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里克醒过来的时候也许是深夜,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绪任克斯在他的旁边睡着了。
这位劳累的女神几乎包揽了奥里克中毒期间所有的照顾她的活。
奥里克每呕吐一次,她的心就痛一些。直到她望见奥里克安然睡着的时候,她的心才稍稍宽慰一点。
不过,只有等到奥里克醒过来,她的心大抵才能全部宽慰下来。但是疲倦让她在守着奥里克的时候睡去了。
所以奥里克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她。他也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走出了船舱。
赫尔墨斯和托尔正站在甲板上望着远方,赫尔墨斯向托尔指着远方说:“奥林匹斯山就在那个方向,伟大的众神之王宙斯和其他主神就住在奥林匹斯山上。”
这时候奥里克咳嗽了一声,两位神祇和坐在船边的海零落都回过头来。
“你醒了,奥里克。”海零落从甲板上站起来说,“绪任克斯姐姐十分担心你呢。”
“她向来都很关照我的。”
“我们今天就能追上洛基与海姆达尔了。”赫尔墨斯说道。
另外一方面,洛基一行也在长满椰子树的岛上度过两天,因为洛基的情人安格尔波达同样误摘了椰子而中毒。
但是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救安格尔波达,所以安格尔波达在一夜未得到有效救治的情况下死在了这座小岛上。
因为安格尔波达临死之前告诉洛基说死后她想回到约姆海顿去,所以洛基将安格尔波达火葬,并带上了她的骨灰。
当他们乘着船离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还有一天路程时,托尔一行追上了洛基和海姆达尔。
托尔迅速跳上了弗雷的折叠船,奥里克与赫尔墨斯也紧跟着上了折叠船。
双方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没多久,海姆达尔和洛基就落于下风。
正当托尔的雷神之锤砸向洛基时,一个托尔没有想到的人出现了,他将托尔击退。
托尔瞪大了眼睛:“提尔。”
“正是我,托尔。”
“你是我的朋友,为何要替洛基挡下致命一击?你忘了你是我的朋友,而洛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是了。”
“我难以置信,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不用管发生了什么,我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提尔说。
“你真的清楚吗,提尔?你不仅违背了奥丁的旨意,还违背了我们兄弟之间的约定。”
“海姆达尔也是我们的兄弟,托尔,如果你足够成熟的话,你就应该认清楚,这场战争里面没有亲情,只有利益。”
“我不管这些,纵然你忘了我们的情谊,但我依然记得。”托尔说,“这次我放你们离开,十二个时辰之后我们会再次追来,那个时候你和我不再是朋友兼兄弟。”
托尔一行退回到海飘零上,放任折叠船前去。等到折叠船走远了,托尔便在甲板上沉默。
绪任克斯这位善解人意的女神安慰道:“我想提尔并不是刻意要与你为敌,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是的,我也觉得他有难处。”托尔急匆匆地说道,“你说他是什么难处呢?会不会他和奥丁闹翻了?会不会他被洛基抓住了把柄?”
“这都有可能,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猜测。我们无法得知真实的原因。”
“但无论怎么样提尔和我决裂一定是有原因的,对吧?不是因为他突然讨厌我,而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对吧?”
绪任克斯点点头,因为她知道这样的话托尔可能会好受一些。
托尔坐在船头一个人静静地回忆着他和提尔的过往,绪任克斯则坐在船尾。这时候奥里克坐在绪任克斯旁边。
“托尔怎么样了,姐姐?”
“他可能现在心里有点乱,让他自己静一会儿吧。毕竟自己的多年的朋友与兄弟突然与他反目,这件事换谁也不好受。”
“神为什么也有这么多感情啊?”
“是呀,让我费解。”
“你没有什么感情吗,姐姐?”
“我也有啊。”
“有爱情吗?”
“不知道。”绪任克斯说,“自从阿尔忒弥斯救了我之后,我就发誓和她一样做终生的处女。”
“就是那个和你一样背着弓箭的女神,对吧?”
绪任克斯点点头。奥里克便接着问道:“她为什么会救你啊?”
“因为我曾经住在阿尔卡狄亚的雪山上,但是农神萨恩图和山神潘都想追求我。不过我都拒绝了。但潘凭借他显赫的地位想逼我就范,对我围追堵截。”
“神明也有这么坏的呀。”奥里克插嘴道,“不过后来怎么样了?”
“潘一直追我到河边,那河太宽了,我跃不过去。这个时候我像阿尔忒弥斯求救,她将我变成了芦苇。”绪任克斯说道,“但是潘依然想和我在一起,于是把芦苇切成节,做成了笛子。后来阿尔忒弥斯怜悯我,又将我救活并成为她的附神。”
“这个山神还挺痴情的。”
“这不是痴情,这是自私。真正痴情的人,应该懂得为爱牺牲。所以我从来都不觉得潘痴情,他身上更多的是占自私。”
“那你以后还会谈恋爱吗?”
“应该不会了吧。我也许会过阿尔忒弥斯一样的生活,倘若不是来到这里,那我就在和阿尔忒弥斯一起打猎了。”
“你喜欢那种生活吗?”
“以前挺喜欢的,但是这次出来后我发现世间还有很多有趣的事要我搞明白。比如一个人会另外一个人而伤心,就连托尔这样粗糙的汉子也概莫能外,我就很感兴趣了。”绪任克斯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姐姐。”
“阿尔忒弥斯也这么说。”绪任克斯说,“不过我知道她只是谦虚,因为她笑起来远远比我更好看。”
“她才没你好看呢。”奥里克这么说着,绪任克斯便笑得更开心了。
船的两端,分别载着欢乐与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