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海瑾见状,连忙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别乱动,别给手脚造成第二次伤害了。”
云衡一脸焦急地看着她,急声问:“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吐血?”
海瑾摇了摇头,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渍,摇头道:“不知道,应该是最近操劳过度,没有什么大碍的,你不用担心,赶紧趁热把汤喝了吧,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云衡眼里划过一抹迟疑,见她眼神躲闪,沉声问:“你到底怎么了?别瞒着我,咱们两历经了那么多事,还有什么是不能坦白的?”
海瑾沉默了下去。
过了良久后,她缓缓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
这几年跟着江酒学了不少医术,虽然不精,但最基本的把脉还是知道的。
“我可能中毒了,这种毒一般人解不了。”
云衡面色一沉,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
“那你……”
海瑾连忙道:“你放心,一时半会不会死的,我猜他们是想吊住我的命,引我师父来曼彻斯特,他们要对付的是我师父而不是我,所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云衡抿了抿唇,眼中划过一抹挫败之感。
如今正是危难关头,可他却动弹不得,只能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半点忙都帮不上。
不仅如此,他还要她分心来照顾,活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助过。
“海瑾,抱歉,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可以想办法逃离家族去跟你师父会合,也不会深陷险境,腹背受敌了。”
海瑾的面色一沉,眸中闪过一抹怒火。
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哽咽道:“云衡,咱们这些日子的同甘共苦全他妈白费了,你再这么说,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说着说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滚滚而落。
云衡想伸手拽她,可刚试着动一下胳膊,手腕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逼着他放弃了。
“别哭了,咱们谈点正事吧,既然他们是针对你师父的,那你要不要联系你师父过来给你解毒?”
海瑾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师父最近忙得很,就别去打扰她了,
不过我猜即使我不说,也会有人告诉她我中毒的事,所以咱们别想那么多了,交给命运安排吧。”
云衡轻嗯了一声,催促道:“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别照顾我了,我这边有女佣伺候呢,用不着你亲力亲为。”
海瑾胡乱抹了把眼泪,重新蹲下来给他喂汤。
“只要你别用什么废物,拖累之类的话来气我,我就没事儿,因为人的情绪一激动,毒素流窜的速度就会加快,你也不想活活将我给气死吧。”
云衡不禁失笑,“好,以后不说了,保证不再惹你生气。”
海瑾看着他含笑的眉宇,也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这一世,就这么守着一个爱自己如命的男人也挺好。
虽然她的心如今不在他身上,但未来还有漫长的大半辈子,她有的是时间将他放进心里。
…
暗龙总部。
实验室。
殷允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倏地从椅子内窜了起来。
“讨论个毛线,前辈研究了一辈子都没能研究出来的东西,咱们如果几天时间能研究出来,都可以上天了。”
江酒狠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指门口,冷嗖嗖地道:“嫌烦的话就滚吧,别在这儿碍我的眼,没人让你陪我一起折腾。”
殷允猛地倾身,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瞧了片刻,咬牙道:“你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我帮了你那么多忙,讨不到你的好不说,还遭你的嫌弃。”
江酒没鸟他,自顾自地捣鼓着手里的毒素样品。
殷允摸了摸鼻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突然一亮。
“江酒,你说以毒攻毒的法子如何?你那小徒弟能想出以癌抗癌的法子,何其疯狂,要不你学学他,试试,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能活是他的幸,不能活也是他的命。”
江酒捞起一旁的水杯,泼了他一脸,然后阴恻恻地问:“你有见过跟阎王渡一样剧毒的毒素么?以毒攻毒?我告诉你吧,中了阎王渡的人,其他毒素对他没任何伤害。”
殷允哼哼了两声,“一种不行就十种,十种不行就百种,混合在一块儿注射进他体内,或许有一种能消灭他血液里的阎王渡呢,然后我们再解其他毒就是了,这个法子多么完美,你确定不试一试么?”
江酒将手里还没放下的茶杯猛地朝他砸了过去。
“滚。”
她刚吼完,沈玄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酒透过他看向他身后,蹙眉问:“陆夜白呢?他跟你一块儿出去,你一个人回来,把他弄丢了?”
沈玄忍不住抚了扶额,叹道:“没陆夜白的时候,我大概能入你的眼,有陆夜白的时候,我只能是空气。”
江酒冷哼了两声,“那是,他是我手心里的宝,你充其量只是我哥。”
沈玄轻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一脸认真道:“言归正传,我收到曼彻斯特传来的消息,陈媛给海瑾下了毒,倒也不是无解,但非你去解不可。”
江酒忍不住嗤笑,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
他们自认为控制了陆夜白跟洛河,而南枭受洛殇影响,没了雄心壮志,不足为惧。
撇开这些人,就只剩下她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们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请她入局,然后来个瓮中捉鳖的。
“即使他们不对海瑾下毒,我也准备去收拾他们的,这么做,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沈玄听罢,试着问:“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去一趟海因家族?”
江酒沉默了片刻,咬牙道:“再等等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毒的法子,以一个礼拜为期限,如果解不了,
我就跟你去海因家族,解决了陈媛,然后再回一趟海城,安顿好几个孩子,哥,他们以后就拜托你了,我意已决,誓与陆夜白生死与共。”
沈玄微微别过了脸,“到那一刻再说吧。”
殷允在一旁冷哼道:“反正都决定死了,不如试试我的法子,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