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傻子了,凤七都看出来了。
白彪和他身后的南宫九不对劲儿,越看越不对劲儿。
尤其是南宫九,浑身脏兮兮的,眼睛都哭成金鱼了,走路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紧紧跟在白彪身后。
白彪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注意到了大家异样的模样了,老脸一红。
他这脸一红,大家更觉得不对劲儿了,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不断扫过。
秦游终于忍不住了,指了指南宫九的腿:“她为什么走路的时候合不住腿?”
“卑下绑了她一夜,拿绳子捆的结结实实。”
“你绑她干什么?”
“怕她反抗,就是绑了,她还踢腿,乱踢着。”
“…”
白彪面带尴尬的解释道:“殿下勿忧,天亮了她就老实了,卑下将她抱出了屋子后就未挣扎过。”
“那可不是吗,还挣扎啥了,都完事抱出来了,特别甜蜜吧。”
秦游还能说什么,只能竖起大拇指了。
其实秦游也知道白彪表达能力很差,事情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问题是白彪这么一说,谁听谁不往奇怪的地方想?
气氛很尴尬,其他人都不说话,看向白彪,满脸佩服。
进了屋子,白彪直接单膝跪地:“大帅,卑下擅作主张,未经您允许便…”
话都没说完,南宫九叫道:“起来,你又未错,凭什么跪!”
白彪吓了一巨灵,下意识站了起来,可随即又想到自己干嘛听这个疯婆子的号令,又单膝跪地上了,然后屁股挨了南宫九一脚。
没人笑,但是面色更加古怪了,尤其是秦游,眉头拧成了川字。
倒是斐云荣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了笑意。
她是第一次见南宫九,但是没少听过这丫头的事迹,看向凤七:“愣着做什么,不知何为待客之礼么。”
凤七哦了一声,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泡茶…还是砍她?”
秦游狠狠瞪了一眼凤七,后者恍然大悟,抽出了腰刀。
“你是不是傻。”秦游骂道:“泡茶去。”
南宫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登门,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被白彪给怎么地了,秦游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上堆出笑容,拱了拱手。
“南宫姑娘,这才一日不见,这怎么造的和让二百多个大汉弄苞米地里…”
斐云荣又狠狠瞪了一眼秦游,后者改口:“一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南宫九一瘸一拐的坐在了就近的凳子山,还是那副清冷的模样,只不过因为造型有点狼狈,微微说道:“两件事,我与你说两件事。”
不叫殿下,不自称小女子,很无理,不过屋内众人无人在意。
凤七泡好了茶,放在了桌上,上下打量着南宫九。
南宫九鸟都没鸟他,仿佛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欠她两斤苞米似的。
“一!”南宫九指了指满面尴尬之色的白彪:“他掳走了我,要杀我。”
秦游乐了:“那我帮你砍死他?”
“他说,杀了我,再自杀,这样就破了我的局,不会连累到你,因为他赌不起,他怕我真的会害了你,害了越王府。”
南宫九将一封信拍到了桌子上:“自己看!”
“信怎地在你那里!”白彪面色大变,刚要去夺,已经被凤七抢先一步拿走交给了秦游。
一群人连忙凑了上去,白彪急的不行,却被凤七嘿嘿傻乐给拦住了。
结果大家这一看,面色都变了。
秦游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信很简短,明显是遗书,垂涎南宫九“美色”,掳了她要做人兽不如的事情,失手杀了人,畏罪自杀。
看了眼面红如血的白彪,秦游转身,慢慢走向凳子旁,可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秦游不喜欢哭,觉得很跌份,很丢人,很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可看到了信,了解了前因后果,还是想哭。
不是感动,是厌恶,厌恶自己。
背对着大家,秦游足足过了许久才平复了情绪。
一直以来,他的心底从没否认过一件事,一件自己就是个**丝的事,哪怕是三世子,是海王,是天潢贵胄,还是**丝。
他没有什么雄心,更没什么大志,有些事,只是碰到了,想做,最后就做了。
什么平乱,什么除掉世家门阀,他只是觉得自己有能力,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就这么做了。
可任何事,做任何事情的前提,那就是不伤害到自己所在乎的人,在乎自己的人,所信任的人,信任自己的人。
他以为自己做到了。
实际上,他并没有做到。
因为他没办法解决南宫家,至少,目前还没有解决,所以,自己所信任的人,自己所在乎的人,想要以命换命,以命破局。
白彪不敢赌,是因为对自己没有百分百的信心,所以,宁愿放弃生命背负污名去为自己破局!
南宫九紧紧望着秦游的背影。
秦游将要说的话,决定着她是否要说第二件事。
其他看过信件的人,也似有千言万语想对白彪说,可却要等秦游先开口。
足足过了半晌,秦游转过头,坐在了凳子上,直视白彪。
“其实,我很聪明,比你白彪,想象的更加聪明。”
秦游这开口第一句,令大家不明所以。
“解决南宫家,只是时间的问题,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我觉得没必要。”
第二句话,明显是有吹牛b的嫌疑。
“所以,当你们认为我做不到某件事的时候,想要没找我商议过就去兵行险着,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时,我会唾弃你们,鄙夷你们,因为,你们擅作主张,只会打乱我的计划。”
秦游的目光扫过众人:“我知道你们不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昨夜没有出事,司哲应该是和李太白去涠江的。”
乔冉闻言面色大变:“秦游,南宫九还在这里!”
秦游不为所动,继续说道:“阿哲和小白去了涠江后,会以征召水师军卒的名义,剪除南宫家的羽翼,也就是那些听南宫家号令的番族部落,没了这些番族部落,南宫家就没了武装力量,而番族部落守护着那些矿山,没了矿山,南宫家就没了钱财,没了钱,没了兵,朝廷为什么要顾及他们南宫家,南宫家,又拿什么要我斗。”
南宫九神情微动。
白彪只是看起来傻,有时反应有些迟钝,不愿意动脑子,可不代表没脑子,很快明白了秦游的意思,顿时脸更好红了。
南宫九站起身,冲着秦游施了一礼。
“殿下,您宁愿让小女子知道您的谋划,也不愿意让白彪再做傻事,对么。”
秦游没说话。
南宫九继续道:“可为何,你不将白帅带去别处相谈,难不成…是故意收买人心吗。”
“不。”秦游表情很是平淡:“因为,你走不出这个屋子!”
“子”字一落,秦游猛然起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我会在这里杀了你,杀了你,以防白彪再做傻事,我不在乎你又玩了什么把戏,只要杀了你,我身边的人,就不会再做傻事,至少,不会因为你这个鬼女人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