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书出去让下人将点心取来,迟轻羽则跟张维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张维跟着罗云书出去了。
趁着没有人在,迟轻羽再次检查碧衣的身体。
没有任何外在的伤口,身体也没有浮肿,但是湿漉漉的,而且浑身冰冷,看起来确实是像是掉进河里了。
让迟轻羽觉得好奇的是,这种毒药,她还真没有见过。迟轻羽在脑中搜寻了一圈,突然想到某件事。
其实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吃的是毒药才称之为毒药,某些平常的食物结合在一起,也会害死人。
目前在碧衣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外伤,遂脸色惨白,脉细微弱,但也没有中毒的症状,难怪那些大夫怎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等罗云书将那糕点带来,迟轻羽在查探一番,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罗云书动作也是很快的,迟轻羽刚将碧衣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罗云书就推门进来了,根据他的说法,这糕点碧衣吃得还不少,所以剩下的只有几块。
盘子里的糕点有些化了,迟轻羽从张维带过来的箱子里取出一根银针,用银针来试毒。
发亮的银针,迟轻羽快准狠的插进糕点中,再取出来,已经发黑。
“果然是有毒的。”罗云书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迟轻羽瞥了他一眼,道:“张维,去弄碗清水来。”
迟轻羽将糕点弄下一小块,放在鼻息间,浓郁的香味,还夹渣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待张维将清水弄过来,迟轻羽又将那一小块糕点放进水里,搅碎。
清澈的水中开始混杂一些白色的颗粒物,浮在上方,没有沉下去。
迟轻羽盯着碗中的东西,神色诡异。
罗云书见她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迟大夫,怎么样?这毒能解吗?”
自然是能解的,虽然这毒不常见,但迟轻羽刚看了下,都是些常见的药材,就是稍稍麻烦了些,解毒肯定是能解的。
迟轻羽对罗云书安抚似的笑笑,“罗老爷放心,我必尽全力去试。”
闻言,罗云书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太麻烦您了,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迟轻羽点头,看向张维,道:“你回去换小霓过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罗云书的表情,然而罗云书忧伤的看着碧衣,连眼神都没有换过。
要说他不知道迟轻羽口中的小霓就是秦霓,迟轻羽打死都不会相信,这罗云书倒是能装,她还要看看,这人能装到什么时候。
张维走后,迟轻羽让罗云书也离开这里,然后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其实也没什么要做的,不过是不想和罗云书待在一起罢了,免得她东想西想,直接就对着罗云书的喉咙掐过去,最主要的是,她打不过罗云书。
这也是为什么迟轻羽要将人赶出去的原因,虽然屋里还有一个要死不活的病人,但总比多个罗云书好。
迟轻羽在屋子里无聊了半柱香的时辰,小霓来了。
看见小霓的时候,迟轻羽忍不住笑了。
“你这是什么装扮?”迟轻羽捂着嘴笑,免得太大声引起外面的注意。
秦霓懊恼的将脸上的面纱取下来,抱怨道:“你这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就将我弄来,我不是着急嘛,又不能让人认出来,所以才穿成这样的。”
只见秦霓不知去哪里找了一身衣服,灰不拉几的,是她平日里从来不会有的风格,秦姨和芸娘都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穿着这样的衣服也就算了,脸上还带着面纱,那种突兀感,让迟轻羽想不笑都不行。
这会秦霓将面纱取下,迟轻羽才缓和了些笑意,道:“你想多了,谁会认出你啊,就是那位,恐怕早就知道是你,我说让你来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闻言,秦霓沉默了,半响才哼了一声,道:“叫我来要帮什么忙?”
“帮忙自然是要帮忙的,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吧。”迟轻羽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秦霓坐下。
闻言,秦霓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问:“不是还有病人吗?病人怎么样了?”
说着秦霓自己绕进了屏风后面,迟轻羽也没有拦她,任她进去看。
半响,秦霓急匆匆的跑出来,脸上血色全无,“轻羽!里面那人快要没呼吸了!”
迟轻羽瞥了她一眼,道:“不要惊慌,从我进屋开始,她就是这样,暂时死不了。”
秦霓:“……你确定?”
她试了那人的呼吸,可真是的气若游丝,稍不注意,都感觉不到呼吸了。
见秦霓那担心的样子,迟轻羽勾了勾唇角,道:“没事,放心吧。”
迟轻羽话说得十分的肯定,虽然秦霓也怕,但就算是怕,她也治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秦霓来了后,时不时的就往屏风后面走,迟轻羽看得直笑,“她什么时候断了气,你就喊出来。”
闻言,秦霓瞪了她一眼,道:“正经点,你到底想怎么弄?”
迟轻羽瘪瘪嘴,表示自己很正经,“该怎么治就怎么治,你去让人将热水准备好,顺便弄些冰块来,还有弄些红糖水。”
秦霓蹦跶着去了,迟轻羽继续待在屋里无聊。
过了一会,秦霓又回来了,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探碧衣的鼻息。
随后屏风后传来一声大叫,“轻羽!没呼吸了!”
迟轻羽一听,笑道:“知道了。”
然后绕过屏风走了过去,秦霓自动给她让开位置,迟轻羽在床边坐下,见碧衣的脸上已经泛靑,笑道:“去让他们将准备的东西都送进来,送进来了就赶紧出去,不要在这里停留。”
“好的。”秦霓又急忙忙的跑出去。
迟轻羽从箱子里取出银针,为碧衣逼毒。
这一忙活,就忙到了半夜,迟轻羽查了查额头上的汗,对一旁的秦霓道:“用热水给她敷一下四肢。”
她在这里坐了许久,腰都酸软了,还是得坚持着扎针,看得秦霓心疼,这会见她要站起来,连忙伸手去扶。
迟轻羽看着她的手,笑道:“哎,真是老了,坐这么会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