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颠簸一个半月,祝青凌终于看到应天府气势雄伟的城墙,城门内有不停巡逻的守卫,核实身份后才放行。
应天府城内杨柳依依,入目所及皆是白墙黛瓦,韵味悠长。江南河流众多,时不时有一阵轻柔的摇橹声钻入耳中,街道两旁商楼林立。
祝青凌一身男装打扮,她身形纤细,面容秀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俨然一位风流的俊俏公子哥。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城内,阿蒲牵着马车跟着。两人一路边走边说,慢慢行到应天府衙。
府衙大门敞开着,两旁皆有一名腰间挎刀的捕快,祝青凌抬头望望高悬的匾额,手中扇子一收,上前行礼:“这位官爷,在下是周主簿的表弟,特来拜访,烦劳这位官爷通禀一声。”
捕快不由多看几眼前来问话的俏公子,转身进了大门。
不多时,一位面白羸弱,好似没睡醒的书生赶来,他狐疑地看了祝青凌好几眼,才问:“你是来找我的?”
祝青凌眨眨眼,神情笑眯眯的:“表哥,三年未见,怎么连小弟都认不得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周梓扬头上,他伸出一根颤抖的食指指着祝青凌,好一会说不出话。
祝青凌可不管他受惊的小心脏,对阿蒲使了个眼色,两人连拉带拽地把周梓扬塞进他的屋子。一旁的捕快纳闷地看着三人奇怪的举动,怎么有人见到亲人倒好像活见鬼似的。
回到屋里,祝青凌松开周梓扬的衣领,替他倒了一杯茶,啧啧摇头道:“表哥,小妹早劝你出门多晒晒太阳,你怎么还是那么弱不禁风,一吹就倒?”
周梓扬一连喝了好几口,还是难以平复受到惊吓的内心。他忍不住一拍桌子:“表妹,你这样胡来,就不怕姨母担心地吃不下饭吗?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祝青凌小脸微扬,斜睨他一眼。周梓扬气势顿时矮了下来,表妹的彪悍他早有领教。
和表妹对着干,他只有求饶的份。
“没什么。”周梓扬很没骨气地改口,“不知表妹来这里有无住处,我家有空着的厢房,表妹不妨去我家落脚。”
“你家不行,万一被姨母发现我私自来了应天,她定会写信给我母亲。”祝青凌单手托腮,摇了摇头。
“可让你们住在外面我放心不下,”周梓扬难得坚持自己的立场,“你们出来这么久,姨母和姨丈肯定急疯了,如果再让你们游荡在外,我娘非抽我不可。”
“谁说我要去客栈了?”祝青凌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有哪里比府衙更安全?小妹难得自由,当然要抓住机会办些正事,不然可惜我这一身拳脚了。”
周梓杨见劝不动,只好答应:“府衙里的捕头赵回家去照顾卧床的老母,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这段时间捕头的职务暂时空缺,表妹不妨先去顶上。新来的知府还没到任,等到知府大人到了我再领你前去面见大人。”
祝青凌微微一笑,接着道:“那就有劳表哥将我引荐给各位同僚。”
不一会捕快们来到院内,听周主簿讲新来了个捕头,领他们认认脸,本以为新捕头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谁知竟是个白面小生,捕快们面面相觑,感觉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祝青凌绷直脊背负手而立,神态自若地应对众人的打量,“在下祝枝生,是周主簿的堂弟,我知道刚来就要当捕头没有人信服,你们可以向我挑战,若是我输了,此事便不再提。”
一个黑壮捕快站了出来:“卑职孙贵,前来讨教。”
祝青凌抱拳行礼,走到院子另一侧。
院内气氛有些紧张,捕快们伸长了脖子朝两人看去,好奇年轻人的底气从何而来。
孙贵猛地向前窜出,打破僵持的气氛。
祝青凌气定神闲地用刀鞘格挡挥来的刀,祝青凌手腕一翻就制住了对方的刀,趁孙贵不备抬脚踹在他的胸口,一阵巨力袭来,孙贵猛地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捕快们惊呼出声,震惊地看向祝青凌,周梓扬不禁打个冷战,他决定再也不和祝婉对着干,只有阿蒲兴奋地小跳一下,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一个捕快安慰道:“贵哥,你安心歇着,我去替你。”
孙贵拉住他慢慢摇头,起身向祝青凌拜下:“大侠好功夫,卑职心服口服。”
看此人是个明理之人,祝青凌满意颔首:“不必客气,大家都是靠力气吃饭,如果你们愿意,祝某很乐意教授各位武艺。”
捕快们面色一喜,连忙答应:“是,头儿。”
祝青凌微微一笑:“你们去寻一些长短不一的木桩,要坚实一些,明日我教你们打梅花拳。”
捕快们精神一振,摩拳擦掌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