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的翻看了这张绢帕,黑底白花,明显的丧葬风格,看着就别扭,不过材料还是相当的不赖,似乎上等的丝绸,摸上去十分滑腻柔软,我心说这要是个绿底秀个粉色的荷花多好,拿回去还是个物件,弄了个这么颜色,真可惜了材料。我随手丢了绢帕,立即赶回葛陈阳家里,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必须在天亮之前将扬子的三魂送回去。
我进了家门,孙大队和葛陈蕾正等的心焦似火,见我回来,赶忙围过来问东问西,我来不及解释,直接将二人推开,径直走入里屋,孙大队和葛陈蕾守在外面。我掏出小瓷瓶,打开瓶塞子,口中默念安魂咒,一缕缕微微带有白色透明的烟雾状气体从瓷瓶内冒了出来,渐渐的变成了三个透明的人形,三个透明的人形微微顿了一顿,又慢慢的变成一缕缕白色烟雾状的透明气体,顺着葛陈阳的鼻孔钻了进去。这三个人形正是葛陈扬的三魂,眼看着三魂钻进了葛陈扬的体内,我又念了一会安魂咒,这才站起身来,手掐宗师指诀向葛陈阳额头点去,三红七青一共十道线一根不差。眼看着三魂回归本体,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这么一会功夫,里屋已经被孙大队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出了屋子来到外屋,眼看着一脸焦急的孙大队和葛陈蕾,笑道:“别绷着了,扬子没事了,剩下就是好好养伤了。”还没等他们二人说话,这时里屋有动静了,只听一声声惨叫传来。葛陈蕾第一个窜了进去,第二进去的就是孙大队。扬子三魂回归本体之后,立即能感到得就是浑身的剧疼,这几声惨叫正是能够证明扬子的三魂完好无缺。
孙大队从里屋走出来,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随后给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秦卓同志,我代表人民代表党,代表宁夏武警总队对你表示感谢。”我看着激动万分的孙大队,没想到这时候他居然能够整出这么一套冠冕堂皇的嗑来,一时竟没忍住笑道:“孙大队,啥年代了还整这一套词,能不能别整这虚的,来点实惠的,给咱也弄点啥特殊津贴啥的是不是,虚头巴脑的也不能当饭吃。”我话音还没落,只听得里屋传来了葛陈扬的声音:“孙队,这次我是不是也立功了,要不是我,科考队的老师们喂了狼崽子你们都不知道,是不是我也能弄个啥特殊津贴奖啥的?我说老铁,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打你一进屋我就听出来是你了,等我好了,咱俩得好好喝一顿,叫上孙哥,他买单……”边说还直哼唧。“拉倒吧你,还打一进屋,一进屋你还不知道自己姓啥呢。合着你现在是不糊涂了,还知道宰孙哥一刀。”葛陈蕾这话一出把我们都逗乐了。笑完我掏出剩下的妖荷的莲子,一刀下去,二一添作五,交给葛陈蕾说道:“用微波炉焙干,磨成粉,每天捏出来三五克冲水给你喝下去,喝完为止。现在你哥虽说是没事了,但是三魂立体这么长时间,最好还是要好好的安魂养魄,切记可别忘了。”另外一半我交给孙大队道:“孙队,科考队员们这两天应该就会返回市里,现场哪里已经没什么研究价值了。这半个莲心也是一样,焙干后想办法让可靠队员们都喝下去,他们的三魂是被保护了起来,跟扬子的情况不同。”孙队收好了半颗莲子,见葛陈扬已经转型,当即动身要回警队向有关人员汇报并请示如何采取下一步的行动。葛陈蕾焙干了莲心,掰下一小块碾成粉,抓三五克冲进水里,本来透明无奇的白开水,竟然变得像蜂蜜一般粘稠起来,靠近一问,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传进鼻孔。身上四肢百骸、全身三万五千个毛孔舒坦之极。葛陈蕾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手里端着杯子不住地闻着,等喂了葛陈扬喝完,葛陈扬在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中又渐渐睡去,葛陈蕾这才一脸幽怨的望着我道:“哥,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一下把那一大半都给了孙大队,我就闻了这几下,就知道这玩意绝对是天材地宝。”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将剩下的莲心收起来,又仔细将桌子上残碎的莲心末搜集到新碗中,加上清水后,又是一阵的清香飘来。“谁知道这玩应这么好啊,这颗莲子虽说取得不易,除了个头大点,可是拿在手里并没发觉有啥的啊,可刚才那么一闻,那股气息,就好像是仙丹似的,简直没有一丁点的人间烟火气,早知道,我就不给他了。这要是……”正说说话间,葛陈蕾慢慢的小口小口品着,已经喝完了大半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只见葛陈蕾撂下杯子便向厕所飞奔而去。