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心一横,便屈膝跪下去,说道:“奴婢无状,还请侧妃恕罪。”
紫鹃一跪下去,燕松昀立刻站不住了,忙上前说道:“娘娘,紫鹃姑娘腿上有伤,这里又是宫门口,请娘娘看在本将的面子上叫她起来吧。有什么事儿不如回王府再说。”
李清芬侧脸看了一眼燕松昀,晓得这个年轻的将军是太子东宫的近臣,也很受皇上的重视,迫于形势,她只好淡然一笑,说道:“紫鹃姑娘真是好福气,能有燕将军为你求情。罢了,你起来吧,我可不敢受你的跪。”
燕松昀便弯腰去扶着紫鹃慢慢的站起来,又转头看着李清芬,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请自便,本将奉太子之命送紫鹃姑娘回府,耽误了功夫恐怕太子殿下怪罪,就不跟娘娘多说了。”
李清芬一怔,心想这个护卫总领说话儿怎么这么冲呢,还把太子搬出来压人。
燕松昀却不理她在想什么,只拉着紫鹃出宫去了。
宝珠啐道:“呸!一看就是个狐狸精,小**!明明许配给了徐嬷嬷的儿子徐昌岭,却又在这里跟一个将军勾勾搭搭的,想什么话?”
李清芬冷笑道:“她这是自以为攀上高枝了呢。”
宝珠恨恨的说道:“看徐嬷嬷还把她宝贝似的捧着,回头咱们就把这事儿散出去,就等于给那老婆子一记耳光。看她还从中作梗,辖制着那帮奴才苛待主子不了。”
李清芬想了想,冷笑道:“你也长个心眼儿,学学人家的奴才。”
宝珠愕然,不懂自家主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清芬却不理她,只顾自己气呼呼的出了宫门扶着奴才上了自己的马车。宝珠也赶紧的跟上去。
紫鹃来的时候做的是北静王府给下人准备的马车,如今太妃回了,徐嬷嬷也回了,跟着来的丫头们以为紫鹃和王妃在一起,便没在意她,只顾坐着车回府去了。
燕松昀出来后找不到北静王府的车,只好同紫鹃商议:“你能骑马么?”
紫鹃摇头道:“将军,还得有劳你帮奴婢顾一架马车吧。”
燕松昀如今也知道紫鹃已经同北静王府的护卫徐昌岭订婚之事,也知道她身为一个女子同自己骑马回府多有不妥,然此处是皇宫禁地,寻常的马车如何敢靠近呢,此时各府的人都已经散去,又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在,燕松昀便换了一名护卫来吩咐道:“想办法弄一辆马车来。”
那护卫很是为难,躬身回道:“将军,若是给宫里的主子们派车,自然有依仗司的人预备,咱们那里去弄马车来?”
燕松昀刚要说什么,紫鹃忙道:“将军,是奴婢让您为难了。没有车,那就骑马吧。”
燕松昀点点头,命人把自己的马牵过来,笑道:“你放心,我这匹马很是乖顺,你只管在上面稳稳的坐着就是。”说着,他走到紫鹃身边,看了看她的腿,又道:“姑娘,本将抱你上马,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紫鹃登时羞红了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松昀已经一把把她举到马上。然后自己牵着马缰说道:“扶好了马鞍。”
紫鹃忙慌张的抓住马鞍前面的扶手,战战兢兢的说道:“好,知道了。”
燕松昀微笑道:“不用怕,我给你牵着马。”
宫门处的护卫有跟燕松昀相熟的,便挥手笑道:“将军可从没给谁牵过马,这姑娘将来定是咱们的嫂夫人了。”
燕松昀忙正色斥道:“少胡说,本将把紫鹃姑娘当亲妹妹一样。”
那护卫听了这话,忙拱手给紫鹃道歉:“对不住了姑娘,您可别跟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计较。”
紫鹃听见燕松昀说把自己当成琴妹妹一样,心头的忐忑不安便如轻烟一般随风飘散,一时也恢复了之前的镇定自若,笑着跟那护卫点头说道:“玩笑之言罢了,自然不会当真。”
燕松昀回头跟那几个护卫挥挥手,说了声:“好生当差。”便牵着马出宫去了。
却说黛玉被水溶出宫后上车匆匆忙忙的回府去,水溶进门便叫水安:“立刻去请济世荣来。”
水安见王爷抱着王妃匆匆回来,心知必然出了事儿,忙应声出去亲自去太医院找济世荣。济世荣见是水安亲自前来,还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背着药箱子便匆匆赶来,给黛玉切脉后却笑着叹道:“王爷太过担心了。王妃不过是受了点惊吓,无碍无碍。孩子也好得很,只需安静的休息一晚就好了,不用吃药。”
水溶听了这话方长出了一口气,犹自不放心的追了一句:“济世荣,你确保王妃的身子无事?”
济世荣撵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无事无事。王妃的身子好着呢。”
水溶笑着叹道:“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了济世荣,太妃才匆匆赶来,进门第一句话便问:“你们王妃呢?太依赖了没有?”
黛玉想要起身相迎,水溶忙摁住她,自己起身迎出去,搀扶着太妃笑道:“母妃放心。王妃和孩子都没事儿,济世荣刚走了。”
太妃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三魂七魄都要被吓得丢了一大半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牵扯到了太子妃,太子和睿亲王?”
进屋后,黛玉起身给太妃请安,太妃忙又止住她,叹道:“你身子好好地,把孙子给我生下来,便是最大的孝顺了。这会子还顾着行什么礼?”说着,又问水溶:“太医怎么说?到底要不要紧?”
水溶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母妃,宫里有人针对玉儿,想往她身上泼脏水算计她。这事儿我们不能小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