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拿起人参细细端详,忍不住感叹,“好货啊,这颗人参应该是长在灵气充裕土壤最为肥沃的地方,东陵恐怕都鲜少有这样的生长环境,看年份应该不止两百年了吧。”
慕卿宁挑眉,“掌柜识货啊,这颗人参你们开个价吧,低了不卖。”
掌柜小心翼翼的捧着欣赏了一阵,才缓缓开价道“三千两银子。”
慕卿宁嗤笑,“您坑我呢?三千五百两,否则不卖。”
掌柜一听这个价格,立即就想压价,但慕卿宁却直接伸手,准备将人参拿回来。
他眼疾手快,连忙护着人参往后退了一步,“诶——三千五百两就三千五百两,到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他立即吩咐伙计去钱庄开银票,生怕慕卿宁再反口。
这种品相的人参,可遇不可得,要是拿去拍卖场,恐怕五千两都有人收,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沉淀,价值不断增长。
见他答应,慕卿宁也没有什么异议了,趁此空隙,在药铺里挑选起药材。
掌柜见状,眼珠微转,心底盘算着想在药材价格上悄悄压榨她一笔。
至少赚回刚刚那五百两的差价,想想他就肉痛。
但慕卿宁却比他想的更加精明,每次砍价都砍得他底裤都不剩。
“小公子,你这就过分了吧,刚刚已经让利了五百两给你,你还压价压的这么狠,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么?”
慕卿宁顿时笑了,“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株人参的价值,可远不止三千五百两。况且,我买了这么多药材,你不应该打个折扣吗?”
掌柜也是无奈了,见骗不过慕卿宁,只能同意了她的价格,“是是是,您开心就好。”
慕卿宁挑完了药材,恰逢伙计也从钱庄回来了,扣除买药材的花费,将剩下的银票递给了慕卿宁。
她收好银票,此时,门外走进两道身影,伴随着阵阵有气无力的咳嗽。
慕卿宁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丫鬟扶着一身着丝绸,弱柳扶风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腰肢不盈一握,头上戴着斗笠,微风吹拂开轻纱,慕卿宁也在一瞬隐约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张容颜清婉动人,眉目如画,一身柔弱又清冷的气质,犹如江南朦胧氤氲的雨雾。
别说男人,女人见了都动心。
但看打扮,像是哪家的夫人。
身侧的丫鬟见一男子一直在盯着自家夫人看,登时警告性的瞪了慕卿宁一眼。
走到掌柜面前,女子开口问道:“敢问,白大夫可在?”
她嗓音温柔的醉人,像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女子。
掌柜愣了半晌,才道:“白大夫现在还没出诊,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就稍等一会儿吧。”
这家药铺的大夫一向威名在外,她千里迢迢的来求医,此刻也不介意再等这么一会儿,伙计搬出一把椅子,丫鬟正要扶着她坐下。
慕卿宁突然开口叫住她们,“这位夫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帮您把把脉吧?”
女子似是一怔,而后回过头来,有些讶异。
“你?”
慕卿宁颔首,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少年人该有的恣意和骄傲,“是。”
“好啊。”女子轻勾起唇角,答应了下来,但只是觉得稀奇,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慕卿宁摸着她的脉搏,一遍是自己诊断,第二遍则是使用医疗系统。
她倒不是对自己的水准不自信,而是对医疗系统的准确性存疑。
有一道微弱的光扫过女子全身,除了慕卿宁,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
很快,诊断结果就浮现在慕卿宁脑海里,与她所想,相差无几。
慕卿宁朱唇轻启,说道:“您这病症是由于常年缺乏运动所致,湿寒之气入体,您应该是长期服食各类补品,却忘了虚不受补,才导致如今身体虚弱,所以出门连风都不敢吹。”
她看了眼女子戴着的斗笠,这不是为了遮掩面容,而是为了挡风。
女子唇角微勾,却是轻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笑,“所以呢?”
“您的饮食应该也很清淡吧,长期如此必会导致虚乏无力。综上,我建议您停了补品,多出去走动走动,晒晒太阳,也不用裹得这么紧,否则长此以往,久积成病,恐怕容易偏瘫。”
这个时代的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尤其是嫁了人之后,江南地区又多雨,估计出门就更少了。
掌柜见慕卿宁说的头头是道,一时也愣住了。
但谁知女子身边的丫鬟一听,立即不乐意了,拧着眉呵斥道:“大胆!你竟敢诅咒我家夫人!”
慕卿宁站起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话实说而已,这也谈得上诅咒?”
“实话实话?”女子冷笑,眼底露出些嘲讽和轻蔑。
“你可知,你说错了多少?我要是真听了你的建议,恐怕才真是活不了几年。”
她找过各地的名医,皆说她这身子不能吹风,更要尽量避着阳光。
饮食上更是,她就诊过的所有大夫,无一不叮嘱她饮食一定要保持清淡。
慕卿宁也无所谓,“话就说到这里,随你信不信了。”
恰巧这时,一身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掌柜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去,“白大夫!”
女子也立即起身,有些欣喜的看着老者,“这位就是白老?”
白大夫点了点头,“您是萧夫人?”
“是我。”
“您先坐下,容我先给您搭脉。”
慕卿宁倚在门口,眸色平静的望着这一幕。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白大夫才收回手,他打量了一眼女子的装扮,顿时皱起了眉。
“您要注意饮食了,不该太清淡,也不用刻意去进补,没事儿的时候,多到有太阳的地方走动走动,一直捂着也容易捂出病来。”
女子愣住了,一旁的丫鬟更是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可是我们之前,就诊过的大夫都说我家夫人……”
白大夫忍不住打断:“说什么?你家夫人是人,不是易碎的琉璃,没那么脆弱,否则早该病入膏肓了。并且,萧夫人的体质,和寻常人略有不同,不能拿经验来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