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华嘴角卷动,却并非言语而笑。
倒是明彩开口夸了句:“你这一回进去的时间,刚刚好!”
有惊无险的从“鸿门宴”中回来,明若华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明彩瞧着她神色泰然的模样,后怕道:“小姐,奴婢当时都吓死了,明明瞧见您喝下去了那酒了啊。”
“那是你看得不够仔细,我早就闻到了酒杯内有其他的气息,酒都被我倒帕子内了。”明若华闭目之际嘴角微微一卷。
她在想另一件事。
“当时太子似乎深情真醉了,若是是钱立业想让我和那个假太子之间发生一些什么,那么……说明他们之间关系也并非很是融洽。”明若华灵机一动,把线索串联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如此。
这算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
除非是他们两人故意在她面前演戏,不然明若华觉得,就这条线索就不枉费她来一趟。
“小姐您说的对啊!应当是关系不够好。”明彩颇为遗憾的抱怨了一句:“奴婢当时本想着,却跟太子身边的丫鬟们套套近乎,了解下线索,结果她们根本就不跟陌生人说话,简直比宫内的人还能相处。”
明彩也是入宫过的,经常陪着明若华去找令元公主。
宫内的宫女,都比汾河城的丫鬟瞧着和蔼可亲。
“奇怪就对了,说明其中有猫腻啊!”明若华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此刻外面黑云顶头,此刻不过是午时,外面却已然好似天快黑的样子。
全然都是风雨欲来的模样。
“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雨下,但愿不会了吧。”明若华心中为华云城祈福。
来了有些日子了,却不能亲自去华云城看看,这是明若华的遗憾,并非是她和南景臣不去,而是别钱立业以及假太子给牵绊了。
“也不知道紫韵前辈和老铁前辈,他们怎么样了……”
明若华甚至有些羡慕他们,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做想做的事情。
倒是她,来了之后,却比在途中还没有自由。
“两位前辈,和姑爷最近的联系比较紧密,小姐之后问问姑爷不就知道了吗?”明彩觉得这个法子最简单省事。
明若华“嗯”了一声:“办法倒是个好办法,我只担心……夫君未必会什么都告知我。他或许会以担心我安全为理由,隐瞒一些事。”
“姑爷也是心疼小姐嘛,担心您乱走动。”明彩没有继续说,她听了一些华云城的传闻,却不敢告知明若华,担心她着急。
在另一端,孙遂喝了解药,愤愤不平的抱怨:“你既然在我身上用这种药?你什么意思啊?”
“你每天都找那么多女子,我怎么知道你还能不能用啊,给你加点料,对你有好处。只可惜了……”钱立业是觉得没想到明若华竟然这样聪慧,竟然虎口脱险了。
“可惜人家根本不接招对吧,一个被太子看中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草包??”孙遂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看着钱立业吃瘪,孙遂心里很是惬意。
这份小惬意不敢表露出来,便只好展现出自己的愤怒,紧接着孙遂又道:“我现在好歹是个太子,你让我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苟且的事情吗!”
要不是吃了解药,此刻的孙遂脑子里除了女人便没有其他。
“你还记得你现在在扮演的角色啊,既如此你收银子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我来了,你怕是要收了世子妃的银子吧!”钱立业开始算账。
孙遂早就已然知道他生气,对策都已经想了好几个,信手拈来便道了一条:“是又如何,太子也不是财神爷。”
“你!”钱立业被气得几乎要吐血。
“我做的很附和规矩,倒是钱大人你,要是继续这样莽撞下去的话,怕是事情就无法解决了。”孙遂说了一句是是而非的话。
听得,钱立业更加恼火。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事情无法解决?你想威胁我?翅膀硬了吗。不要忘记了,除了我,没有谁能护着你!”钱立业仗着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对他说话格外的肆无忌惮。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
钱立业的夫人来了,见他这般恼火,上前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老爷稍安勿躁,咱们要 一团和气,不能自乱阵脚啊。”
钱夫人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她见钱立业生态缓和了一点,转身训斥孙遂,“你不会是是忘记了谁给了你活路,谁给了你机会享受荣华富贵吧?只是受一点点委屈,你也不行了吗。何况,这还算不得是委屈,你若是只是孙遂,你有机会触碰世子妃的手指头?”
