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个男人听郑鼎这么说,将信将疑的:“郑哥,简荪那小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郑鼎挖得手疼,停下来歇了会:“我反正是觉得那小子是个人精,拿着那张图这么看了看,就能推出根茎藏的几个位置,你们没看老大当时脸色就变了啊?”
只是居然能让行事低调的简荪亲自出马,她老爸老妈更是对雨林里的东西三缄其口,这雨林里到底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
雨霖婞呼吸声尽量放轻,一边偷听,一边心里琢磨开来。
另外一个皱眉说:“他说在这就在这了?说不定信口开河消遣我们呢,反正我们挖了这么久,连个根茎的影都没见到,他要这么神,只要待会能挖出来,我就信他肚子里是真有货。”
和她老爸那支队伍起冲突的那群人她都有印象,除了郑鼎, 眼前另外两个挖掘的男人她不曾见过。之前那群人个个凶狠, 里面也并没有出现什么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富家子弟, 对方这趟来的队伍想必不止一支。
不过她老爸也是兵分两路, 还留了一支后备力量,毕竟这雨林里危机四伏, 总不能将鸡蛋全搁一个篮子里,避免全碎, 万一有一队真出点什么事,还能相互救援。
照郑鼎话里的意思,那位简老板家大业大, 而能在古玩产业里玩得风生水起的简家, 只有一个。
那就是上海的那个简家。
雨霖婞虽然不认识什么简荪, 但对这简家却是有所耳闻。
她是家里的独女,她老爸疼爱她,打小就将她当成下一任当家的来培养,亲自传授摸金的讲究自然是少不了的,而生意场上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她老爸也是毫不避讳, 倾囊相授,甚至还教她看账。
雨霖婞字字句句听得真切, 见那几个人交谈的内容都是在围绕着一个叫简荪的人,不由得对这简荪好奇不已。
她老爸与简家有生意上的来往, 她看过一些两边对接的合同, 数额巨大,但负责的并不是简荪,而是一个叫简有海的人。不过有的时候则是由一个名为丁儒的男人签字, 简荪身为老板,并没有出面,如果不是今天郑鼎提起简荪,她甚至都不知道还有简荪这号人,藏得可真够深的。
郑鼎看过了箱子里的东西,将那箱子闭合起来:“根茎也挖到了,咱们赶紧回去,这四周围不太平。”
那三个男人收拾一番,快速离去。
郑鼎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吭声,继续挖。
雨霖婞心里很在意他们说的什么根茎,听他们的话风,这东西还分处不同的位置,难道是有好几个?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挖这个,挖出来又是打算做什么呢?
时间缓缓流逝,只听咣当一声,洛阳铲似乎砸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上,那三个人手都给震麻了,他们眼见有戏,赶紧加快了速度。
雨霖婞大气都不敢出,就想看看究竟挖出个什么来,结果那三人是背对着她打开箱子的,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稀看到箱子的一个黑色边角,从那三人的动作来看,箱子的体积也并不算大。
就听郑鼎说:“简荪没骗你们吧?”
另外两人之前蹿高的气焰在见到箱子那一刻就低了下去,看来是对简荪有些服气了。
雨霖婞分开藏身的树丛,走到他们刚才挖掘的那个地方一看,挖得还真够深的,都已经开始溢水了,雨霖婞蹲在坑边嗅了嗅,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酸臭味道扑鼻而来。
刚才郑鼎打开箱子的时候,她就闻见一股味了,结果凑近来一闻,这味道差点没让她厥过去,但郑鼎他们几个却半点不适也没有,不愧是经常下地的人。
她自认还是太年轻了啊,这摸金就跟做题似的,做得越多成绩越好,她得多积累经验才是。
“小姐,这里太难闻了,你躲远一点。”风笙说着,还给雨霖婞递了个口罩过来。
雨霖婞却摆摆手:“我没这么娇气,这么点味道都受不了,以后我怎么接我老爸的班?不过他们说什么根茎,我以为是植物根茎,但是什么植物的气味能这么恶心啊,是腐烂了吗?”
风笙和苏亦均摇头不解。
雨霖婞不指望他们,回头招呼音歌:“音小姐,你过来一下。”
音歌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望过来。她身边分明是没有光的,但雨霖婞却发现她那双眼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依稀在夜色中泛起幽光来。
雨霖婞打了个寒战,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眼前这女人更像鬼一些。
不过眼见音歌并没有搭理她,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颇有些不情愿地改口:“……音姐姐,你过来一下。”
音歌这才缓缓迈开步子,走了过来。
雨霖婞:“……”
她蹲在地上,音歌居高临下睨着她:“过来干什么?”
