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那两个按着沈氏的丫鬟眼神阴狠,抄起木棍,想趁此机会冲上去偷袭慕卿宁。
不料慕卿宁反应敏捷,突然回身,一脚踹在两人腹部。
砰的巨响,两具身躯前后飞出去,砸到墙上才停了下来,一大口血从喉中喷了出来,血雾飘飘洒洒着落下。
两个丫鬟痛苦的蜷缩着倒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绞在一起,疼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呆了,手持棍棒的家丁傻在原地。
慕卿宁挑眉看向他们,清冷的目光扫过包围着她的几人,“你们想试试?”
家丁接触到这样的眼神,顿时心底发怵,双腿疲软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竟是无一人敢上前。
钱氏气得脑仁疼,“好啊你,慕卿宁,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我身边的人?”
慕卿宁眼神冷了下来,“你再嘴贱,我连你一起打信不信?”
钱氏脊背一凉,一股寒意在心间弥漫开,但她还是硬撑面子,不过往后退了好几步,自认为已经是安全距离,然后才开口道:“你害死我的孙儿还不够,竟然还想对自己的亲奶奶动手?小小年纪,竟歹毒至此!”
慕卿宁简直想笑,这时候开始提是她亲奶奶了?
“说清楚,谁害死你孙儿了?”
府上男丁很少,慕衡的几个儿子,她连面都没见过。
“还装,刘氏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你这个孽障害死的?”
“证据呢?就算真有什么事,你是没长嘴,不会好好说话?非要跟个市井泼妇似的过来大吵大闹?慕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话头被慕卿宁占尽先机,钱氏还从来被人这么指责过,可偏偏她还有理有据,钱氏老脸烧得通红,又气的半死。
“刘氏亲口指认你!南街那家药铺更是亲口承认你去那里买过滑胎药!”
“刘氏何时滑的胎?”
钱氏警惕的盯着慕卿宁,“一个时辰前,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一个时辰?”慕卿宁实在忍不住想笑,目光讥讽,“你们查案速度还挺快啊,京城里这么多药铺,这么快就查到了我在哪家药铺买的滑胎药。”
事情是李氏去查的,钱氏看不爽慕卿宁已久,根本不会去多想。
就在她骑虎难下之际,一名丫鬟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通报。
“老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四姨娘受不了丧子之痛,正闹着要上吊自尽!”
钱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透着几分不耐,快步朝门口走去。
慕卿宁回头对沈氏道:“娘,您先去歇息,女儿跟去看看,一定把这件事和他们掰扯清楚。”
“好。”沈氏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添乱,反复叮嘱慕卿宁要小心,目送她离开。
到了刘氏所在的院子,下人正忙乱着。
进屋以后,发现除了大夫和钱氏那伙人,李氏也在。
她此刻正坐在床边,握着刘氏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一派贤德模样。
刘氏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流了产心情不好的缘故,神色总是恹恹的。
慕卿宁站在一旁看着,总感觉这场面像是李氏一个人的独角戏。
床边还站着一个人,是刘氏的女儿,府上的四小姐,慕南露。
李氏很快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慕卿宁,讶异的叫出声:“你怎么来了?”
刘氏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目光露出恨意,愤怒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慕卿宁,我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害我!”
慕卿宁走了过去,停在刘氏床边,“是啊,我也有同样的疑问。”
她唇角勾起,凉薄的笑中夹杂着一丝讽刺,弯下腰直视着刘氏的眼睛。
刘氏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心跳快了几分。
而这转瞬即逝的慌乱,却被慕卿宁看得清楚。
回府以后,刘氏是一众等着给她挖坑的姨娘庶女中,唯一一个还算老实的。
现在想想,八成是为了能好好养胎,故意躲着她。
难不成是故意憋了这么久,就为了等到今日陷害她?
代价还是自己的孩子?
或是说,只是不慎流产后想找个人背黑锅,让这个孩子发挥最后的作用。
可若是这样,她们的准备便不会那么齐全。
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李氏见刘氏说不出话了,不满的拧起了眉头,怕刘氏露馅连忙道:“卿宁,做错了事情就要认,何必一直狡辩呢,我们若不是拿到了证据,也不会凭空诬陷你不是。”
刘氏也反应过来,一双眼通红,“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你和老爷有仇,所以想报复老爷的孩子!你母亲在府上地位不如人,所以你更要控制其他姨娘的权势!”
“可怜我那早夭的孩子,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看一眼这世界,就这么去了。”
刘氏声泪俱下的指控着慕卿宁,哭的不能自已,慕南露心疼的迎了上去,眼眶也跟着红了,“娘。”
慕南露怎么安慰刘氏都起不到多大效果,起身恨恨的推了慕卿宁一把。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娘!你这种祸害为什么要回来?”
慕卿宁无语,压着耐心,“吵吵了半天,证据呢?拿出来我看看。”
李氏使了个眼色给丫鬟,也不怕给她看,一封信纸递到慕卿宁面前,“这是南街那间药铺掌柜和伙计的证词,皆可证明你去购买过滑胎药。”
“就这?”慕卿宁嗤笑一声,这种证词实在太过愚蠢,她随手翻了两页就扔给了丫鬟。
“南街那家药铺生意不错,每日人来人往,掌柜竟然能记得住谁买过滑胎药,哄鬼呢?还是说,你觉得我会在买滑胎药的时候,和人家自报家门?”
众人皆是一愣,钱氏最先反应过来,阴冷着脸,“就你这张丑陋的脸,让人记住怕也不难。”
慕卿宁不屑,“刘氏前脚刚流产,你们后脚就查到了我买药的地方,不少药铺可是和官场息息相关,所以一般想从药铺查出东西都极难,慕家在京城的权势,还没这么大吧?”
她话锋一转,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过这么说起来,慕家也是做官的,倒还真有可能是谁勾结了南街那家药铺的掌柜和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