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一落座,沈灏晨便道:“你有没有办法,劝可可不要这个孩子?”
华菊一愣,随即大怒,“你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沈灏晨的声音虽轻,却已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她还年轻,还会有很多机会……”
“你混蛋!”华菊豁然地站起,打断沈灏晨的话。
面前的男子仍然清清淡淡,即便被华菊抢白了,也不过略略抬眸,烟雾缭绕的眸底,没多少怜惜,但很奇怪的,也不会让人觉得冷酷无-情。
这个人是石头人么?
可可用九年的热情,也未能融化他啊。
华菊突然泄气,她很明白,要挽回一个已经变心的男人,实在比做什么都难。沉默了一会,华菊颓然坐下道:“可可是决意要生下这个孩子的,你如果真的不打算回头,就绝了她的念想。再多给点赡养费。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儿以后喝西北风吧。”
“……这个孩子,不能生下来。”沈灏晨似没听见华菊妥协的提议,他仍然坚持自己最开始的言论,“如果她心甘情愿,当然最好。如果她不愿意,我希望你帮我劝劝她。”
华菊眨巴着眼,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沈灏晨。
沈灏晨一脸平静,平静得仿佛脸庞就是一个大大的面具。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谋-杀自己的骨肉,还要我当你的帮凶?对不起,我做不到。”华菊冷冷道:“你放心,那个孩子以后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和可可在一起那么久,你觉得她会用孩子去阻碍你的幸福吗?那个丫头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你可以不喜欢她,可以厌弃她,可你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将一个注定要背负上一代恩怨的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沈灏晨已经站了起来,结束这次谈话,“如果你愿意帮我,也许她会少受点伤害。既然你不愿帮忙,我只能自己去劝她了。”
好吧,到了这个时候,任沈灏晨如何貌比潘安,形如宋玉,华菊也认为他是宇宙第一大贱-男。
“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有苦衷,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见沈灏晨要走,华菊很是恼怒地问道。
沈灏晨的身形微微一滞,一言不发,非常决然地走了。
华菊气极,顿时认定,那日沈灏晨在医院流露出的脆弱与迷惘,绝对是自己的错觉。
还是让可可趁早做打算吧。
夏可可开着车,将顾远桥带到一家小医院,重新将右手包扎了。
等结完帐,夏可可去医院外面找顾远桥,远远地瞧见他正在打电话。
她于是站在远处,一直到等到顾远桥将手机放下来,方追了过去,气喘吁吁地问:“医生有没有说,这手伤什么时候好啊?”
顾远桥没有回答,只是扭头,扫过面前的车水马龙,随口道:“快过年了啊。”
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店铺吆喝着大减价,已经放寒假的孩子挽着父母蹦蹦跳跳地冲进商场。
时刻提醒着年关将近的讯号。
夏可可怔了怔,随即涎下脸,巴结过来,问:“顾总,那个,我这么听领导指挥,年底有没有奖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