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接我啦。”
软软的小姑娘声音甜甜的,眼眸晶亮,尾音上扬。
定北王觉得自个实在太想自家小姑娘了。
刚瞧见人就想往怀里抱。
“嗯。”
“玩的开心吗?”
容战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纵然周围那么多人,那么多道目光。
可他眼里向来只有她一个。
沈听雪点头,“还行。”
“回家。”
“好。”
沈家几位公子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已经完全习惯了。
“妹夫,忙完了?”
“晚上回去喝一杯?”
二少挑眉。
最近这个妹夫有点忙。
父亲与长兄去边疆之后,他大概也要走。
赤焰谷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在这么久,一些按耐不住的宵小,整日想着给赤焰谷找点麻烦。
他再不回去,怕手底下那些人扛不住。
回去之前,还有不少话要跟这个妹夫单独说说。
“好。”
容战牵着小姑娘的手,温和一笑,“我们回去看爹。”
在场的姑娘们又是一番羡慕,更多的还是惊讶。
以前她们远远的见了王爷,都要停下来避一避的。
王爷长的好看是真,身份尊贵也是真,让人爱慕依然是真。
可惜王爷气场太强大,又不喜欢女子靠近,除非胆子如高芙蓉那种,否则还真没人敢触王爷的霉头。
高芙蓉高小姐这次依然是最胆大的那个。
她站在人群里,眼睁睁的瞧着容战牵着沈听雪的手离开。
她那么爱慕的男人,平常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在沈听雪那个贱人面前便变了模样。
那么温和,那么深情,是对外从未有过的。
高小姐气哭了。
因此沈听雪与容战还没上马车,她便着急的喊了起来,“定北王,等等,臣女有事找您。”
容战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扶着沈听雪上了马车。
玄风驾车,二话不说,扬起马鞭,马车便走了。
“王爷,王爷……”
高小姐不死心的追了几步,眼泪连连,哭到不能自已。
她为了容战已经入魔了。
正好上马的秦世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脑子被驴踢了吗,定北王又不要你,怎么天天追着人跑。”
高小姐回过神来,狠狠瞪着他,“你怎知定北王不要我,我一定会成为定北王侧妃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公子小姐们你看我我看你,诧异的很。
须臾,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纵然高小姐想做定北王侧妃,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能在外面说这种话,名声还要不要了?
以后嫁不了定北王,就不嫁别人了?
高小姐已经入魔,还真没打算嫁别人,就死磕着容战不放。
如今只要她能碰到容战,就算容战不肯看她一眼,能恶心恶心沈听雪她也是乐意的。
秦离非嗤笑一声,抬头望天,扯着嗓音说了一句,“唉,这年头癞蛤蟆想的都挺多的,那么丑谁看得上啊。”
“驾!”
等高小姐反应过来秦离非骂她是癞蛤蟆的时候,秦世子已经骑马离开了。
高小姐气的直跺脚。
那些与高小姐不和的或者想巴结沈听雪的纷纷出言讥讽。
最后闹的太厉害,高小姐发了疯似的要撕了某位小姐的嘴。
似乎那些小姐言辞太过辛辣,触痛了高小姐某个地方,才彻底惹怒了高小姐。
好在高家的公子及时拉走了妹妹,这才没让事情闹的更难堪。
高公子对妹妹死心眼的行为也很无奈。
家里人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各种办法也想了,但是没有任何用。
这个妹妹仍然非定北王不嫁。
虽说妹妹口口声声说要做定北王侧妃。
可高家人其实都清楚,高小姐谋求的根本不是侧妃一位,而是正妃的位子。
只因容战已经娶妻,她的目的不敢说出来罢了。
不然怕是沈家公子们能把高家人一个个撕了。
“十三,容恒这事你知道吗,容深与容臻联手策划的?”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九姑娘吵着冷非要钻定北王怀里,用定北王宽大的袍子把自个裹起来,撒娇的语气让王爷心猿意马,差点没听清楚她说什么。
沈家公子并不想看他们腻歪,看多了牙都没了。
因此,他们坐了另外一辆马车,所以九姑娘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嗯。”
容战点了点头,“前不久两人达成了合作先除去容恒,之后再争太子之位。”
容恒毕竟是皇后的儿子,身后支持者不少,相对于容深与容臻来说,他是最有希望被册立为太子的。
如果皇后不是继皇后的话,容恒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握入手中了。
“那这次容恒能顺利脱身吗?”