雨霖婞觉得她神神秘秘,说不定比她更了解这个雨林,虚心请教说:“你知道这个坑里埋着什么根茎吗?简荪想要挖它,肯定特别重要。”
“不知道。”音歌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这雨林里土生土长的野人,只是外来的,怎么可能对雨林的事情那么清楚。”
雨霖婞:“……”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这女人特别会记仇,虽然平常看着冷冷的不吭声,但一找到机会就用她说过的话刺她,她属冰刀的吧。
音歌又说:“虽然不清楚雨林的格局,但这味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什么?”雨霖婞眼睛一亮。
音歌说:“太岁。”
“太岁?”雨霖婞不敢置信:“太岁不就是长在地底下的肉灵芝吗,太岁没有根茎的,也不可能这么难闻啊。”
“是瘿太岁,太岁的其中一种。”音歌的目光落在那挖掘出来的坑里,幽凉无比:“很少有人听过。”
雨霖婞的确从没听过什么瘿太岁,头脑有些发懵,但见音歌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她倒是不怀疑,正想要问得更细致一些,音歌打断了她:“走吧,时间有限,我们得赶路。”
雨霖婞:“……”
没有办法,雨霖婞只得跟着音歌继续往前走。
但她实在太好奇了,一路上又向音歌问起瘿太岁的相关,音歌开始还能简短地说几句,后面索性不吭声了,雨霖婞讨个没趣,心里嘀咕着如果她老爸在这,肯定给她讲解得透透的。
她只得转移目标,和风笙苏亦说话。
他们三个年纪小,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聊,反正赶路途中氛围阴森森的,怵得慌,多说几句话好歹也能壮胆。从学校作业布置得太多了,到我怎么长得这么好,雨霖婞都能侃出几座大山来。
只是陶醉了半天自己的长相,话头不知道怎么的,又扯到她老爸和老妈身上。
雨霖婞嘀咕:“我从小就这么漂亮,有时候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老爸和老妈生的,虽然那是我老爸,但我作为闺女,也不能说违心话。我老爸那长相也实在太普通了,就算基因突变,遗传到我身上,也很难突变得这么美吧。”
风笙委婉地绕开了雨霖婞父亲的长相,说:“时阿姨还是非常漂亮的,就和大明星一样。”
“但我和我妈长得也不是很像啊,所以我应该是主要遗传了父亲那边的长相。”雨霖婞瞎琢磨,面露惊恐:“难道老妈她以前找个了超级大美男绿了我老爸?所以我才长成这样?”
风笙大惊失色:“小姐,你这样说不……不适合。”
雨霖婞嘻嘻哈哈的:“开玩笑嘛,瞧把你吓成这样。”
风笙一脖颈的冷汗,他家小姐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
雨霖婞边走边赶路,顺便又看了一下手表。
音歌回过头来,瞥见她看时间的动作,问她:“现在凌晨几点?”
雨霖婞随口说:“三点二十了。”
音歌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去。手电的白光落在她身边,她身后投照出一道森冷的影子,与脚下树影交织在一起。
长生穿过紫雾,有些晕乎乎地走了几步,眼睛却还被辛荼蒙着。
辛荼比她高,垂眸看着她,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自己也跟着动,尽量配合长生的脚步,等走了片刻,她才松开手,轻声说:“慢一点睁开。”
长生缓缓睁开眼,等适应了光线的亮度,她睁大眸子,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那不是雪,雪光是刺目的,但眼前的白色却是朦胧柔和的,似乎是置身于一片白雾茫茫之中。四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一片柔和的白,她和辛荼如同行走在白色轻纱摇曳的梦境之中。
空气是潮湿的。
长生低头一看,脚下似乎流淌着清浅的水流,只是因为天地之间一片交融在一起的白,不仔细看,她还看不出她竟然是走在水泽之上。
但她的靴袜却并没有湿,而且她还穿着身处野草地时的衣服,辛荼也是,两人身上没有半点变化,只有四周环境发生了改变。
长生见过的蹊跷事数不胜数,眼见自己踩在水中,却不会被打湿,并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来,第一句话就是焦急地开口问辛荼:“阿瑾阿洛她们怎地不见了,可是那紫雾的古怪?”
辛荼安静地望着她,逐一回答:“她们并不在这里,是紫雾有问题。”
长生忙道:“你可知她们在何处?”
辛荼摇了摇头:“不知道,她们被紫雾影响到了,这取决于她们记忆深处的秘密,我并不知道她们会出现在什么样的场景里。”
长生回忆起辛荼之前的举动,道:“你方才蒙住我的双眼,便是让那紫雾不会影响到我?那紫雾只对人的眼睛起作用,而非口鼻?”
辛荼说:“蒙住眼睛只能减少紫雾的影响,不能消除,否则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长生并不慌乱,她知道必须要找到洛神和师清漪,但她现在还尚未弄清楚眼前这一切,别的都是徒劳,在想办法找寻之前,她必须得先明白她此刻所处的位置。
她感觉到辛荼是了解的,就接着问道:“此处是何处?”
辛荼的语气没有多少起伏,但对长生几乎是有问必答:“这里是梦场。”
“梦场?”长生恍然大悟,却又半喜半忧:“我晓得梦场,我与阿洛阿瑾曾一起经历过梦场。但梦场皆是以往昔记忆作为基础,有特定的场所与时间,为何我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白色?”
辛荼说:“这是空白的梦场,场景和时间搭建不起来,是梦场最原始的模样。这样的一个空白世界,你可以叫它源梦场。”
“为何搭不起来?”长生凝眉:“既是梦场,必有布梦人,布梦人既有心引我们入梦场,又怎会失手,只得一个无用的源梦场?”
辛荼眼中的神色这才微动一下:“因为我在这,她还不配搭建。”
作者有话要说: 简荪,简有海还有丁儒,这几个是我另外一本书交换影后里的角色,简荪想必大家都能猜出来,他的姐姐是简芫,简芫是奚墨的妈妈,那简荪自然是奚墨的小舅舅,我的古代,现代,还有交换三本是相互联系的。
从晚上8点20到凌晨,3点20,小雨已经过了7个小时了,现在是长生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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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不配
不一会功夫,就听其中一个低呼了一声:“挖到了,神了,还真挖出个箱子!”
那三人将箱子周围的土刨开,把那箱子抱了出来。
挖掘的声响在夜色笼盖的雨林中显得尤为刺耳,一下接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