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不知道在上面弄些什么,走来走去的,迟轻羽等了好一会,还没见人,忍不住喊道:“当归!”
“诶!”
当归回得倒是很快,迟轻羽一喊,那边就有了回应。
“你在干嘛呢?赶紧想办法弄我上去啊。这下面又黑又潮湿的,我自己没法上去!”
迟轻羽仰着头,垫着脚尖,寻找着手能抓住的地方。
然而整个洞壁,都是平整的泥土,这显然是人为的洞,迟轻羽应该是掉进了捕猎人的陷阱。
想到这里,迟轻羽突然冒出冷汗,她应该庆幸掉下来的时候这个洞里没有尖锐的物品等着她,要知道一般捕猎人挖陷阱的时候都会在里面放置机关或者尖锐的物品。
“来了来了!别着急啊!”当归的声音由远而近,迟轻羽能感觉到他的脚步声就在头上。
一直仰着头的迟轻羽,期待的看着洞口,希望当归寻了这么久,能扔一根绳子或者藤蔓下来,然而下一刻,洞口冒出一个头,一张冷冽却好看的脸。
“谢公子?”迟轻羽愣住。
洞里太黑,谢启然凭借自己过人的眼力,也只能看见迟轻羽一双清澈的眼眸,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上的冷霜褪去,换成一抹笑意,“迟大夫,好巧。”
好巧?迟轻羽忍不住心里大声叫骂,这种情况是说好巧的时候吗?还有这个当归,让他帮忙,他把谢启然叫来做什么?
等等,这荒郊野外的,他们两在这里做什么?
迟轻羽心中一万个问题,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平静,“是啊,好巧。”
这时当归也探出头来看着洞里的迟轻羽,“迟大夫,我让主子过来帮忙了,他肯定有办法将你弄上来。”
迟轻羽瞥了谢启然一眼,点头。
看她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似乎刚刚催促当归拉她上来的人不是本人一般,谢启然将笑意藏在眼中,认真的问道:“可有受伤?”
毕竟是现在要救自己的人,迟轻羽还是很客气的,有问必答,“没有。”
谢启然点头,继续道:“你不要站在中间,去角落里站着。”
迟轻羽点头,走过去靠着洞壁站着,不过这洞只有这么点宽度,就算她在怎么往角落里战,也不可能离开洞里。
见她将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谢启然站起来,纵身往洞里一跳。
迟轻羽只是一个眨眼,突闻风声,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你……”迟轻羽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满脸不可置信。
谢启然对她笑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冒犯了。”
然后迟轻羽只感觉自己双脚离地,身体失重,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在思考范围内了。
待她双脚落地,人已经上来了。
当归见他们上来,走过来,笑道:“还是你有办法,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能拉她上来的东西。”
谢启然松开抱着迟轻羽的手,放于身后。
“这一带的藤蔓细小,不足以承受一个人的体重,你就算是找到了也没用。”
当归了然的点头,“幸好今天带你出来了,不然这会我两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谢启然笑而不语,他看向迟轻羽,“还好吗?”
迟轻羽这会终于回过神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谢谢。”
谢启然笑,“不客气。”
什么找绳子,还不如来个有武功的人,直接就给她弄上来,连体力都省了,多好!
当归见迟轻羽背着篓子,探头看了一眼,问:“你是来采药的?”
迟轻羽点头,“有个病人需要的药材很稀少,只能自己来山上碰碰运气。”
闻言,当归皱眉道:“迟大夫,你一个女人家,自己一人终究是不太安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可以直接派人去我那那里拿,不用跟我客气。”
迟轻羽倒是忘了还有个当归,听他如此的仗义,不由笑道:“那就谢谢了,下次我一定不客气。”
当归点头,注意力这下放在她的脸上,疑惑道:“你上山采药,怎么还要易容的?这要是你不出声,我们肯定就认不出你了。”
迟轻羽摸了摸脸,笑的很隐晦,“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在和你们说吧,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在迟轻羽心中游荡许久了,直到现在才问出来。
当归看了谢启然一眼,笑,“我是看今天天气不错,想来采点药材,就拉着主子一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巧还能碰上你。”
他拉上主子出来采药?这怎么都说不通吧?下属带着上司出来采药,闻所未闻。
“你们不是主子和仆人的关系?”迟轻羽问当归。
当归愣了下,看了一眼谢启然,瘪嘴,“算是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懂吧?”
挚友她懂,但是……
“那你为什么叫他主子啊?”秉着探寻真相的精神,迟轻羽继续问。
“……因为寒九经常这样喊,我也就跟着喊了,早就喊习惯了。”当归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
迟轻羽相信了这个理由,回头看了一眼出来的洞。洞口都是杂草,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洞。
挖洞的人也是煞费苦心,这个洞的洞口正好在斜坡下面,上面的草挡住了洞口,若是行走的人不注意踩歪,就会掉下去,迟轻羽正是如此。
见迟轻羽的视线落在洞上,谢启然走过去,站在她边上,“这应该是猎户做的陷进,不过捕猎完了,没有收拾残局。”
迟轻羽:“……”
“别看了别看了,都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下山了。”当归挡住两人的视线,示意他们别再看那个洞了。
看看天色,迟轻羽确实该回去了,要不芸娘他们也该着急了。
三人一同下山,到了山脚,迟轻羽发现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熟悉的外观,正是谢启然那日乘坐的马车。
谢启然邀请迟轻羽上马车,送她回去。
迟轻羽今日确实也累了,没有推脱,上了马车。
摇晃的马车,熟软的地毯,迟轻羽坐在上面,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谢启然不知从哪取了一床毯子,垫在迟轻羽的脑后,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来,当归从外面撩开帘子,见谢启然一人端正的坐在那里,而他的腿边,迟轻羽正靠着他的腿,睡得安详。
当归诧异的看向谢启然,指了指迟轻羽,又指向他。
谢启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将帘子放下来,等一会。
当归了然,笑眯眯的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