沈听雪换了个姿势,伸出小爪子在定北王身上乱摸。
容战低头看着她,压住她的手,“别闹,我们要去将军府。”
若回王府还有工夫胡闹,现在要去岳父家,少不了要正正经经的。
沈听雪依然在他怀里胡闹,摸摸这摸摸那,肆无忌惮的很。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人不至于死,大概会去封地。”
容战伸手抱紧她,在她唇角上亲了下,“皇上舍不得,但也容不得。”
做帝王的最忌讳这种事,闹出这种事便代表着儿子巴不得他死,已经等不及要他让出皇位了。
这事完全触犯了帝王的大忌。
仁帝盛怒之下不可能轻易放过容恒,但容恒毕竟是他众多儿子中能力颇为突出的一个。
他也不能不顾及皇后母族那边的势力。
而且这事他也不会完全相信。
一个生性多疑的帝王,对任何事都会有怀疑的态度。
因此容恒丢了性命不可能,但在京中舒舒服服的过下去怕也不可能了。
他已经成亲,娶了皇子妃,本就是要封王的。
这时候封王给他一块不算富庶的封地,周围再调派京中的精兵守着,算是变相的软禁。
“便宜他了。”
沈听雪嗤笑一声,翻了个身往容战怀里钻了钻,“三皇子与五皇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又将沈千芸与沈元霜的事提了提,虽然心中有数,但牵扯到政事她还是担心出错。
“无妨,她们想奉承巴结将军府,就让她们去,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容深与容臻没有容恒那般张狂,知道自己羽翼未丰,因此对容战这个叔叔一直很尊敬。
没撕破脸皮之前,定北王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对方的一些小心思小动作,他也就不会在乎,给他们点甜头就是。
“我知道了。”
沈听雪打了个哈欠,面色慵懒,“到将军府还要好久呢,睡一会。”
马车宽大,铺了厚厚的羊毛毯子,还有专供休息的地方,睡起觉来倒也不觉得冷。
她非要拉着容战和她一起躺下来。
容战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一起躺着,又觉得只躺着也没什么意思,便把人压在身下又亲又啃的。
两人闹了好大一会,才渐渐安静下来。
沈听雪今个倒是没受到任何影响。
然而,周家却因为周倩蕊断了三根手指闹翻了天。
周夫人几乎哭死过去,拉着周太傅的袖子,要周太傅去也去砍沈听雪三根手指为女儿报仇。
明明提出比赛的不是沈听雪,下毒手的也不是沈听雪。
可周夫人不怨容韵儿,也不怨其他人,只死咬着沈听雪不放。
周太傅被她吵的头疼,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一言不发。
周夫人见丈夫靠不住,又去埋怨几个儿子。
“你们都是死的吗,别人要砍你妹妹的手,你们就让他砍?”
“你们怎么不把沈听雪那个贱蹄子的手指砍了!”
周学成神色淡淡看了周夫人一眼,“下手的人是十公主的人,规矩是倩蕊自己提出的。”
“输的是她们,抽签也是倩蕊运气不好,难道要我们周家耍赖?”
“耍赖怎么了,骑个马射个箭而已,我看就是沈听雪故意做了手脚才赢了你们!”
周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她压根不相信女儿能输。
“随便娘怎么想,娘若觉得是定北王妃做的手脚,那就去定北王府讨公道。”
“若不去讨公道,娘还是想想妹妹以后怎么办吧,断了三根手指还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她?”
“做皇子妃就更不必想了,皇上不会同意的。”
周学成冷淡的扔下一番话离开了。
周倩蕊闯祸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已经懒得再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今日这场比赛他知道周倩蕊必输,也不是没办法阻止,但他并不想阻止。
周太傅重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拂袖离去。
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废了。
一颗已经废了的棋子,他也不想再费心。
更何况今日这事,实在丢脸至极!
周修染见此也赶紧溜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周夫人的阵阵哀嚎声。
周学成并没去忙自己的事,而是去了容清漪的院子,顺便叫人带上了阿奴。
阿奴回来之后,便被周少夫人命人责打了十几鞭子,如今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浑身的血,身上的鞭痕触目惊心。
谁又能想到,堂堂安王府的小郡王会落到这种地步,不但成了周家的一个下人,还因为为人木讷,做事不够圆滑总被欺负责打。
容清漪并不知道阿奴被打的事,直到周学成带人进来。
“阿弟,阿弟你怎么了。”
容清漪看到阿弟浑身是血,脸色一白,惊慌失措的扑了过去。
然而,周学成拦住了她。
纤细的胳膊被周学成狠狠拽住,她想反抗,想挣脱,拼命的挣扎却是无用。
禁锢她的那只手,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活生生扭断她的胳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