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胳膊上中了一箭,几乎贯穿了他的左边小臂;薛润一箭中在小腹上,好在不深,只留下半个箭头的洞,没有伤及脏腑,他自己用手死死捂住。
他们俩能如此轻伤,是因为玉忠和薛池两个人都用软剑抵挡了射击。
另外就是萧靖承身边的暗卫,保护了他们。
护院们全部拿了盾牌,还是冲出来护主,可惜没起到什么作用。
敌人撤回,箭雨消失,所有人撤回院内。
薛池倏然后背发寒,厉声问:“郡主呢?”
院内点了灯,这个时候就发现,郡主人不见了。
她何时不见的?
萧靖承在一旁,因为知道薛湄进了空间,他很镇定:“别慌,此事我有数,你们所有人处理伤口。”
这时,跟着他的暗卫贺方现身了。
“王爷,已经派人去追,那批弓箭手跑不了,我们能查到蛛丝马迹。就是……”贺方指了指地上一人。
萧靖承看过去,发现那人是郡主府的护院,他也是拼死冲出来的,但他已经死了。
而检查之后,发现他只是后背被箭划了一下,那箭不是射穿了他,而是在他后背划了条血痕。
血痕上,泛出暗黑颜色,血都变了样子。
萧靖承脸色骤变。
这是中毒了!
箭上有毒?
再看薛池和薛润,伤情都比这护院重,两个人流淌出来的血是暗红色,并未中毒。
薛池不顾自己的小臂,只万分焦虑询问萧靖承:“我妹妹呢?”
“不要慌,暗卫带走了她。”萧靖承冷静吩咐,“当时情况太过于危急,我担心她出事,她好像受了点轻伤。”
薛池将信将疑。
箭雨密集,敌人很明显全部藏在对面隆庆公主府的偏院,翻墙走就会成为靶子,往旁边也跑不掉,只能退回郡主府。
薛池就在门口,他当时都退避不及,更何况薛湄?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当时薛湄是在萧靖承身边,她并没有及时撤退。
可她现在人在哪里?
萧靖承似乎确信薛湄安全无虞,因为他很有闲心研究那尸体,而不是去找薛湄。
“……王爷,一共五人中箭,独独他中的箭上有毒。此毒很烈,很容易要人性命。”贺方道。
萧靖承略微颔首。
他略有所思。
见薛润和薛池还在这里,两个人都受了伤,故而萧靖承直接吩咐:“去处理伤口。不用担心郡主,她没事。”
说罢,萧靖承举步出了大门口。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在朦胧中,能瞧见马车上、地上,全部都是箭,乌压压满地,甚是骇人。
萧靖承敲了敲马车的车壁。
一声过后,没有反应;他再敲,然后低低喊了声:“湄儿?”
他记得薛湄的空间可以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需要她自己弄一下,否则也听不见。
她进去之后,只能在这个方寸之间,萧靖承不知她是去忙什么了,在旁边等了片刻。
外面安静了,薛湄应该知道的。
郡主府的小厮去请大夫,薛池让他们去请卢殊和卢文。
这两个人是薛湄的“学生”,就是所谓的徒弟,只是他们不拜师。拜师就是师徒,反而拉低了薛湄的地位,她现在是祖宗。
卢文带了青霉素。
外伤防止感染,需要用到青霉素,但是他的麻醉剂没做出来。
卢殊倒是有缝合线,就是薛湄给他的那种蛋白质线,可以被皮肤吸收,但是他也没麻醉剂。
薛湄常说,打麻醉剂需要很小心,否则容易导致人瘫痪。
实验没有成功,她没有大量的样品教卢殊和卢文,故而麻醉一直都是薛湄自己来。
卢殊等人到的时候,也被地面的乱箭吓到了。
护院提醒他们:“别乱踩,有些箭上有毒。”
卢文吓一跳。
“……之前不是好好的,怎突然出事了?”卢文问护院,明明他们是一块儿出去玩的。
卢家比较远,卢文刚刚到家,换下了靴子,就又被急急忙忙请过来了。
他脑子里还是懵的。
他一路上问了两遍,是谁受伤了。得知不是郡主,他心中稍安。
卢家兄弟也瞧见了萧靖承,跟他见礼。
萧靖承只是颔首,神色中带几分焦虑,卢文和卢殊不敢打扰他,纷纷进去了。
薛润的伤,需要消毒、清创和缝合;薛池的比较麻烦点,因为他这个是贯穿伤。
瞧见了这伤,卢文先手软了:“这、这没有麻醉剂,怎么治啊?”
卢殊狠狠瞪了眼他。
卢文这才想起,在老祖宗出现之前,谁都没有麻醉剂,重伤都是硬治的。
“……若没有麻醉剂,我们不敢做清创和缝合,疼起来受不了。只能拔了箭,用我们的老办法。”卢殊对薛池道,“您这个伤情不能等了。您的意思呢?”
薛池:“……”
他这一生,似乎就该受这等皮肉痛苦。当他需要麻醉剂的时候,薛湄不在。
他深吸一口气:“不妨事,直接来吧。”
“我也要做清创。”薛润在旁边喊道,“大姐姐说的。”
卢殊还是很有技巧的,他先剪断了一头的箭头,再慢慢拔出箭柄。
薛池疼得一个劲发抖。
玉忠和另一名小厮按住了他的肩膀,他才没有失控。然而,他还是咬破了唇,额头全是冷汗。
可见有多疼。
箭柄还不错,材质上佳,没有毛刺落在肉里。
薛池需要的不仅仅是清创和缝合,他还需要抗生素。
好在卢文弄出了青霉素。
缝合的时候,薛池嘴里咬了一双筷子,他几乎把筷子咬断了;而薛润就不讲究了。
薛润疼得跟杀猪似的,光清创都要了他的老命,缝合需要刺破皮肉,他受不住的。
“……我用老办法,给你伤口缠紧。等郡主回来,看看她有没有麻醉剂,你不能弄松了,可行?”卢殊问薛润。
薛润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疼得恨不能自己去死。
而他还仅仅是做了清创,被卢殊清理了伤口、剪掉了伤口的烂肉,还没有缝合。
卢殊也给大哥哥这样做了。
大哥哥浑身汗透了,咬断了两双筷子,愣是没有吱声,任由卢殊将他的伤口处理完毕了。
卢殊很冷静,几乎冷血,在他眼睛里,那伤口不像是长在人身上,而是一块破布,任由他裁剪缝合;卢文和薛润一样,是个二货,在旁边瑟瑟发抖。
“我不缝,我要死了!”薛润快要给卢殊跪下了。
卢殊最终只能用老办法处理好薛润的伤口。
一切弄好了,卢殊也出了身汗。
他问薛氏兄弟:“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