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了两日,絮儿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乔晚凝便让她招呼着在自己住的小院开了小厨房,自由清净了许多。
“小姐。”
做了两顿饭后,絮儿苦了脸,“小厨房用我们自己的开销,二两月银根本不够,准备厨房里的这些东西,还把小姐之前攒的老本都动了,以后可怎么办?”
“我手头不是攒了有百十两么。”坐在院中晒太阳的乔晚凝不以为然。
原主攒这钱,本打算等外祖母过大寿时准备礼物用的,想送出一份惊喜,偷偷把省下的这笔钱藏着,所以连外祖母都不知道,才有幸躲过了马青荷的搜刮。
“小姐这些年也就攒了这些,禁不住花的。”
“先花着就是,百十两也够顶一阵子,到时候再说。”
俩人正说着,小院来了人。
是车夫陈勇。
“表小姐!”陈勇一进院子,就见乔晚凝坐在院中,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双手呈上,“红玉戏班的班主买下小姐的手稿,这是酬金十两。”
十两而已。
乔晚凝暗自轻笑。
她的这份手稿可是借用的现代最火的古装剧目之一《风铃债》,被改编的原著版权费少说也是几百万。
乔晚凝没有接陈勇手中的布包,“你与絮儿分了吧,赏你们的。”
絮儿惊的合不拢口,“小姐,你写的那几张纸竟然能卖十两!”
这两日她见小姐写东西,还奇怪的问过,小姐说是戏本,她就很惊讶了,可惜她不识几个字,不知道小姐写的是什么。
小姐写好之后,就让她找陈勇帮着出去联系卖家。
陈勇也很高兴,“班主说,这戏本不错,直接就给开了高价,说是把后面两折戏目都定了,希望我能尽快拿给他。今天他就开始排演手上的这折戏。”
原来这十两银子还是预付。
乔晚凝笑笑,先随便他们,等揽住了看客,就由不得他们了!
……
乔晚凝刚打算出府转转,到了前院,听说熊黑家来人找谭如海哭诉,说熊黑是被府上的表小姐弄伤,侯府应该补偿体恤银两,结果谭如海反倒以熊黑欺负府上丫鬟为先,命人把他们连带熊黑一起轰出侯府,还警告他们说,若是再闹,就以寻滋生事为名报官府处置。
“听说熊黑从被救之后就发高烧,这两日一直没退,身上的伤口也都烂了,他家人带他去找了大夫,大夫说不好治,用了些药后就让他们回家去听天由命。”陈勇小声说。
“咎由自取。”乔晚凝其实能想得到熊黑的状况。
被丢到茅厕里,伤口肯定感染的更快,这时代的普通大夫肯定治不了,终究是不得好死。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风也似得跑进府门,险些撞到乔晚凝身上,急忙收脚朝一边躲,却因为动作太急,脚上一崴,摔倒了。
“三公子!”
陈勇忙去搀扶。
乔晚凝记起,在谭老夫人的灵前,她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默不作声地跪在二舅谭如山夫妇身边,是他们的二子谭承。
谭老夫人有三个孙子,这谭承是第三个孙子,另外两个分别是谭如海的独子与谭如山的长子,都出门在外。因为老夫人去世匆忙,没有及时赶回来。
“啊——”谭承刚刚起身,叫了声痛,又蹲下去,按着自己的左脚。
出自医生的本能,乔晚凝不自主的走过去,俯身查看,“扭脚了吧?”
手刚搭在谭承的脚上,谭如山的娘子赵蝶儿跑了过来,一把护住自己的儿子,“承儿什么都没做过,不要伤他!”
“二夫人,三公子是自己摔倒的。”絮儿解释。
“娘,是我差点撞到晚凝姐姐,闪躲太快不小心摔倒的。”谭承怯怯地说。
赵蝶儿扶起自己的儿子,“娘带你回屋。”
“小姐,二夫人好像以为是你伤了三公子?”絮儿望着赵蝶儿带谭承离开的背影。
乔晚凝没说什么,继续朝府外走。
记忆中,谭如山没有谭如海威严,赵蝶儿也没有马青荷跋扈。不过这二人向来都依着谭如海夫妇。而这谭承也不像他的姐姐谭蓉,对原主一向是敬而远之,就算偶尔打了照面,也不会多说什么,算是个不惹事的乖孩子。
出了侯府,见不远处围了一小堆人。
“是熊黑他们。”随后驾出马车的陈勇道。
乔晚凝与絮儿坐上马车,从那堆人跟前停下。
听得有女人在哭,“老天爷,怎么办啊?!我的儿子不能就这么没命了啊!我的儿啊!再不争气也是我的儿啊!”
有几个家丁从侯府出来,直奔这边。
家丁手持棍棒往地上一敲,“侯爷的话不听?让你们滚远点,偏偏赖在这大门口撒泼!”
“求求侯爷!求求侯爷赏我们些银子去看大夫,求求侯爷了!”那头发花白的女人不住地叩首,“但凡我手中还有多余的银两,也不会在这里耽搁我儿的救治。”
“这个熊黑,平日挣的月银,还有大夫人的打赏都拿去吃酒享乐,从来没有给家中老母添补,这时候他娘还一心想为他看病,真是苦了老人家。”陈勇叹了口气。
乔晚凝看了眼一直紧紧咬着唇的絮儿。
“小姐。”感觉到乔晚凝的目光,絮儿犹豫的张了张口,可又不知该说什么。
“我会让他活下去。”乔晚凝拍拍絮儿的肩,“可也不能委屈了你,就让他用一辈子给你赔罪吧!”
说完,乔晚凝撩开车帘,下了马车。
一位身着白孝,面遮白纱的女子突然出现,引起周围轻微的躁动。
“这是……侯府的表小姐乔晚凝吧?”
有人根据听闻侯府发生的事,猜测出乔晚凝的身份。
“乔小姐?”熊黑娘身子一颤,赶忙护住身后的熊黑,“我儿子已经这样了,求你放过我儿子吧!”
乔晚凝瞟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熊黑,“你儿子是被我收拾的,要是下手再重些,直接一命呜呼,倒不用你老人家再操心了。”
“乔小姐,您得饶人处且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