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就会有不同的看法,有些看法看似可笑却又让你不得不去重视,因为这就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模式。
骊姬在二十天前,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她当初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来到这里了,就算是在某个地方饿死了,都不会过去的。
可是,人呢,就非常的奇怪,将自己的誓言发出去之后的目的是为了打破的,所以,当她站在这里的时候,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都说青楼里多古怪,其实呢,很多事都很简单,你给钱,我给你身体,就是如此的简单,凉州的人还没有多少的心情去搞什么诗情画意,像什么亭阁轩之类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生,他们更加喜欢的却是直来直往,所以,这些人下场更加的可怕。
“呸……”
骊姬被一口浓痰吓了一跳,骨子里的害怕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二楼的木头窗户处,此时正站在一个满脸乱七八糟毛发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脏的程度和当初自己认识的很多男人都差不多,而且从他疲惫的样子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人肯定是昨晚忙活了一晚上了,到了现在才起来,这样的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二楼需要的钱财可不少。
骊姬的身影被那个男人看到了,本来宿醉的迷离眼神却似乎一下子就睁开了,他还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啊,其实呢,骊姬的姿色也就是一般,可是此时却是一身简单的丝绸衣料,加上人很干净,吃的东西也不错,所以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不错。
这就好比你一直看着一条可爱的小狗,但是呢,如果它的身上全部都是狗屎的话,你会如何?而如果收拾干净的话,只要不是太难看的话,都会有不错的视觉。
就在骊姬想要离开的时候,却一个不小心,将脚踩空了,因为这条新修的路还没有修好,说白了,就是比地面要高上二十公分左右,结果,她着急走,却正好踩空了,然后脚就崴了。
刺激人神经的痛苦让她的脸上顿时涌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慢慢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却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肿起来了。
而二楼的那个男人却似乎非常的高兴,直接拍着窗帘大喊大叫的。
一堆脏兮兮的羊皮制成的羊皮被子之中有几个身材看着还不错,但是身上的味道可以让人疯狂的女人,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昨晚被折磨的不轻,身上还带着这个男人的不少味道,而且还有不少淤青的地方,可她们却还是很快地站起来,面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没有办法,不如此的话,可能会被打。
虽然没有穿衣服,可是她却还是很快速地来到这个男人的身后,怯声地问道,“大爷,您醒啦?要不要吃点饭?”
可是她刚刚靠近这个人的时候,却被对方直接就给推开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昨晚会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折腾了半夜,转身就要走。
看着他气呼呼的想要走,那个女人着急地一把拉住了对方的衣袖,要是就这么出去的话,到时候那个管事的人不得打死自己啊,“大爷,您怎么了?小的有什么做的不好吗?您说,您说,只要不要告诉我下面的人就好。”
那个男人本来打算直接闯出去将那个女人拉过来,但是呢,最近凉州的气氛有点怪异,所以还是想想吧,他转身又回来了,一把抓住这个女热的胸口,将她拉到二楼的窗户前,指着外面正在那里挣扎的骊姬问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们这里的,怎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谁啊?”
女人还算是有点身份,否则的话,她可是没有什么资格能够上二楼,因为上了二楼,你就可以在吃饭的时候有肉,而如果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话,那么,只能吃一点面糊糊的,而且还不能吃饱。
她的眼睛被强光晃了一下,没有看清楚,还以为是城里的某个人家的女人了,结果等到她定睛一看的时候,却是一阵的怒火上来了,忍不住喊道,“原来是这个贱人。”
“贱人?什么人?”男人忍不住问道,他此时站在二楼看着一个女人蹲在地上痛苦的模样,还真的有点享受哦。
“她就是个贱人。”女人似乎心中有无数的恨意,声音都变了,然后看着骊姬蹲在那里痛苦的模样,竟然和这个男人一样,有一种高兴的冲动。
“她,你认识?”男人好奇地问道,如果认识的话,那就好了。
“当然认识,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女人的声音很难听,不知道是昨晚喊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办法出去。
“既然你们认识,而且你们关系应该不错吧,我看她应该是脚崴了,你要不要去帮忙一下?”男人“好心”地给出了建议,而女人差点就气炸了,还想让我去帮她,我恨不得吃了她。
可是呢,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反正自己也不吃亏啊。
于是,她就娇滴滴地说道,“巴昆大爷,我去看看吧,您在这里休息吧。”
说完,就找了一件破烂的衣服,身上还带着恶臭的味道,不过呢,她想到了自己的计划,不由得为自己的神一样的思路而感到骄傲啊。
很快就从二楼下来了,下面也是一片狼藉,各种酒肉的臭味以及一些女人没有衣服地躺在地上,这里说是垃圾场都不算过,可是呢,她已经习惯了。
走出房子,外面挺热的,不过女人却不在乎,不管是很热还是很冷,她早就习惯了,所以,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慢慢地走到骊姬身边,看着她,笑着问道,“露丝,你怎么在这里?”
骊姬抬头看着这个叫着自己以前名字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阿达梦,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看着对方的身体就知道这个女人昨晚肯定很忙,那股子刺鼻的气味,可以说是自己很熟悉的味道。
“我刚刚睡醒就看到你蹲在这里,怎么,出了什么事?”阿达梦似乎很关心地问道,然后走过去却发现对方似乎有意对自己回避,上下看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蹲下来看着对方捂住的脚踝道,“崴脚了?”
