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样的谦虚,会换来老夫人的一声赞赏,没曾想,老夫人竟然冷哼了一声。
迟轻羽看向老夫人,等待着她说话。
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站起来,“我说着市井之人不懂礼貌也,吉娘你却不信,现在如何?”
吉嬷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迟轻羽,点头。
迟轻羽忍不住啧了一声,看向老夫人,眼神挑衅,“老夫人可是看不起我等市井之人?”
老夫人没有答话,但是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迟轻羽没想到,原主本身记忆中这个老大娘的性格,当真是丝毫未变,傲慢无礼,不识好歹。
刚才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还觉得有所变化,看来是她想多了。
迟轻羽被她气笑了,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笑道:“既然老夫人看不上我等市井之徒,那我便告辞了。”
“等等。”老夫人叫住欲走的迟轻羽。
迟轻羽回头,“老夫人还有何吩咐?”
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重新坐下来,“我听说昨日我儿对你行了大礼?虽然你是毒医,但我儿可是朝廷命官,这礼怕不是你一个小小毒医就受得起的。”
原来原因在这里,迟轻羽嗤笑一声,瞥了老夫人一眼,道:“看来这老夫人住的远,耳目倒是挺多的。”
老夫人勾了勾唇,“毒医可知我意?”
迟轻羽收回已经踏出去的脚,摸了摸腰上的袋子,一脸为难的看着老夫人。
“知道,老夫人都说得如此明显了,我怎会不知呢!只是这个事情吧,似乎不是我能控制的……”
接到主人的命令,小青蛇缓缓的从袋子里爬出来,沿着迟轻羽的衣服,缓缓向下,滑落在地上。
见她跟自己耍滑头,老夫人哼了一声,正准备说话,突听身边的丫头大喊了一句蛇,然后跑到后面去了。
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地上,只见一条青蛇盘踞在地上,那细长的眼眸正眯着眼看向她们的方向,下一刻,青蛇伸长了身体,缓慢的朝着老夫人方向游去。
迟轻羽保持着微笑,往后退了两步,其它人也纷纷后退,有个丫鬟忍不住,大叫起来。
这一叫,惊扰了青蛇,青蛇前进的速度加快了。
扶着老夫人的几个丫鬟,被那速度吓到,往旁边躲。
老夫人倒是身手灵活,也跟着往旁边躲,只是那蛇就是冲着她去的,她往哪里躲,蛇就往哪里跑。
见状,老夫人急道:“吉嬷嬷!快些喊人!”
其实早就已经有人冲出去喊人了,吉嬷嬷刚躲到门口,就有几个家丁冲进来,手上抓着棍子和网,看来是想抓青蛇。
迟轻羽站在他们身后,冷笑了一声,轻轻打了个响指。这声响指犹如催化剂,青蛇速度变得更快,猛地朝着老夫人冲去,老夫人躲闪不及,青蛇缠上了她的腿。
见状,吉嬷嬷连忙上前,想要去抓。
然而青蛇沿着腿,动作迅速的攀岩而上,很快就到了她的腰部。
老夫人大概是从未受过这样的刺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青蛇盘踞在她的腰部,眼睛却看着围在外面的家丁和侍女。
此刻的老夫人,身后再无一个丫鬟,吉嬷嬷站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想要伸手去触碰青蛇。
然而她的手刚刚靠近,青蛇猛地探头,将她吓了回去。
老夫人哭丧着脸站在那里,哪里还有之前的威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将它弄走啊!”
碍于这蛇的位置,家丁们不好动手,这些丫鬟又是些胆子小的,无论如何不敢迈进一步,唯一一个有希望的吉嬷嬷,也被蛇逼退了几次。
“快点啊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里干下去了!”老夫人再次喊道。
然而这工作要紧,命也要紧啊,这青蛇看着灵性得很,万一是毒蛇,那咬上一口,命就没了。
众人都不敢动,倒是迟轻羽,见他们紧张的很,准备给他们来点调节剂。
“哎呦,老夫人,这青蛇可是有剧毒的,你千万小心啊!”
迟轻羽的话音刚落,原本围在外面的家丁丫鬟们,又往后退了一步,除了吉嬷嬷。
这下别说人去救他了,就是真的上去帮她的人都没几个。
老夫人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气急:“你们!你们都给我滚!”
有个胆大的丫鬟,哭丧着脸道:“老夫人,我们也想救你啊,但是这畜生不长眼的,毒医都说了有剧毒,若是我们轻举妄动,它咬了你怎么办?”
闻言,老夫人一眼瞪过去,眼睛都红了,“你给我闭嘴。”
然而她说得晚了,青蛇仿佛是听得懂那丫鬟的话一样,竟然沿着老夫人的腰侧跑到了后背,然后从肩头探出来。
青蛇盘旋在老夫人的肩上,老夫人的神情惨白,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似的。青蛇的头就靠着老夫人的颈脖,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来。
老夫人脸色更差了,整个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迟轻羽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暗中拍了拍袋子上的药丸,示意小青蛇该行动了。
接收到迟轻羽的信号,小青蛇眯了眯眼,金黄的长眸变成了血红色,一口朝着老夫人的颈脖咬去。
“啊!”一声惨叫,老夫人晕了过去,小小青蛇从倒地的老夫人身上游出来,然后迅速朝着门口游来。
门口的人拥挤着往旁边躲,迟轻羽站在后面不远的地方,免于一难。
小青蛇游出了门,众人才松了口气,吉嬷嬷再也忍不住,冲过去,查看老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面色铁青,一看情况就不太好。
吉嬷嬷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迟轻羽身上,大声喊道:“毒医!毒医!”
“啊?”迟轻羽目送小青蛇离开院子后,才回神看向吉嬷嬷,问道,“怎么了?”
这个时候吉嬷嬷也不想管她是装傻还是真的傻,急道:“请您看看老夫人,老夫人的脸色不好。”
脸色不好才是她需要的,迟轻羽笑了笑,道:“老夫人之前不是说了嘛,我们市井之徒不懂礼貌,这会若是贸然的给她把脉恐怕不妥,还是等她醒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