再等到葛陈蕾出来的时候,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原本因为葛陈扬的事情已经眼圈发黑略带憔悴的她,现在竟然精神焕发一样站在我的面前,雪白的脸庞隐隐透出红光,华润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一头长发似乎也变得黑亮了不少。看着我盯着自己直发楞,葛陈蕾脸色微红的嗔道:“哥你看什么呢?”边说边拿出镜子照了照,还没等我接话,突然一声大叫起来:“哎呀,这还是我吗?你看看,我是不是变年轻了呀。”说着葛陈蕾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脸上的笑容跟朵花似的。忽然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把剩下的一点莲子水喝下,又迫不及待的坐在镜子前看了起来。
眼看着事情已经解决,我便起身告辞,回到家已经天色微亮,我眼一看,已经第二天早上八点了,俺娘做好了早饭正叫我。我起床洗脸匆匆吃了饭,这才知道,昨天老葛叔葛婶就得到消息回家去了,还非要提着东西来谢我,你说两家关系这么近还谢啥,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此外孙大队也将葛陈扬的情况向总队进行了汇报,而此次科考队中所有成员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其中先前的两组救援队迷迷糊糊的在山里转悠了数日,怎么也找不准方向,就快弹尽粮绝的时候,才又突然的发现了回指挥部的方向,等会到指挥部时,虽然人员没有伤亡,但是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回到指挥部只顾得大吃八喝,只气的老首张一阵大骂。料想这出也是出自九妹的手笔,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为了让扬子能好好的休息,下午我便在家里习气,每日习气是自从我入师门以来一直保持的习惯。一直到晚上吃过晚饭,百无聊赖的我总想去看看可是又觉得不去为好。就这么踌躇着忽然又接到了葛陈蕾的电话:“哥,你快来吧,家里好像,有东西……”随后就是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我撂下电话直奔葛家,进了门,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大热的天老葛叔竟然在家里穿上了外套。我一把拉过葛陈蕾:“去,带着老葛叔去咱姥姥家住,我不叫你,你们都别回来,快走。”说着就把老葛叔和葛陈蕾推了出去。我运起先天罡气打开阴阳眼:好家伙,整个屋里布满了阴气,我在查找着阴气来源的时候,竟然发现在扬子的床头上,搭着一条麻绳,这个麻绳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不就正是昨天跟我交手的阴差使用的拘魂索么?
此时我已经明白了,葛陈蕾所说有的东西,定是阴差幻化出的幻觉,目的是想惊走活人,而后拘魂。也不币再问这条拘魂索怎么进来的,被这些东西盯上,人家有的是办法出入。不过令我不解的是阴差只是奉命拘魂,如果确实拘错了,被救回后是绝不会在来找麻烦的,只是扬子……我手掐宗师向扬子额头点去,三红七青一一浮现,说明三魂还未被拘走,我一把抄起拘魂索想烧了它,思考再三还是放下了。为什么,因为从上次的交手可以看出来,麻绳只不过是个媒介而已,烧了一两条,还会有无数条麻绳充当拘魂索,这是其一;其二两位阴差斗法,已经受了内伤,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是肯定不能恢复的,为什么还回来继续拘魂;其三,拘魂的目的是什么?看来最好能抓个舌头问问。
我放下麻绳,用阴阳眼扫视扬子的三魂,忽然发现扬子的一魂的额头处似乎有个隐隐的亮点。我屏气凝神,调动先天罡气催动我的眼光向那颗亮点聚去,亮点慢慢的我靠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葛陈扬额头上的亮点,似乎是个花朵,再仔细看去就是一个花朵,眼熟的很,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思虑良久,猛地灵光一现:这个不就是绢帕上那个白莲花吗?生魂上点上去一朵白莲花?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用处呢?很显然,这个白莲花不是天生的,以往我也观察过扬子的生魂,头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就在这时,头上这朵白莲忽然白光闪耀了一下,就看见无数条细小白线伸入到葛陈扬的体内,紧紧的将生魂包裹住,这一幕又再次上演了。我是病急乱投医,伸手就要向生魂上的那朵白莲抓去,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别动,快把拘魂索烧掉,那是魂记,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