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名考生,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依次进入了议政殿中。
一群臣子们挨个在这群考生们的脸上扫过,抚须点头,一副大感欣慰的模样,整的好像他们全都认识似的。
秦老大笑着说道:“离的近些,让朕好好瞧一瞧大夏未来的栋梁之材。”
白千赶紧跑下了台阶。
“诸位小文曲星,快往前凑凑,让陛下瞧个清楚。”
十九个考生,十八个都略显拘谨,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夏朝中枢议政殿,唯独戴谏纮昂首挺胸阔步向前,不少人都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戴谏纮的身上,感觉这小子颇有朝臣之风。
这小子可不是有朝臣之风吗,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都第二次来了,当然不会打怵。
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是因为“夜围越王府”这事,让秦游喷的和三孙子似的,当时秦老大还怀疑这小子是个痴呆儿,傻了吧唧的。
不过都过去大半年了,秦老大和臣子们也没认出来。
众人站定后,戴谏纮率先出声:“学生见过陛下。”
说完后,戴谏纮长身拜倒,不亢不卑。
“好,果然是我大夏年轻俊杰。”
秦老大望着戴谏纮,连连颔首,表示很满意。
“一举夺得会元,果然颇有一番气度。”
戴谏纮一脸苦涩:“陛下,学生非是会元,而是乙榜头名。”
“第二名?”秦老大微微一愣,心中暗暗不喜,考第二你站第一位干毛,整的好像你是会元似的。
秦老大又看向第二人,一个小胖子身上。
“那你便是会元喽。”秦老大微微一笑:“不错,果然有状元之相。”
小胖子吞咽了一口口水:“禀陛下,学生是乙榜第二。”
秦老大心情有些不爽了。
考第三你站第二名干鸡毛,整的好像你是第二似的。
秦老大的目光又落在了第三个考生的身上,刚要开口,还好白千反应及时,弯腰低声道:“陛下,这好像只有十九名考生。”
这得亏白千反应快,要不然秦老大又该表错情了。
秦老大目光一扫,心中暗数,一头,两头,三头…十九头,可不是咋的,就十九个,少了一个。
秦老大的目光落在了礼部群臣身上:“为何只有十九人?”
一个礼部左丞走了出来,回道:“陛下,会元寒末并未入殿,揭榜时也不见踪影。”
秦老大看着礼部左丞,瞅了半天想不起来这家伙叫啥。
以前吧,礼部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自从安之峰倒台后,左右侍郎全折进去了,左右丞一个告病在家,一个跑刑部自首去了,就这新上任的左丞还是礼部火线提拔的,这家伙以前是负责采买的。
如今礼部的大佬们该蹲蹲还查查,这一顺位继承,会计混成扛把子了。
按理来说也轮不到这个会计,主要是好多有资历的人不敢“升”,深怕升了之后倒霉。
“寒末?”秦老大微微皱眉,看向群臣问道:“可是哪位卿家的后辈。”
一群人面面相觑,就没听说过谁姓寒啊,这姓听着就凉快,要是有的话,不可能没印象啊。
秦老大哭笑不得。
国朝科举会试会元,竟然没人认识,还真出了个寂寂无名之辈。
对白千打了个眼色,老太监又跑去找礼部的会计耳语了一阵,大致意思就是赶紧去调考籍,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或者是哪个寒门子弟居住在哪个客栈,赶紧通知入殿。
礼部官员跑出去后,秦老大笑道:“倒是稀奇,都说寒门无状元,朕看也是未必。”
没第一,秦老大只能夸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第二十了。
十九个考生一一唱名后,不少臣子都来“认领”了。
一看有自家子侄,群臣们来劲了,开始自谦,一个个的,这是我家犬子那是我家不成器的,朝堂上一时有些喧闹。
秦老大心里酸酸的,因为他没看到秦玄的身影,只能任由一群大臣们吹牛B了。
不过秦老大也不至于心情不好,因为本来就没报什么期望,再一个是他对会元第一名很是期待。
他怕就怕这科举和举荐似的,搞来搞去,当官的还是世家门阀,可事实证明,这考取第一的“寒末”就是寒门弟子,不正是合了他的意吗。
一问第二名竟然出自江州戴家,不少臣子们略显震惊。
上官鄂笑道:“陛下,老臣刚刚还说这诗礼传家的戴家子弟定能名列前茅,这不,老臣言中了。”
秦老大看向戴平德,连连颔首:“江州戴家果然名不虚传,戴家之子乙榜第一,足见戴家文风家风。”
秦老大这一夸,群臣们也跟着拍了几句马屁。
戴平德倒是八风不动,安然接受了众人的吹捧,谁知等一群人说完后,这老家伙却突然开口找事了。
“这名列前茅的考生,不知寒山书院占了几位。”
这一问大家才反应了过来,殿上的考生都是有名有姓的后辈,还真没见到哪个寒山书院的考生。
戴平德看向了一个礼部官员:“不知寒山书院的考生可如乡试那般震惊世人?”
礼部官员摇了摇头:“寒山书院只有一人参加会试,并不在殿中。”
这名礼部官员是监考官,当时见到了一个拿着寒山书院考牌的小学子,不过却没看到名字。
“只一人参加会试。”戴平德似笑非笑道:“想来必定是出类拔萃的年轻俊杰,不知成绩如何。”
礼部官员轻笑了一声:“榜上无名。”
“榜上无名?”戴平德楞了一下,原本以为寒山书院的人考了二十之后,还想着好好奚落奚落寒山书院,结果这都一百开外了。
秦老大的脸也黑了。
寒山书院只有一人参考,别人不知道是谁,他能不知道吗,正是秦玄,结果呢,这混账小子居然连榜都没上!
戴平德连连摇头:“盛名之下亦有虚士,这寒山书院也不过如此,想来…”
话没说完,但是大家明白啥意思了。
秦老大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
是个人都知道,廖文之是寒山书院的院长,戴平德这半句话,无疑是说廖文之“不行”。
不少臣子都在寒山书院吃了闭门羹,顿时开始跟着讥笑,眼看着大家要询问这寒山书院参考的人姓甚名谁,白千回来了。
白千脸上笑吟吟的,一进来连忙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会试会元,老奴给您带来了,就在殿外候着呢。”
“这么快?”
秦老大笑的有些牵强,心情也不是很好,强颜欢笑的说了声传。
白千也喊了一声“传”,一声传后,身穿蟒袍的秦玄快步而入。
“儿臣,拜见父皇。”
秦老大气不打一处来:“朕传这会元寒末,你来填什么乱。”
“父皇。”秦玄眨了眨眼睛:“儿臣便是寒末,寒山书院中,论学问,居于末流,寒末,便是儿臣,院长与山长说了,上一次乡试考的太差,这次会试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