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倒也真有可能。
毕竟这个世界的影视行业起步太晚太晚了，各方面都极其落后，并不像原来世界那样把分类进行细分再细分。
不然以翁元武的行业资历来说，为什么要去参加那个小小的嘉年华？
“所以翁导你是战争分类下的扛鼎导演了？”
[嗯。]
呵，有意思。
“巩明华就是恐怖类型的扛鼎导演了？”
[是的。]
“那我的电影现在在全国热映，我不仅要交钱，接下来还要被巩明华打压是吗？”
罗维冷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带着放心吧的语气说道。
[不一定，恐怖分类一直都很小众冷门，巩导在这个行业上走了十几年都没有什么起色。你这次的票房直接远超了历年来的所有电影的首日成绩，以一己之力硬是将恐怖分类拉升到了一个颇高的高度，完全可以取代巩导了。]
顿了顿，翁元武接着说道。
[但你也要注意，巩导的新作正在拍摄。他会不惜一切手段维持自己的地位的，他背后的资方也不会放弃他的。即使你的票房很高，但你终究年轻。巩导已经走了几十年的路了，在资历上你确实不如他。]
罗维接着冷笑出声。
“翁导，您还没有告诉我，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和资格做这种霸占分类的事。”
[......]
电话里头陷入短暂沉默，似乎有点犹豫。
罗维也没着急，拿着手机躺在沙发上静静等待，任由时间慢慢过去。
最终，电话里头传来一声叹息。
[能做到大导演的，都是有很大能量的。身后的资方无数，背景也不简单。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这行业的水很深。]
罗维双眼微眯，听到这个回复，他嘴角微微上扬。
水深？
在原来的世界，他所淌过的水，称得上江洋了。
“啧啧，是吗。”
[罗先生，这是行业一直以来的规则。你现在的态度，我很难不怀疑你的未来。在现在的这个行业情景来说，本领只是其二，关系才是第一。小导演始终是小导演，要想出头，只有一个方法。]
“熬？”
[熬。]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一个反问，一个肯定。
这让翁元武稍稍有些吃惊，看来这个罗维，也并不是没有脑子。
而罗维本来只是根据前世的经验猜测了下，结果没想到真的是靠熬！
根据这个垄断了影视分类的畸形行业而言，小导演想要出头，那就得熬。
熬到老一辈退休了，才有空位给下面的人抢。
至于怎么抢，那又扯到关系和作品实力了。
翁元武这话的意思是，你只是个小导演，就算你电影大红大紫，你依然只是一个发烫的小导演。
这其中有着隐晦贬低的意思。
这一瞬间，罗维感觉这个影视行业甚至有一点恶心了起来。
他知道这个行业内卷的很，但没想到形成了类统治阶级。
让他觉得有点畸形。
“我明白了，翁导，谢谢您的忠告提醒。”
[嗯，你还年轻，也有点冲动，我不想看到你被埋没，所以特意来找你的。]
罗维听到后心中暗暗轻笑。
是吗？这种话，恐怕翁元武自己都不信吧？
弄到他的私人号码，只是为了告诉他行业情景的格局？
当他罗维前世活到狗身上了吗？
恐怕接下来，就该是自己真正的目的了吧...
“那谢谢你了翁导，真是麻烦你特意打电话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笑了笑，显得很和蔼。
[不要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罗维，你那个MV啊，我不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但如果你要是真想拍出来...也许我能帮你。]
来了！
罗维微眯双眼，但他故意装作没听懂。
“您的意思是...？”
电话那头深吸口气，耐着性子说道。
[你的MV，分类很杂。说是动作，又不完全是。说是科幻，也只有一半一半。要是想要拍成电影或者电视剧，你的分类该怎么投，有想过吗？]
当然想过，特摄啊？
这可是全新的分类！
但罗维可不会告诉他。
“翁导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有！]
翁元武说的斩钉截铁。
[我是不知道这部MV里的特效你是找哪家公司做的，就整体而言非常棒，我建议扩充内容把它变成完整的电影，报备的时候归在战争分类下。]
罗维没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电话里头再次深吸口气。
[我想跟你合作，罗先生。]
合作？
罗维微微皱眉。
他一个战争类的扛鼎导演，影视界的泰山北斗，怎么会找自己合作？
就算自己因为一部作品爆火，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找上来，万一下一部作品凉了呢？
一部作品火，不代表下一部也能火，这种事谁都说不准，要说他翁元武想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合作...翁导，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电话那头迟疑了几秒，继续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国际电影节吧？下半年就要开始了。你MV里的技术是具有革新意义的，只要再搭配上令人深刻的故事，我相信最差也能拿到一个提名。]
罗维听到这里，若有所思。
报名电影节，是走上国际的一个好方法。
哪怕只是提名，所带来的效应也是全球范围性的。
更别说获奖这种荣耀了。
[唉，至今为止，我们夏国参加报名的电影有很多，其中不乏故事深刻，考究仔细的电影。但是由于成本等各方面问题，比不上国外的高水准制作，因此每年都无缘电影节。但是...]