“我现在也没触碰到。”孙遂反驳。
若是当真得到了,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现在什么都没有得到,还惹了一声骚,孙遂自是也是有脾气的,随着慢慢的适应太子这个身份,孙遂的官威也是越来越大。
钱夫人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
她杏眼上的眼影格外醒目,让她凌厉的目光显得愈发凝重,伴随着一声冷笑她道:“你要女人,哪一次我没有让人给你送来,你这是对小家碧玉没兴趣 ,要大家闺秀了对吧。那你做好你的太子啊,说不定京都的贵胄家的小姐,到时候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 如此,说的倒是有点道理。”孙遂心情看似已然全好了。
钱夫人解决了一个难题,也是松了一口气,“来人,送太子殿下好生歇着去。”
“是,夫人。”进来三四个女子,巧笑倩兮的簇拥着孙遂离开。
钱立业鄙夷,心中腹诽:和一群莺莺燕燕在一起,能干什么大事。
“吱呀”一声门紧紧的关上,钱夫人手里的团扇,轻轻在钱立业跟前煽动,倒是没有大风,可她轻轻柔柔的动作,让他原本的怒火在一团柔和气息中慢慢的宁静下来。
外面孙遂和女子们的笑声越拉越远,钱立业这才道:“我就说嘛,好色之徒!”
“老爷您虽然知道他的这个特性,可这一次实在是有些着急了,世子妃不好对付,何况世子更是不好对付!”
“夫人你过于紧张了。”
钱立业倒是不觉得南景臣和明若华有多么的厉害。
“老爷,您可千万别掉以轻心,一个孙遂就够麻烦了,当时您就是不够小心。当初也不一定就让孙遂来做这个太子,如今我觉得他不太好控制。”钱夫人忧心不已。
她总是感觉,这个孙遂有些奇怪。
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
见自己娘子这般操心,钱立业于心不忍,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给予她安抚。
“哎呀,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在今天没有犯大错。”钱夫人憋着嘴,娇嗔道。
说到今天的事情,钱立业就只觉得头疼,顾不得想太多,只让钱夫人给自己按摩头:“我太阳穴位置,都快炸裂了。”
若是再胡思乱想下去,他担心自己脑袋会爆炸。
“好好,我来给你按摩按摩。”钱夫人都声细语的道。
钱立业感受到钱夫人手指间有力道的按摩,纾解了不少的焦躁不安和大脑的紧绷,他舒服一点后,这才道:“夫人啊,我其实担心灾区房屋重建的事情。”
“这件事您不是让手下去办理了吗,还禁止他们贪污来着。”钱夫人记得自己听到过,钱立业这样叮嘱手下的。
他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
“其实啊……那些人手脚一直都不干净,就算是我想让他们干净,最后也未必就会啊。”钱立业对自己的那些手下,没有绝对的把握。
钱夫人默不作声。
明若华的马车已然缓缓来到了别苑门口,停下后明若华下了车。
她一抬头便瞧见南景臣严肃的站定在门口,她提着裙摆上前,嫣然道:“夫君适才的模样,很像是望夫石呢。”
“是吗?本来是要去接你的。”南景臣一把拉过明若华的手,只有她的手在自己掌心内,才能真切感觉到她的存在。
当两人手缠绕在一块,他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
“夫君这是想念我了吗?”
“这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下次不能单独去见他们了”南景臣一直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那惴惴不安的感受,那如坐针毡的状态,实在是让他想来就格外的不适应。南景臣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会适应能力极其强的人。
奈何在这件事上,他发现毫无“格局”,他就是想让明若华在他眼皮子底下,可以被他好好的护着。
“我这一回去,倒是有些收获,他们两人关系看起来不是很好,咱们还是有漏洞可找的。”明若华信息把自己接触假太子和钱立业的经过,事无巨细的告知。
南景臣认真倾听,他的重点和明若华关注的不一样,他最在意的是:“你说,他们竟给你喝有**的葡萄酒?”
“也不是我,是给我和假太子!”明若华纠正。
她不纠正还好,一纠正南景臣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苍白了,双手紧紧拽着,指节根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