“嗯。”骊姬不太喜欢对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以前不觉得,可是自从跟了许敬宗之后却发现这样的气味真的非常难闻,自己为了让自己身上好闻一些,还会用一些香料熏身体。
阿达梦自然是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味了,忍不住问道,“露丝,你的身体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就是一些咪咕香而已。”骊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可是阿达梦却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咪咕香,那个可是贵的很呢,你哪里有这么多钱?”
“都是,都是老爷给的。”骊姬自然这种咪咕香非常的贵,自己第一次用的时候差点晕过去,担心自己被熏了之后,就被杀了吃肉了,后来才知道啊,这个东西虽然贵重,可是许敬宗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看来你过的不错啊。”阿达梦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
本来这些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才是啊,现在竟然便宜了这么一个贱人。
“还好。”
骊姬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脚上根本就用不上力气,只能皱眉地用一只脚站着。
“露丝,你跟我回去吧,你也知道我们那里有郎中,到时候给你看看吧,你这样子走不了路,等到了中午,这里可是很热的,到时候你可如何受得了?”阿达梦找了一个让对方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这条路的确是不错,可是呢,大中午的话,一般人是不敢坐在这里,真的很热,放个鸡蛋的话都会直接熟透了。
自从离开这里之后,骊姬就发誓再也不来这里了,可是现在自己身边没一人可以帮忙,难道在这里被烫伤吗?自己身上难道伤疤虽然不多,而且用了一些松洲特有的药物之后更加的淡了,所以,她更加不希望自己的身体上有任何的伤疤,所以就对她说道,“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当初都是好姐妹嘛,你能够出去,我们也是为你高兴的,好多姐妹都说有时间的话去看看你呢。”
阿达梦很殷勤地扶着她慢慢地走回了青楼里,虽然离开了没有太久的时间,可是骊姬却似乎自己好几百年没有来了,她到了门口迟疑了一下,要不是阿达梦拉着她,她可能就要转身就走了,里面的场面真的是没办法看,要是以前的话,这样的场景不过是平常事而已。
似乎是看出来她的想法了,阿达梦就说道,“这里多少年都是如此,走,我们去二楼,我的房间,那里稍微好点。”
虽然走路很疼,可是她还是同意了,二楼肯定不如一楼如此的恶心和不堪的。
慢慢地到了二楼,阿达梦就对一个小孩喊道,“还不去找梦古来给她看看伤。”
梦古是这里的一个郎中,到底算是巫医还是游医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这里,给这些姑娘治疗一些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这个就不足与外人道也。
小孩子直接就跑出去了,然后阿达梦就将骊姬扶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还是和过去一样的脏乱,地上的羊毛毯子味道很重,而且没有椅子之类的,只有一个大床,只能让她坐在那里。
然后阿达梦上下看着对方道,“露丝,你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啊,你看看,连汉人的丝绸都有?”
“都是老爷给的。”骊姬坐在那里,身体舒服了不少,脸色也跟着好起来了,就看着阿达梦的房间,说真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而又不简单,简单的道理就是说,这里的一切都是自己当初离开时候的模样,而不简单的话,就是这里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呢。
“你那个老爷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打你了吗?”阿达梦这句话其实就是一句废话,只要是奴婢,哪里有不被打的,可是许敬宗虽然对这个女人的行为狂野了一些,但是呢,直接动手的话,却很少,毕竟算是一个读书人,读书人怎么可以使用暴力呢,就算是自己想要使用暴力的话,也会通过其他的人的手,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没有啊。老爷虽然有的时候会生气,可是却从来没有打我。”骊姬摇了摇头,轻声地说道,她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了,这让阿达梦更加的嫉妒她了,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肚子不舒服,那么,这个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你看看她现在过的日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当然啦,她不懂得这么一个词汇,只是觉得对方太狠了。
“有什么吃食吗?”阿达梦继续问道。
“就是街上的那些东西,不过有包子。”
想到包子的时候,骊姬觉得自己都可以升天了,那个味道真的是太好了。
“包子,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过的吃的东西,对于她们来说,葡萄酿以及大饼和羊肉汤就是最好的,这些女人之中还有一些女人是为了存钱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吧,而且年老色衰了,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帮助自己不是?等自己有了一点钱了之后,就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活下去。
“就是那种白白的,和手掌差不多大的那个东西,看着胖乎乎的,可是里面却是肉食。”骊姬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就问道,“阿达梦,你们门口不远处就有啊,你们没有吃吗?”
阿达梦听到这句话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皱眉地问道,“我们外面有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啊。”
“就在那边的新开的楼,里面就有卖的,听说每天都有不少人去吃呢,你没去过吗?听说很便宜的。”
骊姬的想法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是在说着一个简单的事,可是这样的行为却被对方理解成为了一种很可怕的事,那就是你是在炫耀,如此炫耀,合适吗?
砰砰砰的敲门声,忽然传来,然后一个胡须都白了,脏兮兮的人走了进来。
“梦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