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刚才所说似乎不错,皇后也发现了,今天万岁爷似乎是真的没有多看芳贵人一眼,即便芳贵人这一身装扮着实惊艳,可是万岁爷从始至终是真的对她没有什么关注,倒是跟丽妃那块木疙瘩多说了两句。
这是为什么呢?
明明之前,万岁爷对芳佳十分着迷,三不五时就要宠幸芳佳,甚至连带着对她的怨气都去了……
可芳佳这才得宠多久?难不成万岁爷就已经厌弃了?
……
皇后左右都想不明白,陈贵妃也看不懂,不过芳佳失宠,她自然欣喜若狂,又哪里会深究芳佳缘何失宠呢?
一顿饭下来,反正除了皇后跟芳佳之外,似乎大家都挺高兴。
饭后,万岁爷真的留下了四皇子问功课,五皇子也被留了下来,兄弟两人老老实实跟着万岁爷进了御书房,虽然席间被父皇一番嘘寒问暖,可这个时候看着四皇子跟五皇子随着父皇进了御书房,三皇子不免还是一阵酸楚失落,他才要抬脚往外走,就听着皇后小心翼翼跟他道:“清晖,咱们回去吧。”
那语气里的不安跟小心,让三皇子焦躁异常,就好像他真的是个疯子,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的疯子似的。
他一点儿都不想理母后,只想一个人躲去个清净地儿,可是偌大的皇宫又哪儿有什么清净地儿?
他到底还是沉默地跟着皇后回了宫去。
……
安王夫妇难得过了一个好年,因为昨儿除夕阖宫饮宴上,父皇给宁王的赐菜,安王心情大好,在阖宫饮宴之上就喝多了,回到王府的时候,都有些走不动道儿了,还是孙少阙给搀着回去的,他这副样子,自是不便回后院儿了,安王妃不想一个人守岁,便就留在前院儿,忍受了他一个晚上的酒气,饶是睡得不好,却也心安。
安王夫妇却是没想到,今儿竟然还有个更大的好消息等着他们。
两人是从宫里出来之后,才听孙少阙禀报,说是今儿一早宁王夫妇入宫给万岁爷请安拜年了,万岁爷还赏赐了他们。
“真的吗?”赵清暄一上来都不敢相信,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孙少阙,“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孙少阙亦是激动得很,忙不迭跟主子解释道,“是御林军那边传出的消息,说是万岁爷想在大年初一这天见一见宁王夫妇,所以这一大早地宁王夫妇便就入宫给万岁爷请安了,还在御书房里头坐了一会儿呢,得了赏赐,这才回的宁王府。”
完了孙少阙又忙得加了一句:“宁王夫妇来回都是御林军侍卫亲自护送的。”
赵清暄这才相信是真的,一时都激动得不知该怎么是好,眼圈却红了起来,得亏是坐在马车里头,旁人看不见,安王妃忙取了帕子给他,一边道:“这是好事,应该开心才是。”
“对,是好事儿,是好事儿,”赵清暄不住点头,用帕子擦了擦自己微湿的眼角,顿了顿,好不容易才觉得平复下来,这才又抬起头来,却又在琢磨别的,“父皇怎得不叫宁王与咱们一道入宫给他请安拜年?”
这话一出,他自己就先明白过来,无非是万岁爷暂时还不想给宁王解禁,不过去却已经有了此意,先放出消息就是想探一探各方对此的反应。
可是……
“为什么又吩咐让御林军侍卫护送呢?”赵清暄颇为不解。
宁王妃白了他一眼,道:“昨儿晚上喝的酒,倒现在还没醒转呢?”
赵清暄拿眼看卫氏,却又被卫氏白了一眼:“你再想想,反正不是坏事。”
被媳妇儿给嫌弃了,赵清暄别扭地抿了抿嘴,不过旋即却也明白了,登时眉开眼笑:“对!不是坏事!不是坏事儿!”
有御林军护送,那就不必担心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堂堂王爷王妃下手了。
照着么看,父皇对宁王的态度的确是转变了,而且还是大幅度的转变,以至于赵清暄都有点儿被惊着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
赵清暄想不明白,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昨儿晚上,卫老国公为宁王说话的事儿了,顿了顿,他跟宁王妃道:“先不回家了,我们直接去卫国公府,给外祖父拜年去。”
宁王妃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下赵清暄命孙少阙驾车前往卫国公府。
……
卫国公府。
赵清暄跟宁王妃扑了个空,到卫国公府才知道,卫老国公今儿天不亮便就离京了。
“这么突然?”卫氏一脸惊诧,明显是没有想到,“祖父往年也没有这么着急离京的啊?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王妃莫要忧心,老国公知道王妃必定挂心,所以特地叫奴才转告王妃,老国公此行乃提前与道友相约云游,老国公嘱咐王妃静心养胎,他会在王妃临盆之前赶回京师。”老管家恭恭敬敬对卫氏道。
卫氏还是觉得落落,好在家中有堂姐妹在,姐妹几个难得相见,皆是开心,聚在一处闲聊,卫氏心情这才好些。
赵清暄又找到管家,沉声问道:“外祖父可有话交代给我吗?”
赵清暄直觉卫老国公是猜到他今天会登门拜访询问宁王一事,这才提早躲出京师。
管家摇摇头:“回殿下的话,没有。”
“真的没有?”
“当真没有。”
赵清暄说不出的郁闷,这股子郁闷其实早就存在了,到今天真是闷的他难受,却偏生无处化解。
“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便就告退了。”管家道。
赵清暄摆摆手让人退下了。
那管家匆匆告退,来到偏院库房,小声询问里头的奴才:“给宁王府的礼物可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都是按老国公的吩咐,一样不差!”奴才赶紧点头答应。
“行了,现在就给送过去吧。”管家道。
“是,奴才遵命!”
……
回去的路上,卫氏察觉到了夫君的异常,小心询问:“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似是又有心事了?”
赵清暄摇摇头,沉声道:“没事儿,就是过几日就要启程去皇陵了,想到你一个人在家,便就有些不放心。”
每年过年后,赵清暄都要前往皇陵给元后祭祀,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卫氏不由笑了,靠在赵清暄肩膀上,柔声道:“那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有赵嬷嬷伺候我,还有一大群侍婢在呢,你可没有道理不放心。”
“嗯,知道了,”赵清暄侧过头在卫氏额头亲了亲,心底的郁气这才消散了一些,“我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