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会心的笑了。水溶还要再说,胡听见门帘一响,有人急急火火的闯了进来,进门便问:“弟弟妹妹呢?快给我看看。”
水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黛玉却笑得更加灿烂。因问道:“你怎么冒冒失失的跑来了?”
小龙寻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只见床边上半蹲着水溶一个,连近身服侍的紫鹃都没在,于是便着急的跑过来挨着水溶蹲在床边,把黛玉的手从水溶的手里抢过来握住,笑嘻嘻的问道:“姑姑,弟弟妹妹呢?他们长得什么样儿啊,我要看看。我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呢。”
水溶又把黛玉的手抢回来,没好气的说道:“你弟弟妹妹被太妃抱走了,你要看去太妃那里,别在这儿添乱。”
小龙寻听了这话,却并不急着走,只纳闷的看着水溶问道:“姑父,难道你不忌讳的么?这产房可不是男人能随便进的吧?”
水溶瞥了他一眼,生气的说道:“你不也进来了么?”
龙寻笑道:“我还未及弱冠,顶多算个男孩子。怎么能跟姑父比呢?”
水溶气结,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儿连茶水都没有,你别在这儿坐着了。还是去太妃那里玩吧。”
龙寻故作沉思状,沉吟片刻点头说道:“也好,若是太妃问起姑父在做什么,我就说姑父在和姑姑说话儿呢。”
水溶忙道:“你敢!”
龙寻叹道:“姑姑从小教导我,做人要坦荡诚实,对自己的亲人不许说谎话。难道太妃不是我的亲人么?不该对她说实话么?”
水溶无奈的拍拍额头,妥协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你就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待会儿我要替你姑姑好好地招待贤侄。”
龙寻笑道:“不必了,我只想跟我姑姑好好地说会儿话,请姑父出去一下,可否?”
水溶咬牙:“臭小子,别得寸进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儿赶紧的给我滚出去。你还当我真的治不了你?”
黛玉叹了口气,慢慢的闭上眼睛把手放回了被子里,艰难地翻过身去面向里再也不看这两个冤家一眼。
还是李纨和紫鹃匆匆的进来回道:“太妃听说小王爷来了,打发人过来请小王爷去瑞萱堂一起用晚饭呢。”
龙寻不想去,紫鹃忙上前劝道:“王妃一应一天一夜没睡了,小王爷就让她安静的休息一会儿吧。”说着,又扭头看水溶。
水溶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好生伺候着,有什么事儿立刻来回我。还有,我晚饭后就回来,别提早关院门。”
紫鹃忙答应着,和李纨二人送水溶和龙寻出来。
水溶和龙寻走后,李纨忙叫人先把院门关上,又吩咐丫头婆子们不要胡乱走动,更不许弄出什么动静来扰了王妃的清净。众人都答应着小心翼翼的服侍,没有一个人敢放肆无状。
不多会儿的功夫,凤姐儿带着雪雁端着一大盅十全汤进来服侍黛玉吃东西。紫鹃方将黛玉慢慢的扶起来半靠在大引枕上,一点一点的喂着她吃了一碗汤,又扶着她躺下。
黛玉终究累极了,这一躺下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上午被孩子的哭声吵到方才醒来。
今年的年酒也少,王公大臣之家除非近亲还悄悄地在一起聚一聚,一般的同僚也只是互相走动走动,拜个年说几句话吃一杯茶也就散了。
如此一来,倒是便宜了小龙寻,自从大年初二他便天天来北静王府,来回跑了几日,后来索性住下不走了。每天都要看几回弟弟妹妹,无事便悄悄地跑去找黛玉说话。
水溶总有些应酬,白日里不怎么在家,倒是龙寻在此,解了黛玉不少的寂寥。
年没有热热闹闹的过,上元节更不比往常。京城内因为国孝的缘故,花灯都少了很多,舞狮子的踩高跷的更是没有,竟是静悄悄的过了一个正月。
黛玉出了满月,便可下地走动了,然太妃还不放心她的身子,说什么‘不出白日便不算出月子’,硬是把李纨留下来照顾黛玉的饮食起居,只放了凤姐儿回去照顾生意。而她自己除了料理家务之外,便整日的把孙子孙女抱在眼前,看了这个看那个,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把之前太后和先皇去世给她带来的悲痛尽数冲散,整日里乐呵呵的,对下人们也宽松了很多。
北静王府上上下下的都得了赏,家人高兴,难免背地里议论起黛玉的功德。黛玉在北静王府里越发的被那些家人们吹捧为福星,都说自从王妃进门,整个王府里的笑声越来越多,连王爷都不在那么严厉冷漠,极少责罚下人了。
二月里,朝政越发的忙起来。皇上倚重水溶,每日朝后必留他在御书房谈话。
新春伊始,冰融雪消,河工上开始防汛,田庄里准备春耕。皇帝面临极大的空缺。国库的粮食不多,银子更是紧缺,皇上整日愁眉不展为银钱之事劳心伤神。
水溶被皇上委派彻查户部账目,清理亏空,每日早出晚归,甚是辛苦。
黛玉依然在家里静养,但也会偶尔理事。太妃如今一门心思的教养孙子孙女,家中的事情渐渐的不再上心。黛玉为了不让水溶回来后再为家里的琐事操劳,只好担当起来。
眼看着紫鹃的婚期近了,燕松昀又借着来给水溶的一双儿女贺喜的时候提及和紫鹃皆为兄妹的事情。他的母亲也趁着过年的时候进来给太妃和黛玉磕过头,满心里欢喜要把紫鹃认到家里去做女儿,当时就拿出了四样表礼送给紫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