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游是夏朝京城的小世子,不是东海龙王爷的私生子,总是要回京的。
之前,总想着弄死三个王八蛋,然后早点回京中。
可离别时,秦游又满是不舍。
骑在乌月锥上,不时的回头张望着那堵丑的出奇的城墙。
秦麒也跟着上路了,坐镇郭城的是许书文,因为郭城要建造一个海港,秦游可以走,但是对郭城的规划不能停。
临走前,秦游只交代了一件事,不要停,继续,千万不要停,不是建设郭城,不是安民,不是振兴东海三道,而是不间断的派遣战船前往瀛岛,杀瀛人。
造船厂也不能停,而且还要招揽大量的百姓成为辅兵,就拿瀛人练手,一个新兵,不砍死二十个瀛贼,就不算是合格的水师军卒。
没有人知道秦游为什么对杀瀛人这件事如此注重,但是大家相信,秦游有属于他的理由。
郭城之外,哭声震天,数万人齐齐跪倒。
斐云荣娇笑道:“都说让你趁夜离开。”
秦游翻了个白眼。
傻吧,趁夜离开的话,谁知道我走了,不知道我走了,能这么多人出来和哭丧似的送我吗,辛辛苦苦快一年,图啥啊,不就图这个吗。
要说多伤感吧,也算不上,因为秦游早晚还得回来,他觉得郭城是他第三个家。
第一个家,越王府,第二个家,寒山书院,而郭城,就是他的第三个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除了原班人马和秦游爷仨外,白彪、司哲、林骸和一些寇众以及双刀武卒也在队伍之中。
秦游能给的,其实已经很多很多了,可有些东西,并不是他能赋予的,所以他要带着有功之臣一起回到夏京。
眼看上了官道,曹琥满面不舍:“殿下,我老曹就不送了,日后得了空,再来看看山民们。”
关于山民的安置,秦游已经和曹琥说过了。
山民如今可以随意活动在尚云道,将来夏朝水师组建后,优先挑选山民。
不过具体章程还没有,得秦游回夏京和再慢慢和君臣们商量,总之,山民已经不需要再躲在山中过活了。
望着曹琥那张老脸,秦游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曹琥一脸懵逼:“何意?”
“没事,回去吧。”
“好,殿下,珍重。”
回京有两支队伍,除了秦游这近千人外,还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大多是郭城的百姓民夫,要将大量的财货带回京中。
一个灭掉世家门阀的种子早已在秦游的心中生根发芽。
他爱夏朝,爱的深沉。
哪怕皇帝不着调,文臣招人恨,武将耍心眼,他依旧爱这个国度。
既然爱,就要深爱。
所以秦游回到京中后,要将这份爱持续下去,他要奔赴另一个战场上,借着大胜的余威,借着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即便依旧是**丝,也要当一个被后世所铭记的**丝。
一声“驾”,策马扬鞭,乌月锥狂奔了起来,托尼抓住秦游的肩膀,嘎嘎怪叫。
…………
夏京,敬仪殿。
秦老大埋首于奏折之中,一旁的白千袖手而立。
片刻后,秦老大张嘴道:“几日了?”
“九日了。”
“那算算日子,礼部的人,已是到了郭城。”
“回陛下的话,快马加鞭,七日便能到。”
这样的对话,一天都要重复好几次,白千能够感受出,秦老大的迫切。
秦老大嘴角上扬:“那还有几日,游儿能回京?”
“这…”
白千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
礼部官员肯定是得快马加鞭,可按照小世子的德性,十日算快的,一个月也不慢,墨迹半年都不是没可能。
早在秦游在夏京的时候,白千已经看出来了。
别看秦游在天子和群臣面前天天诚惶诚恐的,舔着脸拍马屁,整天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内心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好像根本不把天子的话当回事。
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犯了错,马上低头认错,然后继续犯。
你要说对天子不敬长辈不尊吧,不是,因为人家每次都认错,态度特别诚恳。
可你要说真的如同表现出来的那样温顺,这小子就从来没消停过。
见到人了,这小子永远都老老实实的。
见不着人了,你就看着吧,所有人说的话,对他来说就如同放屁一样。
不管白千丰富的内心活动,秦老大呵呵乐道:“应是快了,秦游离京足有近一年之久,平日与越王有些生疏了,可对朕这位大伯,定是极为想念的,知晓了朕的口谕后,肯定是要快马加鞭一路赶回见朕的。”
白千侧目看了眼秦老大的后脑勺。
他死活想不明白了,陛下是从什么地方得出的结论人家想您的,都这么久了,您这脸,它就不疼吗?
而且白千极度怀疑,就算秦游回京了,第一站也不是入宫,估计是去寒山书院。
见见越王,再问候几位大儒,看看小学子检查检查他们的课业,再点点北郊大集的收益,最后…可能还得休息几日,然后才会非常不情愿的入宫请安。
秦老大放下奏折,笑意渐浓。
“白千,那方不二富可敌国,平波城都被游儿给抄了,定是得了不少财货,其中不乏奇珍。”
“是极,陛下您说的不错。”
“也不知道游儿会带些什么东西送到宫中。”秦老大呵呵乐道:“朕最喜书画,想来,应该是有不少孤品的。”
白千的笑容逐渐牵强。
他觉得秦老大可能想多了。
秦老大已经开始陷入深深的意淫之中了:“对,朕还酷喜兵器,那温家应是有不少名剑名刀,神兵利器肯定是有不少,倒时游儿入了宫,你去交代一声,一样挑一些就好了,剩下的让他给越王吧。”
白千干笑一声,还是没好意思吭声。
秦老大也没心思批复奏折了,开始盘算上了:“最近内库是越来越紧张了,这小子回来的正是时机,没几个月要元日了,正好充盈充盈内库,朕也好好宴宴群臣。”
“陛下,怕是不妥吧,最近涠江以北遭了水灾,若是太过…”
“这是什么话。”秦老大眉头一挑:“朕打了半辈子仗,坑坑侄儿怎…享受享受怎么了。”
白千:“…”
内心里叹了口气,白千看明白了。
眼前这位天子,就指着侄子过日子乐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