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是不是去探听那些人的消息了,结果如何?”北海熊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这样的事,有的时候根本就瞒不住,而且他还知道,不少人的日子过的比他这个首领都要好,对于在一个部落被灭亡了之后,首领如果没有了统帅那些人的能力的话,或者这种能力太过强烈的话,结果恐怕都是直接去死,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让你舒服了。
作别于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转头看着大巫师古图鲁道,“大巫,此事为何?”
古图鲁也不知道是当初真的遇到了神还是因为当初就真的被某个人忽悠了,反正是他的师父死掉了之后,他就成为了大巫了,而且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别人都相信,只是说也奇怪,在他吃了一份他师父给他留下来的丹药之后,人更加的精神了,是不是地走神或者神游天地之间,可是人却越发的瘦了,虽然有的时候部落里的确是有点不太好,比如说,日子过的不好,可是他依旧不会缺少肉食,可就算是如此,他却更加的瘦了,女人呢,偶尔也有,却从来没有身孕过。
所以,他的生活其实还算是不错的,脑子里的烂七八糟的想法配合着自己乱七八糟的行为,让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以被人当成神谕来执行。
可是,他刚刚走进北海熊的帐篷里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心神不宁,像是有人要抢劫他一样,然后北海熊伸手让他抚摸着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却被一股子寒气击中,直接取到了自己的手腕处,跑到了自己的是胳肢窝,要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几分本事的话,恐怕现在已经胸口如冰块一样了。
“这是什么情况?”古图鲁一甩手,忍不住问道,可是北海熊却真的不知道,只是将这次发生的事都一点一滴地说了出来,看样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古图鲁这些年也经常出去,不知道是出去玩呢,还是出去忙活一些其他的事了,反正也算是见过市面的人呢,可是他刚刚的描述,用他的自己是思路来说,就是扯淡,根本就是毫无逻辑可言啊,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到底是谁在忽悠,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呢,他刚刚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北海熊这次回来是劝降之类的,如果去了套海镇的话,自己的这个样子人家如何接受呢?如果不接受的话,到时候继续流浪?一个大巫只有一个部落可以待着,平时也不出来见人,一呢,是为了显示尊贵,二呢,是为了让不至于吓着人,如果去了套海镇,人家唐人可不怎么相信这个,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呢?
无欲无求的人,叶檀还真的没有见过,北海熊也没有见过,大巫古图鲁更加的没有见过,大家混合在一起不就是为了吃吃喝喝的嘛,其他的都是在这个过后扯淡用的。
“看来这人是个高人啊。”古图鲁的脑壳上面虽然没有多少肉,可是这个脑子却转悠的很快的,他迅速地想着的话就是如果这人真的是高人的话,说不定可以让自己恢复正常,他也想要过哪些正常人的生活啊,而不是找个女人过来暖床,对方像是在伺候一个木头一样地让人不舒服。
“首领,这人的手腕非常厉害,我没办法,不过呢,如果首领真的想要和他对峙的话,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说完这句话,他竟然转身离开了这里,就连地上的骨杖都忘记拿走了,让北海熊直接傻眼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他离开,作别于却没有多想,而是看着北海熊问道,“首领,我们真的要走?这里的草场虽然不是最好的,可是我们也是花费了很多时间才得到的,今年的入秋的时候,为了明年可以有个不错的草场,我们甚至于都没有很认真地割草,就是为了明年,可是如果真的走的了话,那么,明年这里可就不是我的了。”
这件事,北海熊自然是知道的,因为本来这件事就是他决定,这也是草原上的生存之道,不是说某个地方的野草不错,就全部割了,为了能够让来年的时间里,让这片草场可以好好地长,他们会刻意地去留下一些地方不让牛羊啃,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来年的时候变好,当然啦,草原上还有一个词汇叫做转场,目的就是能够不将草原变成荒漠。
可是这件事他们已经做了好几年了,目的就是为了来年可以让牛羊更加的肥硕,可是现在要离开,岂不是浪费了?
“明天就让人打包所有的草,然后后天早上就走。”北海熊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一看到自己的胸口的那个印记,就来了这么一句话,自己还不想呢。
“哎。”作别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北海熊的决定,他是没有资格和办法反对的,可是呢,也因为如此,他觉得很快北海部落就没有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以后的北海部落更加的可怕和邪性呢。
而回到自己那个到处都是兽骨的帐篷里的古图鲁对着门口的小童道,“将这次出去的那些人喊一些过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小童虽然被冻得全身都难受,可还是点了点头就去了,而这个帐篷里竟然有牛油支撑的油灯,虽然味道真心不怎么地,可是依旧非常的奢侈了。
将边上架子上面的衣服全部穿上,他才不觉得冷,可是呢,因为如此,却显得格外的厚重和阴森的感觉,让卢卡过来的时候,差点跳起来,他是不害怕,因为小的时候看过很多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害怕?难道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北海部落的叛徒了吗?如果自己是的话,那么首领更加是如此的啊。
看到坐在一个巨大兽皮上面的古图鲁,他躬身施礼道,“大巫,小的来了。”
大大的眼睛在头骨里转悠,的确是非常吓人的,而且是在这样的环境更加如此,卢卡的脑袋上都有汗珠的时候,却听大巫古图鲁问道,“你见过那个少爷没有?”
