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娘娘若是不想身上留疤的话,建议您还是不要抓破那些水泡为好。”
看到静妃脖子上露出的白皙皮肤已被她抓得通红,迟轻羽好心出声提醒道。
静妃闻声回头,这才注意到殿中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对本宫指手画脚?”
“娘娘,这位就是……”
身旁伺候的小宫女走到静妃身边耳语了几句之后,静妃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冤家路窄啊……
她居然就是那个害得她的儿子儿媳被禁闭府中,并且害得她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自己孙儿的罪魁祸首!
看到静妃的眼神变化,迟轻羽便知晓她已经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了,所以第一个问题也就可以不用回答了。
“我是个大夫,自然有资格对病人提出建议,不过至于您听不听那就不关我事了。”
这句乃是对静妃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娘娘,您真的不要再挠了……”
静妃的贴身宫女也出声规劝,实话说,静妃这三十余载之所以盛宠不衰,除了母家的势力外,多少还是凭借一些这身美丽的皮囊的。
所以若真是在身上留了什么疤痕,惹了圣上厌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静妃在贴身婢女的提示下也意识到了这一层,收回手强行忍住抓挠的**,只可惜似乎为时已晚,脖子上有几处红疹水泡已然被她抓破了。
“还不快给本宫抓药,要是医治不好本宫拿你们是问!”
静妃故意撇过脸,直接拿迟轻羽当作了空气。
这位可是如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又有定王护着,她自是动不了她,不过也别想指望她能有什么好脸色。
“娘娘,您的脖子已经被您抓破了,因而微臣需要重新思索配药。”
碰到位这么难伺候的主儿,太医们也是头疼万分。
“一群废物!本宫若真的留了疤定要将你们全家问斩!”
静妃检查完脖子,脸上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随后便将更浓重的怒火尽数撒在了御医身上,全然没意识到现在的局面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何太医为静妃配完药,由宫女熬制好端上来给她服下,一众太医们也觉得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
“既然娘娘已经用过药了,这几日注意清淡饮食,勿沾生水,那微臣们也就退下了。”
何太医交待完注意事项,已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了。
“站住……”
静妃却依旧不依不饶,“本宫才刚喝下药,未知疗效,怎知你们开的药有没有用?所以你们还不能离开昭华殿。”
以何太医为首的一众御医们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中药本就见效慢,需要慢慢调养,静妃娘娘分明就是有意折磨他们……
“娘娘既然想要立竿见影的效果,我这里倒是有一瓶良药。”
迟轻羽欲助太医们脱身,才拿出了自己独家研制的宝贝。
“此药名叫玉肌露,用过之后可还娘娘一身玉肌雪肤,即便是抓破的水泡也不会留下一丝暗沉。”
“你又不是御医,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后宫中的女人谁人不将容貌皮囊视为性命,静妃明显心动了,却依旧对迟轻羽心存怀疑。
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儿子害的如此凄惨,可见心思狠毒,她定然不能轻易上了她的当。
迟轻羽早料到静妃会是如此反应,便打开药瓶往自己手背上滴了一滴,接着举起手臂示意给众人看。
“娘娘若是不需要的话,那也就罢了……”
见迟轻羽作势要将药瓶收起,静妃连忙示意身后的贴身婢女上前把药瓶接了过来。
“本宫就姑且信你一回。”
静妃将药瓶握在自己手里,低头时掩去了眼里划过的一丝算计的光芒。
将迟轻羽给的玉肌露涂在身上以后,瘙痒的感觉果然被一股清凉之意压了下去,身上仿佛就像泡在泉水中一样舒服。
“嗯,真不错……”
静妃对镜自照,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感觉抹了药之后她的皮肤都比往日清透了许多。
然而等到静妃出了内殿之后,却像突然换了一个人,面色变得暴躁了起来。
太医们已被静妃先行遣退,只留迟轻羽一人在外殿中等候,见静妃情绪不对,脑中也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大胆女子口口声声说能医治好本宫,可为何本宫用了药之后身上奇痒却依旧没有好转?”
静妃与襄王真不愧是母子,张口闭口给人乱扣罪名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辙。
迟轻羽下意识往静妃脖子处望去,见方才的红痕已然不见了,心下便一片清明,知晓静妃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然而静妃虽做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却碍于迟轻羽的身份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
“容民女再为娘娘探一次脉。”
迟轻羽上前,将静妃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位置,伸手覆上了她的手腕,果真如她所料并不异常。
“有没有好转想必静妃娘娘心里最清楚吧……”
迟轻羽附身在静妃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揭穿了她,随后不待众人反应便从昭华殿扬长而去。
“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
静妃捂着胸口缓缓坐了下来,放眼这六宫之中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待她,实在是把她气得两眼发黑,胸口发闷。
随后,静妃便安排人在宫中大肆宣扬迟轻羽医术不精的传言,一时之间,迟轻羽竟也成了宫中太监宫女们茶余饭后闲谈时必不可少的人物。
“今日迟大夫怎么还没来啊?”
太医院从清晨起便和往日一样忙碌了起来,只是今日眼见着太阳都已经偏南了,还未见到某个重要的身影。
其余的太医知道当归与迟轻羽私交甚好,便纷纷将询问的目光投了过去。
正专心煎药中的当归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也是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
“许是迟大夫今日身体不舒服吧……”
一位和当归平日里交好的太医开了口,寻了一个他认为很合理的理由,其他太医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