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身着旗袍,和之前来的两人,简直就是同一个人,只是衣服的颜色不一样而已。
她进门,见我们站在两侧,没敢靠近,她又看看地上躺着的八个抬棺匠,然后进屋了。
她在灵堂前,自己拿到了一炷香点燃,然后鞠躬三拜。
我虽然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惧,但我还是跪下来,给对方回礼。
她祭拜之后,目光落在爷爷的遗照上,盯了好一会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你好,能借我七毛钱吗?”
红衣女子回头,瞥了我一眼,拿出了两张皱皱巴巴的毛票:“给你!”
女子的话语,若是夜莺一般清脆悦耳。
这个女人,相比于前面的二人,要客气很多,我就鞠躬道谢:“谢谢!”
但我一抬头,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我目光落在袁磊身上,袁磊吓得瑟瑟发抖:“我……我没看见她就不见了。”
我笑了笑,故作镇静的说道:“没事,过来和我一起守灵。”
我担心袁磊的心态会崩,毕竟他没怎么接触过另外的世界,这些女子,很明显都不是人。
袁磊心态还算不错了,他虽然有些惧怕,却还是乖乖的跪在我身边,低声说道:“你爷爷究竟有多少个女人?”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胡说,爷爷一辈子就一个女人……”
当话语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全身轻微的一颤,爷爷说过,奶奶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他总说奶奶最喜欢穿旗袍,而今晚出现的女子,各个都是旗袍女,难道他们和奶奶有关联?
当然,爷爷已经不在了,他的灵魂也在冥府做鬼差,那边因为大罗在闹事情,估计爷爷也来不了。
故此,这个想法只能成为猜测,绝对没有人给我解答。
“安静的守灵,不要冲撞了爷爷。”我叮嘱了一声。
我正说着,突然感觉屋子中的温度又一次低了很多,不由得抬头一看,又是一个绿色旗袍的女子,她正在上香。
我急忙回礼,然后抬头,说道:“你好,能借我七毛钱吗?”
女子拿出了七毛钱给我,没有说话,便是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接下来还来了几个女子,他们都像是一个人一样,长得近乎是一模一样,唯有不一样的,就是旗袍的颜色。
最后,一共来了七个旗袍女子,上过香,都被我借到了七毛钱。
第七个黑色衣服的女子离开,就再也没有来人了。
这时候,那躺在地上的八人像是故意装着睡觉一样,他们一个个睁开了眼睛,然后继续吃酒谈笑,像是啥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们的醒来,让我镇静了不少,不过,我却在担心一个问题,他们这样吃酒,不会喝醉了无法抬棺吧?
出棺的时间,选择的是凌晨三点,现在已经两点了,他们还在吃酒。
沉思了少许,我就说道:“各位,一会儿要抬棺的,你们少喝点,等爷爷安葬了,我再请你们好好吃喝。”
为首的老头子说道:“我们必须得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抬棺,而且,你家的棺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入土,我们若是不吃饱喝足,中途不让停棺,我们也扛不住呀,陈家后生,你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分寸。”
此人解释清楚,就继续吃喝起来。
我再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吃喝。
三点即将到了,伴随着几声鸡鸣,外面的犬吠之声,全都不见了。
村子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安静,而且,安静的有些出奇。
这时候,古月老爷子回头了,他摇摆着身体,整个人状态极差,满身都是血渍。
“古月爷爷,你怎么了?”我见到他一步跨入灵堂,急忙询问道。
古月老爷子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说道:“长生,我尽力了,还是让他们逃了,这棺材一日不入地下,一日不得安宁,你们收拾东西上路吧,我估计……无法陪你们了。”
古月爷爷说完,突然一头栽倒,我和袁磊上前去,将其搀扶起来。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休息几日就好了,我已经联系了家里,他们一会儿就来接我,接下来的路,我不能陪你走完了,你要记住你爷爷的叮嘱,三点准时抬棺上路。”
“知道了,可是古月爷爷你……”
“我没事,死不了,对了,你收的钱财去哪里了?”
我急忙拿出了来自七个女子的四元九角钱,双手奉上。
古月老爷子接过钱,向着抬棺匠说道:“你们八人过来下。”
八个正在吃酒之人,放下了酒杯走来。
“有什么安排吗?”
“你们谁是主事人?”
一名老者站出来,说道:“我是。”
“这一元四你拿着!”古月老爷爷说着,将所有二毛钱的数额票子,全都给了老者。
老者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只是帮忙,而且,这点钱……”
很明显,一元四的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侮辱一样,他们当然不放在心上。
“这不是给你们的报酬,你们若想此次出棺顺利,就拿着吧!”古月老爷子应道。
为首者略微沉默,还是接住了钱财。
“其他人,每人五毛钱,来领取吧!”其他人也有些不屑,但还是照做了。
所有人拿到钱,古月老爷子吩咐道:“你们将拿到的钱财,全都贴在自己的额头,抬棺的时候,绝不能让一张钱财落地,否则,你们这次都将出事。”
八人听到古月老爷子的吩咐,全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不想发生事情,赶紧都用浆糊将钱财贴在了额头上。
其他七人倒是容易,毕竟只是一张五角的钱财,很快贴好了,但是,为首的老者,就比较麻烦了,他可是拿着七张二毛钱的票子。
我走过去,帮忙贴在了额头上,因为太厚,近乎占据了他全部的额头,而且,视线也受到了影响。
“时间要到了,你们上路吧,麻绳不断,棺不落地,不得下葬,抬棺只需夜行,不得白日上路,无论多久,都得走下去!”刚贴完,古月老爷子就坐在墙角,吩咐了起来。
我们应诺,抬棺匠扛着放在门外的杠子进来了,绑上了麻绳,一切准备就绪,正好是三点钟。
“起棺!”古月老爷子呼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