“见过。”
“你们聊过没有?”大巫的这句话就有点意思了,因为有点扯淡,谁会没有心思找你聊天啊,你是什么人啊,不过是个俘虏而已。
“这个倒是没有,大巫,我们就是一些小兵,人家是和首领平起平坐的人,怎么可能和我们聊天呢,这件事也就只有首领知道一些,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不过呢,听说耶塔也知道。”卢卡对于耶塔的遭遇是嫉妒羡慕恨那,凭什么啊,难道说,我就不可以得到那些好处吗?听说他住在少爷的院子里,和首领们一起过的好日子,如果可以想象的话,他是会知道的,这种日子到底是酒池肉林还是美女如云都是可以的,反正是比家里的黄脸婆要好的多的。
“那你去叫耶塔来,我有事要问他。”看着卢卡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古图鲁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让他出去,还不如直接找耶塔呢,耶塔是北海熊的侍卫首领,自然是知道这些事的,这样的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大巫,这个恐怕很难。”卢卡脸色难堪地看着他说道。
“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让他过来一趟吗?”大巫觉得这些从套海镇回来的人都是疯子一样的,竟然敢忤逆自己的命令,结果卢卡接下来的话去让他直接傻眼了,只能摆摆手,让他离开。
“大巫,耶塔没有离开,听说两个少爷全部都是受伤了,在那里养伤,然后耶塔就主动留在那里了,不过呢,听说那个少爷对他的印象不错,吃喝都是最好的。”
等到卢卡离开这里之后,古图鲁却在这个自己已经住了不少年的帐篷里烦躁起来了,平时他是没有办法烦躁的,做什么事都是不紧不慢的,因为不管是你做的快了一些还是慢了一些,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自己不管如何做都是有章法和条理的,就算是没有章法和条理,也会有人过来帮你编织这些东西,所以他不着急。
可是自从从北海熊那里回来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到一些事,这些事真假不知道,可是却让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地思考一些问题了。
“来人。”想了一会,他对着门口喊道,然后那个冻的发青的小童就赶紧进来,不管如何,屋子里的温度就是比外面高啊。
“去,找三四个女人,我要传法。”古图鲁随意地说道,他所谓的传法到底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了。
北海熊和作别于两人坐在羊皮垫子上,两人已经吃了半只羊和喝了不少的马奶酒了,两人的脸上都通红的很,作别于是生气,而北海熊则是无奈,因为自己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
“首领,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那么我们如何再向可汗他们交代啊?”作别于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肉放在桌子上问道,现在我们都觉得手抓羊肉味道不错,可是过去呢,不只是脏,而且因为水少,很多时候都是不清洗的,直接将毛皮去掉之后,就放入锅中炖煮,然后就可以吃了。
“现在,我们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就算是我不怕死,说是我们就是不去,你觉得过了这个冬天,明年的时候,那个少爷手里可是有我们的精兵和夜魔部落的精兵,他会放过我们吗?如果我们去找可汗救命的话,你觉得他会管我们吗?特别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大唐的军队一口气就将颉利可汗给吞并了,现在听说去了长安了,而这人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呢,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普通人,他有的时候就像个放牧的孩子,可是有的时候却出手极为的狠辣,如果我不回去,我的两个孩子和那些兵可能也都得去死,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叫做套海镇的地方,随时都会离开一样,而其他,我在那里的时候,就看到过几个人,其他的士兵还有护卫,我是一个都没有看到,你不觉得奇怪呢?一个靠着我们的勇士保护的人,却可以控制住一个庞大的地方,虽然荒凉了点,可是这样的手腕不简单的。”
北海熊是越是分析越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希望了,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作别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那些所谓的什么可汗都是要东西的时候会出现,但是呢,其他的时候想要保护,除非对方想要来你家,否则的话,你是不要想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这条路走不通,而另外一个就是万一那个唐人真的离开了的话,他们就进退两难了,因为离开的人再想要回来,恐怕不好说话呢。
“两个少爷如何了?”作别于的话刚刚说完,就被北海熊打断道,“以后不要喊少爷,最多喊少主,在套海镇上,只有一个少爷,任何人都不敢乱来的,否则的话,会非常的麻烦,你知道吗?”
“哦,那就是少主如何?”作别于也不在乎,随口地问道,反正也只是闲聊嘛,你这个老大都不行了,我何故和你废话呢,不是?
“老大舌头没有了,老三的身体也不行了。”这句话之后,他的样子老了十岁一样,而作别于却知道,这样的事很平常的,只能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喝了一碗酒。
“如果我们这些人都过去的话,吃喝如何解决?”作别于算是个部落的老人了,想问题还算是有点脑子,如果大家都去了,这么多人吃饭如何办,穿衣服如何办,虽然在这里也不是人人都能吃饱,可是呢,至少也算是有点安心吧。
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如何,他不知道,那就像是大雪天一脚踩进了一片沼泽地,到底是如何办的呢,他不知道。
“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到时候会有人去操心的。”北海熊乐呵呵地说道,似乎有无穷的得意。
作别于将手里的酒碗放下,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帐篷外面,却听到了一声从古图鲁那里传来的女人的惨叫声,叹了一口气,一脸落寞地朝自己的家里走去。
风吹起了他的白发,不知吹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