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骑司,夏朝执行力最强的衙署,副统领乔冉一句话,两日后,怀恩寺监院慧海的资料被起底了,暴露在了秦游的面前。
此事骑司衙署中,秦游看着竹简上的内容,眉头直皱。
工作单位,夏朝京城怀恩寺,职务监院,年龄四十二,姓名刘信达,法号慧海,琼州人士。
老爹是前朝琼州下辖呙县的县令,中州大乱时刘信达出家为僧,当了十来年僧人,夏朝建立时还俗。
秦老大登基后,不少从龙之臣为了举荐自家子弟成为官员,开始大肆的翻旧账清楚前朝官员,琼州比较近,这位慧海大师的老爹就被清洗了。
本来慧海也应该受到牵连的,但是在老爹被查的初期就看出了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削发为僧二次出家,这才免遭牵连,之后就一直在怀恩寺当僧人,一直干到监院这个级别。
秦游放下竹简,抬头看向喝茶的乔冉。
“你看我理解的对不对啊,中州大乱的时候,琼州所有青壮都被强制性的征召成了辅兵,慧海为了不上战场,出家了。”
乔冉点头道:“像是如此。”
“中州大乱结束后,仗也打完了,慧海又还俗了,继续当他的官二代,结果刚还俗没多久他老爹就因为贪墨等事被彻查,眼瞅着全家要被发配了,慧海又出家了,第二次逃过一劫?”
“像是如此。”
“你别像是如此了,就是这么回事好不好,可问题是他老爹都贪污了,全家都应该被发配,就因为出家了就可以免责?”
什么诛九族,夷三族,牵连家人这些,其实原本秦游是比较排斥的。
有句话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
就和后世似的,老爹犯错,不应该连儿子和老婆也一起处罚。
可随着听的多了,看的多了,秦游发现这种事也说不上对错。
就好像好多**的官员收受贿赂,然后儿子开车跑车刷着礼物享受优质的物质生活。
最主要的是,儿子还知道自己花的钱是老爹贪污来的,花的毫无负罪感,花的心安理得,那么一旦老爹被抓后,其实作为儿子也应该受到处罚,因为他享受犯罪的“成果”了。
刘信达,也就是如今的怀恩寺监院慧海大师就是这种情况,以前是琼州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老爹是县令,鱼肉乡里无恶不作,为躲避战乱出了家,后来世道安定还俗后,还是那个鸟德行,没有丝毫收敛,只不过这次没猖狂多久,眼瞅着老爹要被抓,又出家了,然后现在活的好好的。
乔冉解释道:“当初国朝新立,很多律法都是沿袭前朝,而前朝对僧人极为尊崇优待,倘若罪名不甚严重,出家后,的确是可以逃过一些罪责,不过却不能还俗,一旦还俗就要承担罪责。”
“这是哪门子歪理?”
“前朝殇帝灭了三道隐门后,尊崇佛教,是已如此,不过当今天子却对佛教无感,登基第二年便让刑部修改了夏律,自此再无此种事情。”
“明白了,就是说这家伙运气好呗,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
指了指竹简,秦游满面失望:“查了两天,就查出来这么点东西?”
“当然不是,有些事,还未证实,不好记录。”
“什么事不好记录。”秦游来了兴趣:“是不是那个贼秃没事就去花船溜达刷刷小礼物什么的。”
“不错。”
“啊?”秦游懵了:“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是个花和尚啊,别闹。”
“花船、酒肆、赌坊,皆去。”
“抽烟喝酒烫头,样样都沾?”
乔冉放下茶杯,脸上带着几丝困惑,继续说道:“花船不嫖,酒肆不饮,赌坊不耍。”
“什么意思,白嫖啊?”
“都说了,去了花船并不玩乐。”
“不是,我说的白嫖,是说这家伙去了花船不消费,去了酒肆不喝酒,去了赌坊也不赌博,就看个乐呵?”
“不错。”乔冉走了过去拿起竹简,又扫了几眼后:“这便是古怪之处,因查访的时日尚短,所以并不知此人为什么如此行事,只知他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只是观察,除此之外,倒是有一件事极为古怪,平日里,他还会去道观。”
“道观?”秦游乐了:“去道观抢客户啊,这家伙还有这商业头脑呢?”
“慧海去了这些地方,似是在观察。”乔冉转过头:“乙四。”
正在外面和凤七侃大山的乙四跑了进来,冲着秦、乔二人施了一礼后这才开口。
“殿下、副统领,您二人命小的调查这怀恩寺监院后,下面的兄弟一直在暗中守着,不过那慧海和尚这两日并未离开怀恩寺,倒是下面有个弟兄听说了此事,认的这位监院。”
秦游挑眉问道:“有骑司知道他?”
“是。”乙四回头朝着外面喊道:“丁九,进来。”
秦游一脸无奈的看向乔冉:“我叫你,你叫乙四,乙四又叫个丁九,大哥,下次你直接把人叫全了行不行,跟我在这水呢?”
叫做丁九的汉子跑了进来,长的倒也寻常,矮矮壮壮的。
“见过殿下,见过副统领。”
秦游开口说道:“你注意过慧海是吧,为什么要注意他。”
“不是卑下注意到的他,而是丁八。”
秦游咬了咬下嘴唇:“你要是再回头喊一句丁八进来,我马上给你俩嘴巴子。”
“殿下,丁八死了。”
“死了?”秦游满面不解,看向乔冉。
“不错,这位丁八,是唯一想要卸下骑司差事的人,慧海,牵连到了一桩旧案。”乔冉的脸色有些不好,对丁九点了点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殿下说,无需隐瞒。”
丁八用力的点了点头,看向秦游,刚张嘴,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如同月子里的娃。
属下突然痛哭出声,乔冉这位副统领却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莫要哭了,将事情与殿下说说吧,或许,殿下能为你同袍寻个公道。”
秦游一头雾水:“这家伙好端端的哭什么,不是唠那监院吗。”
“听他说。”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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