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游无事可做,索性就和凤七溜溜达达前往了国子监。
谁知扑了个空,一打听才知道廖文之进宫了,秦游只能回府。
到了第二日,秦游又去了一趟,结果得知廖文之昨夜回来后又走了,出城了,也没说去哪。
秦游很懵,说好的大家一起搞项目,人怎么还跑了呢,又不用你出钱。
这正主都没了,还搞个毛的搞,正当秦游以为廖文之事到临头撂挑子的时候,宫里又来了个小太监,没有宣读什么圣旨,就是传个秦老大的口谕,大致意思就是赶紧整书院,别墨迹沙楞的。
秦游无奈,只得安排下去,找地方,找师资力量,找承包土木工程的团队。
本来手里握着一万多贯的秦游寻思无非就是自己张张嘴,下面跑跑腿,最后全部OK的事,谁成想,第一步就拉胯了,买不到地!
夏朝的一亩地相当于五百多不到六百平方米,秦游寻思着整个十亩八亩的,然后再建几个房子糊弄糊弄得了,谁知道实际情况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夏朝虽然没有什么CBD中央商务区之类的说道,可是地价还是有巨大差别的。
京中的土地寸土寸金,秦游没敢奢望,想着是在郊外买地,可谁知京外的地价也有些高的吓人,大约是在两百到五百贯之间浮动。
要知道再往东走的话,即便是各州府的良田一亩地才五十贯左右。
秦游麻爪了,京郊一亩地就算三百贯的话,十亩地就要三千,真要是买了地后,手里头的钱就要马上没了三成。
即便是秦游准备出血,京郊的地还是有价无市,有钱都卖不到。
秦游不停往嘴里灌着凉茶,有些上火了。
他现在是回过味来了,创办寒山书院这事就特么是个天坑。
本来秦游寻思着退而求次,不行就在京里赁几个房子,再稍微改改就可以挂上牌匾了,反正秦老大和廖文之也没要求规格。
可谁知去牙行了几趟,人家一问是要办寒山书院,一个个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给多少钱都不愿意租。
“靠!”秦游将茶壶扔在了桌子上:“办个书院怎么这么费劲?”
一旁负手而立的李太白看了眼秦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京中的铺子,还有牙行,背后都是些世家阀门或是朝廷重臣,如今寒山书院一事传的沸沸扬扬,想来就是这些人从中作梗。”
屯盐卫走了之后,李太白也没什么正事可忙,秦游就给这家伙叫到了府中一起研究创办书院,而这小子在京中又是个门儿清,跑起来倒是挺有效率的,不过这个效率只限于打听,不包括把事办成。
“怪不得。”秦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
世家阀门能够混到今天,果然不是靠着运气。
寒山书院这还八字没一撇,这群人居然开始心照不宣的一起使绊子了。
要知道推行科举一事已是势在必行,秦老大已经开始造势了,那么一旦开了科举,短时间内倒是不会影响到各大世家大佬手中的权柄,可是长久下去,随着越来越多的寒门弟子出头,随着非是出自世家的读书人进入朝堂,随着这些朝堂中没有根脚的人爬到高位,那么世家豪门们能够分的蛋糕将会越来越少,手中的权利也会被慢慢和稀释。
不少人如今已是看出来了,早些年武将们权柄滔天,秦老大利用世家豪门打压武将,武将们的权利被一削再削,现在,就要轮到各大世家门阀了。
不过这些都和秦游没多大关系,他眼下要办的事情就是找块地盖俩房子把这事糊弄过去。
李太白就和深怕秦游不上火似的,苦笑着说道:“除了牙行那边,京里的一些教书先生也很难寻到,哪怕允诺的俸禄一提再提,这些人也毫不动心。”
“牙行和那些商铺背后都是各方大佬,这我理解。”秦游不解的问道:“那些教书先生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不也是出自寒门吗?”
“倒是如此,只是他们认为教授平民子弟读书…有辱他们的身份。”
“草!”秦游一拍桌子,怒了。
这不就是忘本吗,本身你们就出自寒门,读了两本书就觉得高人一等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敢说教授平头老百姓家的孩子侮辱了你们的身份?
秦游算是彻底服气了,目光扫过朱善、凤七、李太白三人,无比郁闷的说道:“这也就是说,你们跑了三天,除了桌椅板凳外,鸡毛都没办成?”
“创办这书院,还需要鸡毛吗。”凤七挠了挠后脑勺:“不知三少爷您需要多少,小的这就到膳堂给您拔去。”
秦游:“…”
想了想,秦游朝着隔壁厢房喊道:“乔冉,姓乔的,别尼玛睡了,赶紧过来。”
上次白千将乔冉带来后,后者就一直待在府中,平常和个小透明似的,除了吃就是睡,坐等创办书院后给太子当贴身护卫。
过了片刻,乔冉背着手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和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才是越王府的主人。
“三世子殿下相召,可是有要事?”
乔冉自来熟的坐在了石凳上,自顾自的喝了口茶。
秦游翻了个白眼:“地买不到,也租不到,连教书的先生也聘请不到,说吧,咋整。”
乔冉微微一笑:“此事与我何干。”
“靠!”秦游破口大骂:“你特么不是天子的专属的狗腿…你不是天子的金牌小密探吗,这样,你赶紧入宫,问问陛下这事怎么整,反正我们越王府是没办法了。”
“要我入宫禀明陛下,倒也不是不可。”乔冉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殿下可是想好了,若是考虑好了,我这就入宫。”
“我考虑什么考虑,连地都找不…”
话未说完,朱善突然出声打断,冲着乔冉笑呵呵的说道:“乔兄弟,世子殿下不过就是发发牢骚罢了,无需当真,无需当真。”
乔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后,又回厢房睡大觉了。
秦游不明所以的望着朱善,后者苦笑了一声,将心中所想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