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转头跟一个婆子说道:“咱们侧妃娘娘到底是有脸面的,去万寿宫给太后守灵,也能得到蘅嫔娘娘的特殊关照。不过据我所知,万寿宫里除了各宫主子和外边的诰命夫人之外,每人只许带一个丫头进去服侍。别说别的宫里的宫女,就算是皇后的凤章殿里的人,也不能随意走动。蘅嫔娘娘果然是冠宠后宫的,连这样的规矩都不用遵守么?”
李清芬一下子傻眼了,她刚才只顾着为自己的辩解,却忘了这位徐嬷嬷根本就是皇宫里出来的人精,宫里的什么事儿能瞒得过她?
徐嬷嬷见李清芬说不出话来,又冷笑道:“再赏侧妃娘娘两记家法。看来她还没有真正的悔悟,到这会子了还想着狡辩,当太妃是那么好蒙骗的么?”
旁边的婆子听了吩咐,一个马上上前去拿了帕子捂住了她的嘴巴,另一个则抡圆了胳膊,啪啪两藤条下去,李清芬的后背上又多了两条血印子。
打完之后,徐嬷嬷又问李清芬:“侧妃娘娘,您真的悔悟了么?”
李清芬已经痛的没有力气叫喊,待嘴巴上的帕子拿开,她只大口的喘气,想到后面还有七下,又怕得要死,听见徐嬷嬷问,她也只顾上连连点头,嘶声哀求道:“嬷嬷,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过我吧……”
徐嬷嬷点点头,说道:“你说你是真心的悔悟了,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回太妃的话。若是再想着瞒天过海,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李清芬又连声应道:“有什么话嬷嬷尽管问,我绝不敢再有半句谎言了。”
徐嬷嬷说道:“这就对了。你乖乖的听话,多好呢,自己少受罪,我们也省事儿。”说着,又上前两步蹲下去问道:“太妃回府后,你留在宫里都做什么了?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想必这会子你还没有忘吧?”
李清芬有气无力的说道:“没忘,没忘……太妃走后,我便差了宝珠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宝珠刚走了,皇后娘娘便出来了,在万寿宫里呵斥众人,说有些人胆子大得很,敢假借太子妃之名骗北静王妃,意图栽赃陷害……我当时听了很吃惊,便想赶紧的回府来,但众人都未散,我不敢自己行动。后来皇后娘娘叫大家都散了,我便带着宝珠回来了。在宫门口上车的时候遇见紫鹃姑娘和燕松昀将军一起出宫,紫鹃姑娘过来跟我打招呼,没有行礼。我只当她有心轻慢,所以斥责了她几句。嬷嬷……我不知道她腿上有伤,若是知道,必然不会让她跪的,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
徐嬷嬷点头,说道:“这话要等我问过了宝珠才能知道。此事先记着。太妃还问你,你为何要污蔑王妃的清誉,王妃清誉受损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清芬不敢辩驳,只道:“是我一时糊涂才那样说,我不是有意的。嬷嬷转告太妃,求太妃饶了我这次。”
徐嬷嬷皱眉道:“每个人做事都有她的缘由,你只一句‘一时糊涂’就想着蒙混过关?若我今天叫人打杀了你,也说一时糊涂,请问李侍郎府上会善罢甘休么?”
李清芬被徐嬷嬷问的无可辩驳,又想了想,方咬牙说道:“嬷嬷的话真是密不透风,我今儿无论说什么,都逃不过这十藤条了。罢了,我也懒得跟你说了,你要打就打吧。”说完,她闭上眼睛,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徐嬷嬷很是意外的笑了笑,站直了身子说道:“好吧,既然侧妃娘娘不愿意说,那你们就先赏她三记家法吧。”
旁边的婆子听了吩咐,立刻有人上来捂住李清芬的嘴巴,执藤条的婆子便吸了一口气,用足了力气,啪啪啪连着抽了她三下。
李清芬的背上和屁股上立刻皮开肉绽,有鲜红的血血渍浸染了上好的贡缎衣衫,碎裂的绸缎丝线处血肉模糊。撕心裂肺的疼痛加上嘴巴被捂着不能叫喊,李清芬一个气息不顺便昏死过去。
徐嬷嬷上前去探了探她的鼻息,吩咐旁边的婆子:“你们取水来,把她泼醒。我进去回太妃的话。”
婆子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水。徐嬷嬷进屋去回太妃的话。
太妃和水溶黛玉坐在屋子里安静的吃茶,外边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耳朵里。徐嬷嬷一进来,太妃便生气的说道:“她倒是嘴硬的很。”
徐嬷嬷福身道:“太妃,侧妃也是个娇生惯养的,恐怕受不住这十下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恐怕不好。”
太妃正在气头上,听了徐嬷嬷这话,便拍着桌子说道:“有什么不好?我敢断定,今儿宫里发生的事情跟这个贱人也脱不开关系!许她生这样的坏心害我们,就不许我对她小施惩戒?他李延胜就算在这里,我也要当着他的面教训他女儿!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今儿不能就这么糊涂了事。把宝珠绑起来给我一起打,若是她们主仆两个的口径不一致,我再问她个欺上瞒下之罪。”
徐嬷嬷答应着下去,水溶却跟着站起来说道:“母妃处置家中之事,儿子出去一趟,和睿亲王一起拷问一下那个小太监,看他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件事情宜早不宜晚。若是过了今夜,恐怕又有变化。”
太妃点头道:“你速速去吧。”
水溶应着,又看了一眼黛玉。太妃笑道:“你媳妇交给我了,你还不放心?”
黛玉已经盈盈起身,替水溶整了整衣领,叹道:“王爷也不比这么辛苦。一会儿该传晚饭了,不如用了饭再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