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别墅内,她看到了柯正威的林肯车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张扬的停在那里,心里顿然有些冷意,那个陈瑶还住在他的别墅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突然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很不舒服,即使知道他陪她一起不过是因为她的病罢了,她还是心里不舒坦。
车子一转弯,她直接把车子开向了对面的林荫路边上的一个临时停车位。
“妈妈,怎么了?”小飞挠着头不解的问道。
茵茵笑了,慈祥的摸了摸小飞的头,“妈妈突然想起一些事是急待处理的,等妈妈上了网处理完了立即就送你去幼稚园,好吗?”
“嗯,好的,小飞不急。”小家伙说着已拿起了车内的一本少儿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茵茵迅速的打开了手提电脑,接通了无限上网卡,QQ上线了。
清荫:小王,今天要密切注意股市的行情,一切只按照我的交待去做,倘若有什么情况发生立即打我的电话。
秘书:董事长尽管放心。
清荫:再去调查一下中远船务课的汪课长最近是不是与阮凤祥有过密切的接触。
秘书:好,我这就去安排。
清荫:今天,今天上午就要给我答案,不能迟了。
秘书:好。
干净利落的交待完,茵茵随手关掉了QQ与电脑,小王是她从前的死党同学之一,所以她非常相信她的为人与办事能力。
“小飞,把漫画书收起来吧,咱们走喽。”灿烂的笑容也感染到了小飞。
“妈妈,你真好。”小家秋居然甜言蜜语起来了。
“淘气鬼。”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路,茵茵趁着这空档摸了摸小飞的头,再随手递给了他一只小手表,“小飞,这个小手表给你戴在手上,呵呵,是妈妈走了好几个商店才相中的呢。”
小飞开心的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可是他随即的一句话却让茵茵的脸上刹时就变了天,“妈妈,那姐姐的呢?”
“哦。”轻应了一声,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飞,“姐姐的在妈妈的包里。”早也给薇薇准备了,可是却是晚了一步才拿给孩子们。
“那妈妈就送去柯奶奶那里吧,姐姐见了一定喜欢。”小飞一脸心驰神往的笑道,仿佛他面前就是姐姐接到手表时的开心模样一般。
“嗯,会的,妈妈一定会亲手把新手表交到姐姐的手上的。”坚定的说完,茵茵告诉自己她的女儿她一定会寻回来的。
看着小飞快乐的冲进幼稚园的教室内,茵茵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子转弯,迅速的向着宇凡的医院而去,这一次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唤醒他沉睡的神经,因为连她也觉得柯正威似乎是有些过份了,当年的事情错不在宇凡而是在仲父的身上。
其实折磨别人的同时那最受剪熬的反而是自己。
只是仇与恨,倘若可以放得开,她也便不会如此执行的要为着父母而报仇了。
理解,此时她已经理解了柯正威的一颗心,一如她,难耐中其实更多的是一份心善,所以也才有了他最后的罢手,也才有了如今仲父的安居乐业。
一颗心有些忐忑,可是她终于还是毫不迟疑的就走进了宇凡的病房,一切如初,只如三年多以前她离开这里时一样。
只是宇凡的面容似乎已没有了三年前的鲜活,他瘦了,一八五的身高因着他的消瘦而显得他的身体冗然而又长高了一样。
护士尽责的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原来这三年以来每个月慧真与仲父都会来看他一次,而其它时间就全部交由了看护。
想一想柯正威所说的仲父对宇凡的偏爱,似乎仲父来的时间少了些吧,可是随即茵茵又摇头了,来了又如何,只要宇凡不醒,那么坐在这里愈久便愈是伤感,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到A市以来一直不敢来看宇凡的原因了。
一瓶输液正慢慢的注入宇凡的血管中,他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所以那可以唯系他生命的就只有输液了,至少这可以补充他身体里的能量,让他得以继续的生。
手指慢慢的向着宇凡的脸上抚去,那灰白的颜色看在眼里都是惊心,更是心痛。
温温的感觉,并不冰冷,也告诉了她他还活着的事实。
指尖从脸颊轻轻的划下,茵茵又抓住了他的手,曾经他是她的死党学友,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他的阳光一直让她无法将自己痛苦的回忆摒去,一直没有爱上他,而他却因为对自己的爱而昏迷在此。
宇凡,如果你可以醒来,我会永远做你最好的朋友。
轻轻的诉说,轻轻的抚着他的大手,茵茵在回忆中慢慢的讲述着从前她与宇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常常在她不自觉的敛眉低思时阳光的一样的站在他的面前,把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送给了她。
