套走了话的伏特加冷哼一声,意识到失言的大块头喏喏停住了话头。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以他在组织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组织暗中进行了几十年的实验究竟意图为何,只知道这被极少数几个**oss心腹藏在最深处的,说不定是事关组织根本的秘密。
——唯一的收获是,他对于这个这个实验的重要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惊动琴酒这种级别的干部只为了查探信息,无论是捕捉实验体还是拉拢研究人员,这都不是个好消息。
在转身挥别的一瞬间,他看到伏特加手机屏幕上一张模糊的彩照,瞳孔骤缩。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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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身子陷在阴影里的幸村安定一把拉住了想要和熟人打招呼的兄长。
“怎么了?”紫发少年有些稀罕地瞅了瞅降谷零步履匆匆的背影,“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零哥了。”
看着少年神秘兮兮的神色,不用直说幸村精市也仿佛猜到了什么——毕竟警校毕业后,降谷零的信息突然从各种渠道消失了,就连他们的终端也没有逃过被“清理”的命运。他们兄弟二人还曾经私下里探究过。
幸村安定看着玻璃橱窗上渐渐远去的金发青年耸了耸肩:“看来零哥最近在做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刚才擦肩而过时青年放出的冷凝气场,明显是在警告他们早点离开。
黑发少年有些不适地环顾四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陡生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不安定:脚踢溯行军拳打恶鬼一打几十不在话下
现实中的我:进健身房才20min,卒
呜呜呜呜呜肥宅大哭.jpg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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