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轻羽努力忽视那味道,也开始认真的找东西。
他们之前在停尸房,看盛管家的尸体时,发现盛管家身上,竟然也有那种奇异的香味。
虽说不知道这种香味到底是什么,但迟轻羽他们觉得这盛管家和章小肯定有什么关系。
根据寒九的消息,这盛管家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从小就生活在盛家。
盛府规矩及严,章小想要进去盛府,那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两人肯定不好接触。
所以他们最好的选择,是在外面碰头。
若是在外面碰头,谢启然和迟轻羽讨论了下,觉得他们最可能选择的地方,就是章小的家中。
这就是他们今日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根据现在迟轻羽所看到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个简单破旧的小家,桌子椅子,摆在书架上零星的,还有两间单独的房间,一个房间一张床,是他们的起居室。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迟轻羽的视线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落在那排书架上。
“启然。”迟轻羽突然开口喊道。
谢启然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回道:“怎么?”
“章小识字吗?迟轻羽问。
谢启然沉默了一会,道:“寒九说章小仔盛家干活的时候,干的就是押送的粗活,若是识字,应该会转去做点轻松的。”
意思就是不识字了?
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为什么要在家里搞个书架呢?
迟轻羽觉得很奇怪,走过去,随便挑了本书,拿在手里看。
本以为是这么街边野集,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迟轻羽平日里给小景看的那种书。
这种书适合初学者来看,是迟轻羽特地为小景挑选的。
那么章小为什么会有这种书?难道他在学念字?
迟轻羽的视线转了一圈,在书架的一角,找到了一叠白纸。
纸很干净,上面没有内容。
“练字的纸。”谢启然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迟轻羽回头看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是练字的?”
这白纸什么显示都没有,谢启然怎么看出来的?
迟轻羽翻来覆去的看,也不过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谢启然伸手,将她手中的白纸拿过去,叠起来,“这种白纸,是江南特产。因为江南地带的天气湿热,和北方不同,制纸的时候,选用的材料也就不同。”
迟轻羽明白谢启然的意思了,她看着谢启然手中的白纸,道:”你的意思是,这章小可能在自己学着练字?”
闻言,谢启然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好吧,她确实是这样想的,迟轻羽尴尬的咳了一声,道:“这书还很新,也就是说章小时最近才开始的。买书的钱,买纸的钱,不像是章小能够承受的,我觉得这些可能和盛管家有关系,你觉得呢?”
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迟轻羽看着谢启然,希望听听看谢启然的想法。
谁曾想,谢启然只是淡定的点头,道:“嗯。”
“没了?”迟轻羽问。
谢启然偏头看她,问道:“还需要什么吗?”
迟轻羽哑然,她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方才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呢?你怎么想的?”
谢启然勾了勾嘴角,道:“夫人你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我赞成。”
“行吧,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迟轻羽选择性忽略那两个字,继续问道。
谢启然没说话了,将手中的的白纸放下,转身朝着卧房走去。
章小家的卧房,一共两间,一间是章小的,还有一间是他父母的。
不知道谢启然是什么意思,迟轻羽跟着他进了屋子。
这间屋子,应该是章小的,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跟着谢启然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迟轻羽什么都没有发现,疑惑的看向谢启然,问道:“这里有什么吗?”
“亏你还是大夫,没有闻到吗?”谢启然反问。
迟轻羽愣了下,她现在鼻息间全都是难闻的铁锈味,除此之外,闻不到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啊?”迟轻羽问。
确定她是真的没有闻到,谢启然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扇窗户前,从里往外推开窗户,道:“这里。”
随着窗户被打开,迟轻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之前因为屋子里潮湿的味道,以及铁锈味,迟轻羽根本没闻到这个味道。
现在窗户打开了,霉味散去,随之而来的味道,让迟轻羽瞬间明白谢启然说的是什么。
“这个味道……”迟轻羽小心的嗅了嗅,道:“虽然有些差别,但很像。”
没错,这个味道,和之前他们在尸体上问道的味道很像,迟轻羽站在窗边,看出去。
章小家中的院子小,窗户后面没有太多空余的地方,只有一面墙,以及一条不足人宽的缝隙。
而就是在这条缝隙里,种着一排蓝色的花。
“就是这个味道了。”迟轻羽盯着那些蓝色的花,慎重的说道。
谢启然也看见了那些花,他弯腰,摘了一朵。
随着谢启然的手势,鼻息间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迟轻羽揉了揉鼻子,觉得鼻子有些痒,伸手想去揉鼻子,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抓住。
“先等等,你方才碰过这东西,还没有洗手。”谢启然道。
迟轻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尴尬的笑笑,“嗯,知道了。”
嘴上说着知道了,在谢启然放开她后,迟轻羽还是选择背着谢启然,用衣袖隔着,揉了两下鼻子。
迟轻羽深吸一口气,窗外浓郁的味道,全都进了迟轻羽的鼻。
因为这一吸,迟轻羽突然的就想起来,这是什么香味。
“我记得这是什么味道了!”迟轻羽兴奋的笑起来,她指着外面的花,急道:“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见她如此兴奋,小景奇怪道:“妈咪,我们都看见了,这是这种话散发出来的味道。”
迟轻羽瞥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根本不是花的味道。”
探头往外看去,迟轻羽伸手,掀开表面蓝色的花,露出花下面的绿草。
“看见了嘛!就是这个,这是一种致幻的药材,有种很淡的味道,平日里可能察觉到不到,一旦接触皮肤,那味道极难处理。特别是沾了水之后,更难了。”迟轻羽笑着解释道。
闻言,小景跑过来垫着脚,往外看。
在看见那些绿色的草后,小景诧异的盯着迟轻羽,道:“妈咪,还真有啊!”
自然是有的,迟轻羽会认识这种草,也是因为她们到底那个时代,有时候会用这种草来制造化妆品。
来了这里后,化妆品没了,需要什么都只能自己做,所以迟轻羽才会记得这个。
也亏得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难怪一直觉得熟悉。
谢启然也看过迟轻羽说的那个,若是迟轻羽说得没错,那么盛管家和章小有联系的事几乎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