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四章未免太快
沈清微微一点头,暂时放下心来,任凭是谁在书里无意中发现了一张符,应该都会有所怀疑。
更何况,陆泾还提点过聂科,聂科心里应该有数。
“太晚了,休息吧。”
沈清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冲陆泾笑了一下,让他早些休息。
陆泾心里狐疑,看得出来窗外兴许有什么东西,但沈清似乎不想让他们知道。
陆泾便没再多问,点点头,便先去宽衣休息了。
待他脱下外袍,却发现沈清坐在旁边未动,似乎没打算休息,陆泾不由问道:“清清,你不休息吗?”
“我在这坐一会儿,你先休息。”沈清今夜并没打算休息。
她还要看看今晚这家客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陆泾心念一转,重新披上外袍,“那我也不换衣裳了,要是真有什么事儿,穿衣服也费时间。”
沈清一想,也是,“那你就和衣睡一会儿,有事的话,我再叫你。”
陆泾应了一声好,尽量遵从沈清的吩咐,免得给她添麻烦,他乖乖地在床上躺下来,但心里装着事,一时间并无睡意。
就在夜色逐渐笼罩整间客栈的时候,张大富收拾好了前厅,看了一眼天色,拎着一小盏灯,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后院。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将油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件衣裳,取来针线,开始缝制起来。
影子投射在窗户上,他时不时抬起来的手,就像是一只螳螂的手臂一样,纤细又诡异。
手里那半件成品的衣裳,在灯火下,照射出来一片油光溢彩。
……
沈清坐在屋里,闭着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却开了灵窍,以灵力探访着整个客栈的所有角落。
另一边,聂科翻着陆泾送过来的那本书,还没有察觉,只以为陆泾是单纯送了一本书过来和他分享。
他听人说过,陆泾挺有才气的,又是屈弘文的徒弟,他便想着,陆泾送过来的书,想来肯定是不错的。
但翻了翻,书本里忽然掉出来一张纸。
“这是什么啊?”
江秀坐在旁边,看到掉下来一张纸,他弯腰捡了起来,“咦,怎么好像是一张符?”
聂科闻言,朝江秀手里的符箓看过去。
黄表纸,上面还有朱砂的笔迹。
一看就是市面上,那种江湖骗子拿来骗人的符箓。
聂科诧异道:“是不是文若兄把自己的符,忘在这本书里了?”
江秀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符,干嘛放在书里?”
“可能是平安符吧。”聂科见过很多人,不管信不信,都喜欢挂一张平安符在身上。
他将符箓拿过来,“等会儿我给文若兄送去得了。”
江秀哦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主仆俩都没将这符箓的事,放在心上。
聂科将符箓放到了袖子里,打算等会儿看完书后,连书带符箓,都给陆泾送回去。
房间里,灯火如豆,明明暗暗。
他看得却是认真。
啪嗒一声……
房间里的灯烛里,爆开一小道火花。
沈清偏头看了一眼那明灭的火光,回头往床上看了一眼。
陆泾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沈清起身,走到窗边,悄悄地打开一条窗户缝隙,朝外看去,便见后院厢房悄无声息,没有任何活人生气的迹象。
抬头再看月色,已经月上中空。
接近子时……
这不是一个好时间。
沈清从旁边的包袱里,摸出来藏起来的无名剑,握在手中,转身便要出去看看。
她一转身,却看见陆泾坐在床边,不知何时醒了,正盯着她看。
“清清,你要出去?”陆泾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无名剑,立即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但想着把陆泾留在这,说不定更危险,她便点了点头,“走。”
陆泾眼睛一亮,立即跟在沈清身边就要往外走。
在出去前,沈清想了一下,回头塞了几张护身符给陆泾,“这里面有护身符,也有驱邪符、镇祟符,你先拿着,没准用得上。”
陆泾嗯了一声,接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衣襟里。
见状,沈清放下心来,打开房门,带着陆泾走了出来。
一出来,陆泾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客栈里燃着烛火,这是基本常识,每家客栈晚间都不会熄灭烛火,以防止晚上有客人出入。
这间客栈也留着烛火,但整间客栈里,却还是昏昏沉沉的,有光,但能见度太低,昏黄昏黄的,人行走其中,仿佛被包在某种东西里,视野不清。
陆泾紧跟在沈清身后,极小声地道:“清清,是不是不太对劲?”
“跟紧我就是。”沈清当然有所察觉,但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
闻言,陆泾便紧跟在沈清身边,也不再随便开口询问。
沈清握着无名剑,带着陆泾,缓步朝聂科的房间去。
陆泾有心想问,这不是去聂科房间的方向吗,又觉得不妥,唯恐自己贸然开口,影响到沈清。
沈清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聂科那边说不定有什么危险,把人都叫过来,安全一些。”
聂科和陆泾都是普通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沈清更放心一些。
陆泾闻言,嗯了一声,跟在沈清身边,便去了聂科的房间。
沈清看了一眼左右,没人,便敲了敲门。
但是,没有反应。
陆泾心里一沉,下意识地看向沈清。
沈清面色也沉了下来,猛地一推开门,却发现,聂科和江秀都不在房间里了。
“他们俩人呢?”
陆泾忍不住紧张起来。
“可能是出事了,我们先找找看。”
沈清说着,转身就往楼下走。
陆泾只能跟上。
沈清走在前面,眉头皱得厉害。
方才她坐在房间里,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煞气闪过,她立即便起身出门了。
这么短时间里,她没再感应到什么煞气,可聂科和江秀居然都不见了。
这邪祟出手的动作,未免太快了。
沈清沉着脸,带着陆泾,直奔后院。
两个人甫一来到前院和后院相连之处,沈清便感觉到一丝阴风,在耳边划过。
她猛地抬起头,便看到一道冲天的煞气血柱,从后院直冲天际。
那一瞬间,整个客栈里,啪嗒一下,全部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