电话里翁元武的声音骤然高了起来。
[我从你的MV里看到了希望！罗先生，你应该好好考虑下，我们合拍，我相信你的能力。]
罗维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时，他才吐出口气。
“为什么不直接将《僵尸》报上去？”
翁元武那边张了张嘴，轻轻叹了口气。
[国外不是没有恐怖片，但从来没有一部能得奖。因为不符合价值观，再加上题材小众，基本都是凑数的，也就在各自的国家能获奖了，在国际电影节上是连提名都不可能的。]
[你的《僵尸》，不出意外，应该能拿到夏国的奖项，但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你的这部电影，从预告来看，质量确实不俗。]
罗维轻轻笑了笑。
“翁导，谢谢你的赏识。”
[那对于合作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当然是拒绝啊！
“翁导，电影节确实是个不错的目标。但它基数庞大，且是阿美瑞卡举办的，我不觉得把帝皇铠甲拍成电影能拿到提名。而且，我目前的计划并没有将MV拍成电影的打算，所以实在是对不起。我现在的目标还是先看看《僵尸》能不能拿金鸡百花奖吧。”
电话那头的翁元武顿时明白自己是被拒绝了，他连忙出声。
[我国的奖项虽然也是一种荣耀，但是国际电影节是相当于让世界真正见识到我们的精品电影啊。这种为国争光的事，罗先生，你怎么能拒绝呢？]
这是在道德绑架？罗维皱了皱眉。
他不太喜欢莫名其妙的背上这种责任，所以，他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翁导，这部电影的特效极其昂贵，拍成完整电影的成本可不低。另外它不一定真的能拿提名，花这么多钱做一件不太确定的事。翁导，我不想麻烦你。另外，我刚刚也说了，我有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新电影确实是在构思了，但分类不是战争。”
[新的计划和想法？不是战争？]
翁元武愣了愣。
[恐怖片？]
“不是，《僵尸》还在上映期，我不想拍恐怖类的来造成竞争影响票房。”
翁元武张了张嘴，有些疑惑。
不是恐怖的，也不是战争的，那意思就是要走其他分类了？
[罗先生，你应该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吧？你报备其他分类的话，火了反而会有点麻烦。]
“我仅仅只是一个小导演而已。哪怕发光发热，也还是个小导演。”
翁元武哑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劝了。
[罗先生，你年轻有为，敢于挑战的精神我很佩服。行吧行吧，我的电话你现在知道了，如果对我的合作有意思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
“当然，翁导，谢谢你。”
[唉...]
两人又聊了一阵后，罗维挂断了电话。
他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望着洁白的屋顶，轻笑起来。
“与你合作？算了吧，真去了，恐怕就身不由己了。一个外人，到一个已经成熟了的顶尖剧组中做导演？您把我当傻子了吗，翁导？”
他翘着二郎腿，摇晃着。
“国际电影节吗...有点意思。”
“既然是要走上国际舞台，那么就要拿出一部震撼的电影出来，还要有足够的感情元素和令人猜测的开放式结局，还不能是恐怖片。
正好，我想到了一个这样的电影...”
说着，罗维打开了系统，点进了下载功能，选中了这部在他看来非常不错的丧尸灾难电影。
《釜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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