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难以接受
桑夫人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柔声道:“让你担心了,我身体虚弱,经常头晕,都是些老毛病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莫要让你夫君担心。”
她眉心微蹙,唇像是抹了一层釉,苍白中竟然带着些风情,从桑晚晚那容貌中便能看得出,桑夫人长相也是极好的,像是一朵落了颜色的杏花,叫人同她说话时都忍不住想要放轻声音。
人对美的事物总有一种怜爱,顾玉竹自然也不例外,再加上桑夫人对她不错,又是原主母亲的朋友,于情于理,她似乎都不能作弊上观。
小白检查得很快,捏在手中的球细微的动了动,脑海中便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主人我检查到了,这位桑夫人的脑袋里面有一个肿瘤,经扫描,肿瘤现在是良性,但很有可能会朝着恶性转化,所以小白建议,最好能动手术将这个肿瘤取出来。”
果然是脑部疾病。
顾玉竹毫不意外,只是……
她略微犹豫的瞥了一眼桑夫人。
她们这也才认识不到两个时辰,对方能相信她吗?
旁边的小丫鬟扶着桑夫人,愁眉苦脸的劝:“夫人,您还是赶紧随我上马车回去吧,您身体不好,不能一直在下面吹冷风,否则会越来越严重的。”
桑夫人蹙眉,轻轻呵斥:“就你多嘴。”
主仆二人的谈话落在顾玉竹心头,让她下定了决心。
“夫人,我想问问,您这症状可是常年的头晕,恶心,想吐,并且昏昏欲睡,偶尔甚至会惊厥,抽搐?”
这些都是有肿瘤的临床表现。
桑夫人捏着帕子掩住唇角的诧异:“玉竹,你怎么知道这些?”
“当才扶着夫人时,我下意识地为夫人把了脉,再看夫人的面色,以及表现,所以我心中就有了一个猜测,直到看见夫人现在这样子,我这心头才敢确定,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桑夫人温柔道:“只看你母亲与我的关系,有什么你直言便是。”
顾玉竹便将她拉到了一侧,低声说:“夫人这种症状以前我也医治过,这是因为脑袋里面长了一个多余的瘤子,才会如此,这瘤子现在看起来虽然只是让您头晕眼花,可若是有一天恶化了,便会让人有性命之忧。”
桑夫人美目微扬,“其实,我家中人都知道,我这脑袋里生了病,没成想竟是被你一眼给看了出来,不愧是你娘的女儿……玉竹你向我提起这事儿,难不成是有治疗的方法?”
听她再一次提起自己的母亲,顾玉竹微微一愣,原主的母亲难不成也会医术?可是为何她从来不知?
冷风擦过耳朵,顾玉竹被冻得回神,吐出白蒙蒙的热气,“治疗这肿瘤最好的方法,便是开刀将这肿瘤给取出来。”
“开刀?”
“简单地解释,那就是用刀子剖开头颅。”
桑夫人目瞪口呆,红唇微张,似是被吓着了。
良久,她才捂着自己的胸口说:“玉竹,你说的着实骇人,我,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可否再让我想一想。”
顾玉竹对此表示理解:“此事也确实非常人所能接受,夫人若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我就是,不过好在的是您脑袋里面的这东西现在很是安分,所以您也用不着过于担心。”
桑夫人此刻看起来比刚才还多了几分惆怅和恍惚,幽幽叹息了一声后,这什么也没有说,任由丫鬟将自己搀进了马车。
随着那马车晃晃悠悠地离去,顾玉竹将冻得冰冷的双手揣进袖中,身影没入了巷子里。
她言尽于此,相不相信就只看对方了。
另一边。
桑家。
桑晚晚揣着满肚子的火气回到家中,脚步一踏进去,便在影壁撞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不知道是谁惹了五妹妹,才让妹妹如此气愤?”
轻佻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桑晚晚嫌恶道:“谁惹了本小姐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好狗不挡道,赶紧给本小姐让开。”
桑非颉脸上闪过一丝怒火,但紧接着便压了下来,“五妹妹又何必与我争锋相对,又不是我得罪了你,再说了,大家都是兄妹,我瞧见自己妹妹像是受了委屈,是以多问一句,你不过是想替妹妹分担。”
“替我分担?”桑晚晚冷嗤,“药堂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这篓子都快捅到圣上跟前了,要不是我爹爹压了下来,你现在早已经人头落地,还想帮我?我看你还是自个儿夹起尾巴做人吧,要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就算是爹爹看在亲情的份上,愿意帮你一把,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又嘀咕着骂了一句“废物”,嚣张至极地撞开了桑非颉的肩膀,进了桑府。
被一通数落的桑非颉面沉如水,半天,喉咙里才挤出一声冷笑。
桑晚晚这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果然是真的很讨厌啊。
下人看他二人发生了争执,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变成鸵鸟,把脑袋扎进石头缝里面。
桑非颉烦躁地指了一个人:“过来,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那下人咽了口唾沫,慌慌张张地小跑上来,“少,少爷,事情,没,没有进展……”
“废物,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送进牢房中,一问便知,为何一点进展都没有。”
“少爷,那人在牢房里面早就脱了一层皮,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大理寺的人亲自过来接手了这件案子,那人也被送进了大理寺去。”
桑非颉气急:“查,继续给我查,待本少爷找出那泄露此事之人,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手底下经营着一家药房,可前段时间,那药房中的药出了岔子,害死了一位三品大员的儿子,对方是要让桑家拿出个说法,桑非颉作为那药房的管理者,更是首当其冲被问责。
那三品大员有些能力,如今又正是死了儿子,悲愤欲绝时,宛若一条疯狗,非要桑非颉偿命。
桑非颉不得不假死,才能逃脱一劫,如今就和那阴沟里的臭老鼠没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