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事,有很多。
既然想不通,那就继续想。
秦游已经没有心思吃饭了,又询问了一下南宫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刺杀了太子,拿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秦老大,真的有能力干掉越王府满门吗?
有很多事,不能说,哪怕想都不能想。
可秦游还是要想。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并不认为秦老大能够迅速、无痛、有效、快捷的干掉越王府满门。
越王府人丁不兴,就三个,老爹,老大,老三。
想要干掉这三个人,两种方法,明着来和鸟悄的来,明着来就是兴师动众,明正典刑。
这个很难做到,没有人会坐以待毙,就是秦狰都不会,因为大家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
既然想反抗,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帝想杀谁,下个旨,红衣骑司去拿人,或者京兆府去拿人,情况比较严重的,京卫去拿人。
可实际上呢,骑司是乔冉管着的,京兆府的府尹朱秀是秦烈带起来的,京卫是秦狰管着的。
就这三帮人马,谁敢真的去抓越王府的人?
明着不行,那就得暗着来了。
首先,得将秦烈,秦狰,秦游三人聚在一起。
可真要是暗着来的话,秦老大的形象就彻底崩塌了,就算是得手了,边关、东海,肯定会闹起来。
这也是秦游想不通的地方,秦文是真的不了解秦老大,还是不知道越王府在夏朝的地位和在武人去群体的影响力?
看了眼身旁候着的南宫九,秦游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南宫九最早听命于斐南宫,而斐南宫听命于秦文和风道人。
所以实际上就是南宫九通过对斐南宫的了解,来猜测秦文和风道人。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南宫九并不了解斐南宫的真正计划,或者是了解,但是呢,斐南宫并不了解秦文和风道人的计划?
所以南宫九的推测,完全是建立在了斐南宫对秦文的推测前提下。
如果秦文也给斐南宫玩了呢,也就代表间接给南宫九玩了。
然后…南宫九无意中给大家都玩了?
秦游发现自己的脑袋是越来越灵光啊了。
将自己的猜测和大家一说,斐云荣第一个表示赞同。
“不错,事情应该没有如此简单。”
贺季真接口道:“秦文所图不小,不假,可他的计划,或者说是目的,未必如大家所猜测这般,应有更大图谋。”
秦游苦笑连连。
都想刺杀太子干掉亲族夺取皇位了,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更“宏大”的了。
…………
寒山书院,后山,农司衙署。
说是衙署,实际上寒颤的不如县府的衙役班房。
并不是说简陋,而是环境和人员配置。
山脚下,红砖瓦房数间,大片的耕地连在一起,穿梭其中的都是年幼的学子。
书院新规,但凡在书院中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全打发到农司给杜子美打下手。
都是穷苦家的孩子,珍惜读书的机会,很少有孩子调皮捣蛋,最后秦游又出了个损招,月月考试,垫底的二十人全打发过来劳动改造。
也正是因为都是农家的孩子,反倒是干的得心应手。
除了这些学子外,还有不少名门之子。
前段时间为了和南宫家争斗,寒山书院扩大招生,除了上官鄂家的三公子上官玉外,也有不少富户或是文臣之子过来求学,只不过人数很少,大部分都是武将家的孩子。
这些人想要入学,就得先来农司干俩月活。
农司虽然在京外,又是新筹划的,可毕竟是衙门,怎么会没有官员。
只不过这些官员都请假了。
正常人是不会主动来农司当差的,当然,正常人也不会再轻易得罪秦游了。
还是因为和南宫家争斗,不少人弹劾秦游,或者找茬添堵等。
秦游找了上官鄂,俩人一合计,就这些想出名还没什么品级的文臣,全部“高升”,升到农司当差了。
所以没有官员打卡上班,都请假在家。
此时日落时分,穿着粗布衣裳的杜子美正在研究大粪,或者说是肥料。
一边研究,一边做记录,小学子们站在远处,捂着鼻子。
要说秦游四个门客中,活的最不滋润的就是杜子美了。
四个门客全部封爵,南宫奢成了郭城知州,天高皇帝远,尚云道的老大,贺季真天天跟着秦游吃香喝辣,李太白与司哲去赣州那边征兵去了,也挂着一个武职,虽然舟车劳顿,可随从却是不少。
唯独杜子美,因番薯封爵,却成了农司的寺卿,天天研究肥料,辛苦不说,上呼吸道也多多少少出了点问题。
一个小学子跑了过来:“杜先生杜先生,有人寻您。”
杜子美转过头:“何人?”
“说是贺先生的友人,来京中省亲,路过北郊,听闻了您的名声,闻名而至,自称宇文。”
“原来是贺兄的好友。”
杜子美点了点头,让小学子将人带到公房中,他自己则是去洗漱一番。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杜子美拎着茶壶进入了班房之中。
此时的班房之中,正坐着一位穿着儒衫的男子,因为开了窗门,有风,男子右袖空荡荡的。
听到了脚步声,男子转头起身,露出了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
独臂左手施礼,朗声道:“学生宇文,冒昧来访,还望杜先生莫怪。”
刚要还礼的杜子美神情一阵恍惚,因为对方的五官,竟然和自己的恩主秦游有着五六分的相似,只是五官更加深邃,面貌也更为俊朗,气宇轩昂。
此人,正是秦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见到杜子美走了神略显施礼却未见怪,笑容依旧。
杜子美反应了过来,连忙回了个礼:“宇文兄既是贺季真好友,便是杜某的好友,岂会见怪。”
阿杜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平常什么事都是自己干,也没个随从什么的,亲自倒了茶后这才坐下。
秦文四下看了眼,脸上带着几分钦佩之色。
“学生听闻,杜先生便是在此处种植了活人无数的番薯,天子也因此大功创办了这农司,学生佩服。”
杜子美摆了摆手,笑道:“宇文兄谬赞,杜某不过是遵从我家殿下的交代行事罢了,这番薯功劳,杜某受之有愧。”
“杜先生心志高远,果如外界所言。”秦文喝了口茶,略显好奇的问道:“传闻三世子殿下远渡东海,是在晋昌取得了番薯,却不知,番薯明明不是中州之物,三世子殿下是如何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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