也常常在她食不下咽的时候,为她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笑话,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吃光了晚里的饭。
宇凡,其实阿威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心,而你既然清楚的知道当年的一切,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或许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化解阿威对你对你父亲的那一份仇恨。
真希望现在还不晚,希望你可以听见我的心声,然后悄然的睁开眼睛,重新回归到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其实每一个人都爱你。
活着,才是最美好的。
阿威说,你还是可以活下来的,所以我相信你是坚强的。
低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想要唤回宇凡那仍然沉迷的昏睡。
一定可以的,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刚刚的护士也说,最近从各项检查来看,宇凡身体的所有机能都有在慢慢复苏为正常人的迹象,这就是希望。
总相信真诚可以打动一切,那么这一次她就以真诚来面对病魔的残酷。
一个上午就在她的低低述说中悄悄过去了,听到肚子咕咕咕的叫声,茵茵才幡然惊觉时间已至午时,走吧,总是要离开,还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
起身时,她才发现一双腿已麻了又麻。
宇凡,明天我还会再来,我会等待你慢慢的醒来。
悄然离去,心里更多忧伤,也更多坚定,只要他不醒来,她就会坚持每日里来看他。
走出医院,满目的阳光似乎将刚刚所有的阴霾淡化了,可是表象里的一切根本无法抹去内心中的忧伤,踏着沉重的脚步上了车子,茵茵无意识的把车子开在A市的街路上,没有目的地,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车开的自由的感觉。
她在等待,等待秘书的电话,可是没有,一直也没有电话打来。
抬起腕表,看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下午开盘的时间了。
兜兜转转间,她的车子居然就开到了赤家的阁楼前,在停在门口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这里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
取了钥匙她如往常一样的上了阁楼,开门时,她惊叹了,上一回来时仙人球还是含苞未放时,而此时那花骨朵早已盛放了,淡白的色花朵有着一种清丽的感觉,优雅绽开时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撷。
手指抚上那花瓣上,却在片刻间又停住了,花不堪折,折了的花便再也了无生气了吧。
屋子里依旧是整洁一室,手抚在桌子上,没有一粒的灰尘,柯正威所请的钟点工真是准时而又敬业。
小坐片刻茵茵终于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走到了楼下的大门前,不自觉的回首时,依稀是赤爷爷慈祥的笑意,有多久没有去看过赤爷爷和爸爸妈妈了,或许她真的应该去了,否则她甚至不能保证将来还会有机会亲手为着爸爸妈妈为着赤爷爷的坟添上一把土了。
想到就做,她居然没有一丝的迟疑,三天的假,三天的放纵,这三天就只让叔叔更加的放心她吧。
他希望她懒散。
好,那么她就懒散,可是总有一天启航还是她的,路在脚下,她也在踏踏实实的向前迈进。
开着车窗,呼吸着郊外泥土的香气,随风扬起的发在车窗前舞动着,脑子里是爸爸和妈妈还有赤爷爷,更多的却是薇薇。
拨通了柯正威的电话,她希望他那里能有什么消息,可是对方一直在占线。
挂断,茵茵悄然把车子停在了路边,重新又打开手提电脑,打开QQ时,是不断跳动的小人。
那是她的秘书,原来她一直在找她,一定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因为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她。
秘书:董事长,中远汪课长的行踪已查,最近他是与一个神秘的女人接触过,只是那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办法查出她的身份来,除非是直接追问汪课长。
秘书:董事长,今天的股市很怪,似乎没有人抛了,相反,却是大规模的买进,所以我只好一直盯着股市而无法抽身。
清荫:OK,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