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给薛湄送了分账。
除了分账,另有一匣子宝石。其中一个纯天然的紫宝石,有鸽子蛋大小,奢华无比。
薛湄当即进宫,把这宝贝献给了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瞧见了,知晓这样大的紫宝石,除了她老人家,其他人也没资格佩戴。
薛湄这方面很通透。
“你有心了。”德妃笑道,“这样的好东西,也是海外来的?”
“是的娘娘。”薛湄道,“那边的确有不少好东西呢。”
德妃看着那紫宝石,笑了笑。
她和薛湄聊了很久,都是关于航海的事,比如说如何确定航线,如何造船规避海上巨浪,甚至如何让船员不病死。
薛湄的见识,让德妃目瞪口呆。
“……你这点年纪,若是再大个二十年,本宫定要怀疑你去过海外了。”德妃说,“你说的,就像你都见过一样。”
薛湄抿唇笑:“我会讲故事。”
因为聊天耽误了时间,眼瞧着到了饭点,薛湄就在德妃这里用了午膳,下午打算帮德妃抄抄佛经。
抄佛经是一种表达尊重的形式,不是说非要她抄不可。
不成想,刚刚吃完饭,四殿下就来了。
他看到薛湄的时候,表情仍是那样,无法遮掩他的情愫。
他问了薛湄很多事,比如说关于甘家诬陷薛湄的,又比如说出海等等,薛湄简单回答了几句。
她起身离开,很歉意对德妃说:“佛经下次来给您抄,佛祖勿怪。”
“你心中有佛,佛祖不会怪你的,你去吧。”德妃道。
薛湄一走,德妃就数落自己的儿子,说他轻飘:“你怎又进宫来了?难不成你还是不死心么?”
四皇子被他母亲说得更伤感了。
“母妃,难道儿子配不上成阳侯吗?”
德妃:“……”
你真的配不上啊儿子。
然而这话,作为母亲的是不好直接对儿子说。
德妃素来和四皇子维持“母慈子孝”的母子关系,她不会打压自己的儿子。
“倒也不是配得上、配不上,只是有缘无分。成阳侯与你,走得不是同一条道,你莫要为难她了。”德妃说。
四皇子被这话给绕了进去,半晌不言语了。
薛湄从宫里出来,拍了拍胸口,感叹说:“长得太漂亮了也不太好,容易魅惑人心。”
锦屏在宫门口等她,问她怎么回事。
薛湄如实相告。
锦屏这丫头,居然也直男化,她非常理性告诉薛湄:“四皇子是喜欢您的诗,以及您治好了他的眼睛,不是因为您太漂亮……”
“那我宁愿是因为我漂亮!”薛湄道,“你是被王爷传染了吗?”
锦屏:“……”
好吧,大小姐说这么大一通,就是在暗暗炫耀她现在变漂亮了。
锦屏居然一开始没听出来,罪过太大了。因为有罪,导致锦屏回家的路上小心翼翼吹捧薛湄。
薛湄被她的马屁拍得很舒服,就决定放过她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打不过她。
刚刚回到了蕙宁苑,丫鬟通禀说,福灵长公主来了。
薛湄猜测,肯定还是跟袁家的事有关。
果然,福灵长公主仍是上门想问问薛湄航海的事。
上次她和成兰卿合谋害薛湄,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皇家的人,多多少少有点傲慢,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长公主,哪怕我真的有航线,也不会告诉您。”薛湄态度很冷淡,说话也不好听,“上次的事,您可以忘记,我却没忘记。”
福灵长公主:“……”
她这次上门,想跟薛湄合作,就是想找个借口和薛湄和解。
这是她道歉的方式。
然而,薛湄给脸不要脸,居然直截了当把此事戳破,不给彼此回转的余地。
福灵长公主脸色微微发青:“既如此,打扰侯爷了,咱们后会无期。”
“公主慢走。”薛湄率先离席。
她这招,等于是在气势上压了福灵长公主一头,就好像那个摔门而出的人。两个人吵架,摔门先走的那个,肯定会比较爽,剩下的那个会一口气憋死。
果然,福灵长公主脸都白了,气得浑身颤抖。
她很想给薛湄一点见识,比如说断了她作坊的食用香精。
但是她明白,这件事陆家和杨家不会跟随她的,他们还要赚钱;只要她断了,很快就有人接上来。
福灵长公主现在应该感激,薛湄没把她踢出去。但是她并不懂得,她们这些皇女天生没有同理心。
她还想去跟德妃告状。
她跟德妃关系非常好,然而听说德妃昨天刚刚打了一副头面,簪子上镶嵌的宝石是紫色的,足足有鸽子蛋大,富贵逼人。
“成阳侯送的。”德妃对众人如此说。
这下子,福灵长公主立马熄了进宫告状的心思,只得忍气吞声。
晚夕萧靖承过来,薛湄还跟他说起了此事。
萧靖承听罢,知道薛湄受了委屈,当即道:“不要再给她好处了。”
“我不是看她的面子,而是看皇帝的面子。”薛湄道,“和她闹得太僵了也不好,皇帝心里看着呢。”
萧靖承心疼摸了摸她的脸,对她说:“我来帮你处理,我要抢了她的生意。”
薛湄:“算了。仇恨还是不要进一步激化,她现在多多少少有点底气不足,知道是她得罪了我。非要闹起来,她以为我亏欠了她的,她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她可不想添这么个长公主做仇敌。
萧靖承在这个瞬间,很想带薛湄回去,回到梁国。
在梁国,她再也不用受气了。
袁氏的成功,在楚国掀起了航海热,听闻隔壁的齐国也跃跃欲试。可是,很快就翻了两支船队。
河里的船,根本经不起海上的风浪,哪怕再大。
一个不小心,船就散架了。
薛湄从来没告诉过他们,造船需要一根龙骨。
只有袁家的人知道。
暂时袁家垄断了这一行,不少人求着一起发财都被拒绝。
太子妃很快回到了京城,她依照薛湄的说法,两头挑拨。她告诉袁家大老爷,太子欺负她弱质女流,让她上门自讨没趣。
袁家反而可怜了她,善待了她。
她回来又告诉太子,袁家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别说她去了,哪怕太子亲自去,也是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